他说的时候就说，说起的时候几乎是一连串、一大片，无休止地疯狂舒夜阑的脑子里面叫嚣。舒夜阑刚刚听到的时候浑一震，还觉得无比的悚然与惊骇，可是越听到后面，难以置信与愤怒慢慢地冲涌上，竟是瞬间将其他所有的情绪淹没。

……可能！这绝对可能是他自己的精神问题！

天正是曾祖母过世的时候，舒夜阑匆匆忙忙地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于曾祖母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还想，这位老人处心积虑了一辈子，白白让自己吃了么多的苦, 但是走的时候又得到了什么呢？还是什么没有。

所以舒夜阑有的时候又特理解闻越的随心所欲，他的舅舅总是将什么事情看得格外透彻，活着的时候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追求自己想追求的东，从就会囿于财富或者权势, 更没有任何人能够困得住他。

舒夜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的舅舅压根就属于你，明明是你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但是就从孔缉远出现以后，他还是说走就走？还有闻嘉采，他有多么的没心没肺你知？你到底有多希望他活着他知？但是他自己有努力过吗？他甚至就连自己的时候是什么场景想了！”

可就这时, 他的脑子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几可闻的嗤笑。

舒夜阑愣住, 猛地回。

舒夜阑的本事没有，但是舅舅的耳濡目染下，却是非常能够看得清自己的想法，他承认某些时候对于舅舅和闻嘉采的态度有些轻微的失落，但绝对可能有这样偏激的想法！

然而一直到他当天晚上回到家里, 这个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 舒夜阑蓦地定原地, 觉得这应该并非自己的幻觉，而可能是自己出了什么精神疾病。

因为个声线与自己的，竟是一模一样, 甚至还带着点白天时听到的种讽刺意味，嘲：“真的是白日做梦。”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竟然想要影响他的意志？

“你是谁？”当他的愤怒冲涌到了极点，舒夜阑反倒是诡异地冷静了下。

起初东并没有回答。

四周静悄悄地，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人, 声音转瞬即逝，就像是自己的幻觉。

“你知你现这个世界是个虐文的世界吗！”就这个时候，所有的喧嚣突然戛然而止，与他一模一样的个声音恢复了最初的轻佻与嘲弄，居高临下地问。

放他妈的狗屁！

舒夜阑半个字相信，依旧坚定移地换鞋，给司机打电话。但是个声音像看出他的指尖几可察的颤抖，看出他的后背几乎汗水浸湿，于是慢条斯理地开始叙述这个世界的由。

他说舒夜阑才只是什么工具人，他应该大有作为；他还说闻越和闻嘉采会离开他压根就是什么意外，而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他们的闻家的设定就是这样，诅咒缠，血脉凋零，迟早所有人得……

舒夜阑倏地停住脚步。

知过了多久，他从喉咙中冷冷挤出两个字：“闭嘴。”

就只是这么会的功夫，舒夜阑觉得自己几乎是要疯了。

他平时并没有什么倾诉的习惯，所有时间要么花了工作的奔波劳碌上，要么就是奔波忙碌的路上，由此他的情绪非常容易独处得时候放得很大，而此时此刻这样的故意激怒下，他的神经更是剧烈狂跳！

可就这时，闻嘉采突然回了。

舒夜阑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连车还没有得及上，闻嘉采就知从哪儿冒了出，看到他的瞬间眉挑得老高：“……哎呀！舒夜阑！”

蓦然间，舒夜阑再次顿住。

这真的是再熟悉过的语气了。

闻嘉采见着他的时候每次是这样，要惊喜惊喜，要幸灾乐祸幸灾乐祸的，总是让舒夜阑想要揍他。

可偏偏就是这样熟悉的语气，突然就这样横冲直撞地打破了他的独处，才所有濒临爆炸的情绪瞬间凝滞，即将喷薄的火山停了空中，泄洪亦是再汹涌。

“你要去哪儿呀？舒夜阑。”闻嘉采大概也是外面浪够了，现特地有力见，看着他要上车，便立马跟着钻了进，一叠声地问：“去工作吗？要要我陪你？这什么时候了，你会连饭还没有吃吧……”

同样是叽叽喳喳没有停歇，但是闻嘉采的声音，简直比脑海中自己的个声音悦耳清亮了知多少倍。

舒夜阑就只是听着没有回答，甚至还深深地吸了口气。

闻嘉采对他这样吸气的作再熟悉过了，可就是嫌他烦了吗？但是闻嘉采是何人？他就是个烦人精吗？于是顿时间还弯起了眉，特地将脑袋凑到他的面前要看他的脸，快乐地叫：“……舒夜阑！舒夜阑舒夜阑！”

舒夜阑下意识要推他的手忽的顿空中。

他难得没有教训闻嘉采，半晌过后，轻轻地应了声：“嗯。”

闻嘉采：……？？

完了，闻嘉采想象中爆锤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顿时间竟然还有些『毛』骨悚然，没忍住多打量了他几，心说他们家舒夜阑……莫是加班加魔怔了吧！

可事实上，舒夜阑现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就闻嘉采出现的刹，自己脑子里面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些蛊『惑』地、疯狂地叫嚣竟连闻嘉采一句清亮的喊声抵过，像是阴暗的角落骤然照到了太阳。

舒夜阑甚至还想多听几句。

于是他侧，『露』出了难得的和善笑意：“继续？”

闻嘉采：“……”

五分钟后，闻嘉采吓得屁滚『尿』流地下车，觉得舒夜阑今天真的是疯啦！

而从天以后，舒夜阑脑子里面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么要命地叫嚣过了，只是偶尔冷丁地会嘲讽几句，舒夜阑就当做完全没有听到，于是最后他就像败阵了似的，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此时。

舒夜阑舅舅和舅妈两个人气的简直够呛，当场就要回公司用工作麻痹自己，然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却倏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异常让人激惊喜的画面，竟是久违地噼里啪啦地跳了起。

“是嫉妒吧？你就是嫉妒！”

“你觉得就连你自己跟舅舅一起这么多年，没有看到过舅舅这么纵容的时候，孔缉远凭什么可以？孔缉远为他付出过什么吗？但是你付出了啊，你这些年一直努力帮他处理问题，努力地想要得到他几句夸赞，他却从看你……”

舒夜阑将车急刹路边，紧紧地闭了下。

他开始觉得有点烦了。

事实上这些话对他而言半点杀伤力没有，这还是直接出现他脑子里面的声音呢，竟然半点够了解他。他才知孔缉远这个人的时候固然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还格外地强烈，极度地排外，但……也是最初了。

舒夜阑可以用无数的例子反驳对的话，他知孔缉远和他舅舅一样的优秀，看似乖软的外表下面却是同样令人心惊的锋利，他也知他们两人相似的思维、喜、行为习惯还有默契，压根就没有理由喜欢对。

他烦躁的只是这声音本。

可即便如此，舒夜阑也想去辩驳，他知与故意激怒你的人吵架，任何回应是正中下怀。所以他置若罔闻，静静地坐了半晌以后，重新踩下油门开车往公司开去，神『色』冷漠，似满脸写着“滚蛋”两个大字。

于是这声音再次折磨无果以后，突然也冷了下。

双像是沉默地对峙，舒夜阑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对这么久的折腾以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开始逐渐地失去耐心。

“舒夜阑……你是叫这个名字吗？”知过了多久，这声音幽冷地响起。

舒夜阑依旧没有回答，冷漠地打着向盘。即便这样的情况下他开车也极为平稳，像对压根就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是随后，他忽的又听到了一声近乎于讽刺的冷笑。

声音很轻，转瞬即逝，但是却像带着前所未有的蔑视和傲慢。知为何，舒夜阑轻微地晃了下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无意识越过了红灯。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前已经有个女孩过斑马线，察觉到有车向着自己行驶过的时候，还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知为什么这辆车还没有减速。

也就是这刹，舒夜阑忽然清醒！

看清前路的刹他险些肝胆欲裂，惊惧与寒意几乎是瞬间席卷全！他朝着旁边猛打向盘，车擦着女孩过去的时候蓦地惊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转瞬间受控制地朝着路边的花坛撞去！

随着“嘭”地一声巨响，车猛地一震，终于是停了下。

四周尖锐地哭声顿时爆发，才站斑马线上的女孩吓得跌坐地，旁观者们亦是脸『色』惨白，心翼翼地看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等到车内的人出后，蓦地脸『色』大变，叫：“报警！快报警！叫救护车……”

随后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绝于耳。

……他忍！

舒夜阑深深吸了口气，立马就要准备去看医生。

他就像是个突然出现的疯子，压根没有听到舒夜阑的问题似的，只管自己拼命的输出和叫嚣，仿佛要把和他有关所有黑暗的念给挖出，放大，膨胀，刺激他的负面情绪断地、猛烈的汹涌。

于是舒夜阑的脸『色』逐渐难看起。

换做是任何一个谁, 自己的脑海里面突然响起声音的时候，恐怕会下意识地惊慌与害怕。

只有人类拥有正常的情绪，必定就会有黑暗和堕落，只是这些东有的人无法控制，而有的人消化得很，他们用德去约束，用劝慰去化解，最终让自己变得正直而又善良。

然而生『性』敏感的人，注定会拥有比普通人更多的负面情绪。

舒夜阑就是这样，他向想的很多，但是他自诩也消化得很，从就会将特严重的郁结留心里。唯独这个声音就跟魔鬼一样，几乎是瞬间就要激发出他各种暴躁的情绪。

但是他自己呢？

舒夜阑知自己没有闻越样的随『性』，也可能拥有他般随『性』的本事，他想要的也过是这个家庭安康，闻嘉采的病有一天真的能够找到医治的办法, 他们相依为命的几个家人，再也要有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