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所有都没有领会的意思。

孔缉远没能出现也就算了，在听到盛太太这么一番激动恳切的言辞以后，郁温雅更是突然地，升腾起一股子前所未有地悲凉。

郁温雅嫉妒, 酸得简直浑身冒泡，本来八点的时候就要走了，谁在这里又坐了几个小时都没能冷静下来, 直到最后唰地下起身时，还把突然推门进来的盛太太吓了一跳。

盛太太不是别, 是给郁温雅送去整套豪华厨房设备的那位，就连今天晚上这饭店也是的。

就实在是想不明白，闻越这个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他子这么鬼『迷』心窍……好吧, 要是抛开自己所有的负面滤镜来看，也承认对方这样的秉『性』的确是难得一，但就是不甘心！

说实，其实今天晚上特地过来，除了吃饭以外更多的也是想找找灵感。最近总是在一直弄各中式菜品西式糕点，但是弄来弄去总是缺乏新意，觉得自己既然现在没事，当然就要所有的时间都好好花在习提升上面。

不得不说，盛太太的出现, 还真为挽回郁温雅的心情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语气耐心温和，遣词造句谨慎细致, 好不容易郁温雅哄好以后, 又自然而然地提起来想要邀请郁温雅明天去参观们盛氏大楼的事情。

所以，原来这就是的宿命吗？

好像生怕郁温雅不肯答应似的，紧接着又迅速地解释了如果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活动，可以直接换成其他任何喜欢的商业合作。

郁温雅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竟是当场噎住：“……”

搞庭搞不好，搞事业节节攀升，就连吃个饭都有送资源……

不要啊！现在真的是想好好提升厨艺啊！

不，绝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盛氏大楼那边还有不少的活动和茶会, 要是郁总有兴趣的……”

……所以他居然爽约还没给郁温雅发消息？

“……！”在发现手机上果然多出几个未接来电的时候，孔缉远差点手上一抖，心急火燎地给郁温雅回拨了过去，迅速解释道：“郁总你听我说，昨天晚上是这样的……”

郁温雅登时噎住。

说实，就在经历了整个晚上的疯狂习以后，郁温雅此时的情绪已经没那么激烈了，就好像所有的气愤都已经全部宣泄出去，到现在就剩下一股子凉凉的幽怨。

而这样的幽怨，在听到孔缉远声音的刹那就像是终于找到了确的目标，就这样慢慢地飘了出来，“哦，原来你还记得啊……”

孔缉远：“……”

他是真的不擅长应对这情况。

孔缉远以前是连都没有的，现在简直就是绞尽脑汁，几乎是立马把能够想到的补偿方式全都提了个遍，什么带郁温雅去买东西啊，什么首饰，珠宝，钻石啊……

到最后他实在是没辙了，焦虑中忽然福至心灵，“郁总今天是不是还要出门？那要不然…晚上我过来接你一起回吃饭？”

郁温雅蓦地一窒，还真的就被命中死『穴』。

今天的确是要出门，昨天晚上被激发出反骨以后，就答应了盛太太去们大楼参观。想到自己的凄凉境地，甚至还算从此沉『迷』习，借此麻痹所有的伤心往事！

然而就在听到孔缉远这句的瞬间，差点当场就要原谅他呜呜呜！

郁温雅的理智依旧清晰，却忍不住用力地抠着沙发的枕套，到最后终于隐忍着悲愤，挤出几个字来：“……你最好是！”

孔缉远：“……”他不敢不是！

就这样，这件事到最后总算达成了共识。

别看协商下来的条件简单，孔缉远这一通电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到最后终于吁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汗都出来了！

他不自觉抬手自己额头略微沾湿的碎发拨开，本来背脊已经慢慢地松了下去，但是也不怎的，忽然顿在原地。

就像是昨天晚上闻越所说的那样，如果说两真的就剩下三个月的时间的，对于那几位……他们又应该怎样告别呢？

孔缉远说不清楚。

在过往的虐文世界里面，他道自己一旦崩掉了原本的故事线，那么所有的恶意开始凋零，世界恢复秩序，自己的所有包括别脑海中与自己的记忆，也全都会『荡』然无存，到时候他们还记得不记得自己都未可。

那么……他还需要告别吗？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去看闻越，却撞上对方沉寂的目光，好似是在无声询问。

“……没事。”

孔缉远微微摇头，这才回过神来，道：“我刚刚就是在想，这段时间还有没有我们疏忽掉的点需要处理的。”

解释了几句，他忽的又问道：“对了，你今天还要回去的吧，要不然我送你？”

孔缉远当时是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他就觉得闻越这段时间应该都挺多事情的，他昨天回来得仓促，来回都在耽误时间，接下来回去的还指不定得怎么赶工呢。

但也不道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的字眼，站在旁边给他接着温水的闻越，手上忽地顿住。

他当时倒也没说什么，是走过来蹲在孔缉远的面前，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孔缉远的耳垂，直到片刻过后，随口般地道：“不用，我现在没有那么忙了。”

孔缉远微愣，便明白他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了出去。

他当时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问题。

要是换做其他任何，在这位置上突然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是真的难做到。毕竟普通花了大半辈子都在追求那名利与富贵，好不容易攥紧在手里的时候，几乎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稳固，如何扩大，如何能够流芳百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但是闻越就什么都无所谓。

他的世界与普通不一样，有孔缉远能够理解。那费尽心思积累的东西都如同尘土，稍微踏错一步便会全然消失。他就宛如在一个允许无限读档的分支游戏，财富没有意义，如何通才是最紧要的。

直到半分钟以后。

在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被抽走，然后被再次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孔缉远猝不及防，震惊得脱口而出，“不是，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不不！”他昨天已经被折腾得够呛，现在拼了命地挣扎爬起来，试图反抗，“我才刚刚答应郁总晚上要去接，待会会来不及的！”

“那你怎么没来接过我？”闻越淡淡反问。

孔缉远呼吸一窒。

真的是好有道理，他简直没法反驳！

……为什么没去接闻越？不是，先不说他们以前的系到底需要不需要靠感情来维系，他们本身就天天黏在一起好不好？这还有什么好接的？

而且自己刚刚不是都说了要送他的吗？送和接还有区别？难道说自己送不接都不？

他不对劲。

孔缉远觉得闻越非常不对劲，就好像自从昨天晚上答应那句以后，突然就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致命的改变，原本安安静静浮在漆黑水底的东西蓦然破开冰面，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扑涌而来！

但是他也完全没办法想清楚了，闻越向来都不会允许他在这时候分神。就在下个瞬间，孔缉远的眼底差点没当场升腾起水雾，蓦地死死咬住了唇，这才竭力没让那语溢出来。

可不论如何，到了最后，孔缉远总是会哭的。

闻越从来不喜欢他忍耐，于是他就真的控制不住，倏地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哭着求饶。到了后来他甚至都不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浑身汗湿，连意识都不太清醒，还要被闻越慢慢地摩挲背脊，低垂着眼睫询问道：“你应该……不忙吧？”

常情况下来说，他的确不忙。

唯独现在的情况不同，这个世界看似限制重重，实则给他的环境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尤其是到了现在这地步，大部分的规划都已经在顺利进，要照着既定的规划走下去的，这有所谓没所谓的事情压根就不需要去管。

但……此时此景，他真的不敢说出这两个字。

对方在这时候突然问出这问题，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字面上的意思，孔缉远本来就已经腿软了，当时双眼一黑，当场就想咬在闻越的颈动脉上跟他同归于尽！

不过好在闻越还是有分寸的。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他拨开孔缉远濡湿的碎发，指腹轻轻抚着他的眼睫，直至片刻，“待会陪你出去走走，会准时回来，不会耽误去接郁总的时间的。”

孔缉远：“……”

不道怎地，明明对方的语调轻慢，孔缉远却是直觉到一股子与郁温雅跟自己说时极其相似的、令他极其难以言喻的意味，甚至还要更加浓烈危险。

他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所以说……其实闻越是在吃醋？

这是个变态吧，连这醋都要吃！

孔缉远突然暴躁起来，觉得自己又被设计了。对方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时候不动声『色』，缓慢而又晦暗，而一旦在自己这里拿到了越界的权限，他就像是忽然撕去所有的伪装，简直是丧心病狂！

最要命的是，孔缉远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丧心病狂。

他登时间变得极其憋闷，在原地坐了半天，差点都要一甩胳膊开始撒火了，可谁闻越又随手他的腿捞到自己身上按摩起来，低低的嗓音几乎是扑落进他的耳廓，“嗯？”

“……”算了，玩不过他。

孔缉远深深地吸了口气，本来想要冷静，谁蓦地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连这口气都还没能顺匀，倏地扭头，用不可置信地口吻道：“……所以说，你是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舒夜阑了？”

当时是，闻越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孔缉远的猜测全部印证，就这样慢慢地，升腾起一股子微妙而复杂的意味。

此时此刻，舒夜阑则是一脸懵『逼』。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才刚刚准备从从别墅出发，因为老太太那边不道有什么急事突然要他回老一趟。闻嘉采出门送他，偷偷『摸』『摸』瞅到他手机屏幕，顿时“哎呀”一声，眉头抬得老。

“……舒夜阑！”闻嘉采幸灾乐祸得都快掩饰不住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小叔！”

舒夜阑：“……”

他也不道啊！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工作做得挺好的，没出什么『乱』子不说，就连孔缉远那边的工作他都帮忙处理得好好的。

但是舅舅突然要把手里面除了恒野集团有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为什么？！

舒夜阑都傻了，被吓得当场就要去给闻越电，但是不通，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那不安的情绪更加明显，连忙风风火火地上车，算办完事情回来以后当面再去问他舅舅。

没想到的是，连老那位紧急把他叫回来的老太太，竟也提起了这件事。

大概也是的确年纪到了的缘故，心里又常年郁结难纾，老太太的病时不时就要发作那么一下，并且每次来得都是格外汹涌。今天晚上就是这样，舒夜阑到的时候，还在床上挂着吊针，形容枯槁，看起来格外地憔悴苍老。

“夜阑……”看到舒夜阑过来，反倒是勉强地提了点劲，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除了他们也没有别，显得格外安静。起初舒夜阑以为就是单纯的病倒，状连忙上去搭把手，却被老太太一把握住，瘦得几乎脱形的手也不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他攥得死死的。

“听说闻越提前回来了，是不是？”老太太激动问道：“他那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舒夜阑顿住，一时竟是格外地心惊。

他早道老太太独自住在老时，的确有始终不断朝着那边递来外部的消息，但是他从未料到，对消息的敏感度居然会这么，这才发生多久的事情，又到底是突然想到什么才病倒的？

“夜阑，你也看到了！”

眼着舒夜阑不答，老太太似乎是有触怒，嗬嗬喘气，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我活不了多长了！我死后舒就剩你一个了，你不会真的在闻呆久了你就真的成闻的了吧！”

舒夜阑微微一滞。

其实虽然闻越跟老太太的系并不好，但是他也从来不阻止小辈回来看望。而作为与自己同宗同源的本，在自己的生母去世以后几乎是所有的心血与寄托全都倾注在自己身上的曾祖母，舒夜阑是真的应该与亲近的。

但……不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夜阑对于说的每句都非常地抵触。

他觉得自己就是闻啊。就算他姓舒，但是到底是不是一难道真的就能靠姓氏来归纳吗？他和舅舅身上难道就没有流着相同的血吗？甚至就算是外面那认领、收养，要具有感情与法律效益，那不是也同样其乐融融？

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已经不会当面去反驳这位老了。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最初开始据理力争的时候，对方是如何的歇斯底里，说闻越就是个魔鬼，说自己早就被他荼毒，他甚至恨不得让自己亲手杀了他舅舅！

于是此时，他能默不作声。

到老太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时候，舒夜阑想到刚刚闻越发的消息，略微犹豫，还是道：“曾祖母，你以后还是自己保重身体吧，我以后不能这样随叫随到了。”

老太太何其敏感，倏然扭头：“所以闻越真的把他手里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虽然舒夜阑没答，但是老太太瞬间好似连面『色』都红润了几分，狂喜道：“这是好事啊！你能做的事情越多，那就能够越快地掌握闻！”

……可实际并不是这样。

是，舒夜阑承认自己的事业心重，一直锤炼与忍耐着各磨难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掌控闻有什么意义呢，闻都已经凋敝成这个模样了，他难道接手这样惊的财富就是为了去掌控闻越吗？

最重要的是，他有自之明。

闻越手里面的事情全部接下来并不是意味着他的荣幸，还意味着危险。闻越是因为从来都不会位置和财富看得重，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别都有一近乎于锋利的随心所欲，随意得惊惧怕，这么多年才能够相安无事。

但是当他哪天真的这重担卸下，又有谁能扛得住呢？

“可是为什么？”老太太喜完以后，又不由得慢慢沉思下来，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呢喃道：“我以前跟他说过那么多次他都没有听过，现在到底是为什么？是他真的要死了吗？他会死在我的前头吗……”

其实后面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舒夜阑都没怎么听了，脑子里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思考。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舅舅给自己的嘉赏吗？

奖励他最近工作奔波劳碌，肯定他所做出来的成绩，相信即便是这样沉重的担子，自己也能够全部处理妥当，所以才会选择突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

这倒也无不可能，甚至想到这里，舒夜阑的心，竟是突然澎湃起来。

他也没什么别的想要的，要真的能够得到闻越的认可就开心，顿时间好像连在老的日子都没有那么难捱了。

到好不容易离开，舒夜阑便迫不及待地给闻越拨了过去，这次倒是接通了。

“舅舅。”他的语气带着点难掩的雀跃，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您早上发给我的消息我看到了，您这边的算是……”

舒夜阑是这样想的，闻越手里面的这东西何其庞大又何其重要，交到自己手里面的时候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考量，亦是出自于对自己深深的信任。

那他待会能够听到对方的赞许和叮嘱吗？肯定会的吧，他刚刚已经复盘过了，他的表现是真的不错！

可谁此时，闻越才刚刚拉开窗帘。

他赤着脚站在地毯上，肌理流畅的肩背上布满了深深的牙印，听到这时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时间，随口道：“没什么，是算休息几天。”

舒夜阑：“……？”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闻越扭过头去，便看到孔缉远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虽然好像凶，但是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扑洒进来的时候，还是顿时令整个室内都铺满了温暖干燥的气息。

他的目光就这样，好似倏地深深卷落进孔缉远的灵魂里。

顿了片刻，不道为何，他好似又陡然添了几分愉悦，“还有，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没事的时候少找你舅妈。”

说完，挂掉了电。

舒夜阑：“……？？？”

他本来想说自己待会还要去跟郁总吃饭——事实上他在沉睡过去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当时他也分不清楚时间，混混沌沌间算休息会就走来着。

但是此时屋内光线通透，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彰显着外面大好的天气。孔缉远的脑子逐渐清醒，猛然想起来那已经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郁温雅仿佛被突然戳中了痛点，竟是蓦地升腾起来一身反骨。别越是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就越是要做到，这破事业不要也罢，必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顶级大厨给所有看看！

就这样，郁温雅果断地化悲愤为动力，火速回反省习了起来！

郁温雅, 真的是好惨一母亲。

而孔缉远，则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到底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办。

他刚刚睁眼的时候还不是清醒，就这样倦懒地坐在床边没动。闻越从浴室里洗了澡出来，看到他困顿地着哈欠的样子，便走过去问道：“再睡会？”

“先不用了。”孔缉远勉强提起点精神，道：“我待会……”

本来因为郁温雅的到来，盛太太特别兴，还特地过来准备跟多说会……但是万万没有想到, 孔缉远居然还真就跟郁温雅闹得这么难看，看看郁总都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郁总, 别生气别生气！”不由得上前连连劝慰, “生出病来无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