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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 作者:四夕晨鼓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6-30 19:58:25
  • 字数:15626字

于是,这对憨厚的夫妻也就只好放弃了这个主意,那男主人嘴上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一边又提着鸭子行了出去,而女主人则是转过了身体,往放在灶台一旁的两个保温盒里各加了一个鸭蛋。

女主人刚放好了鸭蛋,转过头就看到伯谛在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想到这,伯谛也赶紧从床上起来,进了洗手间洗漱。可等他一从洗手间出来,就再次看到了自己那乱糟糟的床铺,和隔壁夏侯昊那张被他整理的十分妥帖的铺位。于是,伯谛抿了抿嘴,放弃了就这么出门的打算,迅速的将自己的床铺也整理了一下,使它看上去不至于和它边上的同类相差的太远。然后他才匆匆的抓上夏侯昊留在小桌上的钥匙,锁了门,下到一楼去。

伯谛记得昨晚他和夏侯昊进来的时候,看到一楼的大堂里有两张布艺沙发,他先是循着记忆走到了大堂的沙发处张望了一下,那里并没有夏侯昊的身影。这时,正巧旅店的男主人提着一只鸭子走了进来,看伯谛正在四处张望,他出声叫伯谛道:“小兄弟,你是在找跟你一起的那位警官吧?他们在厨房吃饭呐,来,我带你去!”

伯谛有些尴尬的坐起了身体,摸了摸后颈。说实话,昨晚他被夏侯昊轻拍着睡着之后,竟是一夜无梦,睡的出奇的香,这让他回想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夏侯昊虽然昨晚不知道守了他多久,但早上还是早早的起了床,成功的使伯谛避开了一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会面。而这其中的理由,伯谛大致还是能猜到的——农家的老人大多习惯于早起,夏侯昊是想趁着早晨的时间,尽量把林家村知道情况的老人走访完,下午好赶回申浦去。

另一边的土灶台上冒着团团蒸汽,在清晨的阳光下朦胧了那一片本来很烟火气的区域,让在那里拉高了袖口,正忙忙碌碌的女主人的身上拢上了一股仙气。女主人这会儿也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在和赵警官拉扯,她赶忙也出声帮着丈夫说了几句,但赵警官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

在厨房靠窗的餐桌上,伯谛果然看到了夏侯昊的身影。他正拿着一个馒头,一边啃着,一边和桌子另一头的赵警官交流着什么。旅店的男主人率先提着鸭子跨了进去,而那花褐羽毛的鸭子也正好在晃动中“嘎”了一声。这洪亮的抗议立刻吸引了夏侯昊和赵警官的注意力,他们先是看到了提着鸭子进来的老板,然后便将目光投注到了跟着那位老板进来的伯谛身上。

“醒了?”

“起了啊!”

“嗯。”伯谛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声,就转移了视线观察起厨房里其他的摆设来。

男主人进来之后就用乡音和赵警官打起了招呼,伯谛虽然听不懂,但在双方的推推搡搡之中,他猜测是好客的男主人想要杀一只自家养的鸭子,给难得来一趟的赵警官打牙祭,而这时的赵警官则是正在极力的推脱着。

于是,这女主人便笑呵呵的跟伯谛问了声早,马上从大锅的热水里掏出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拿边上的毛巾擦干就朝着伯谛走了过来。

“吃早饭吧?”

看到女主人拿着碗筷过来,赵警官才注意到刚才他专心保持警队纪律的时候,伯谛还一直站在那里。

夏侯昊一见伯谛就笑笑的跟他打起了招呼,他嘴里还含着半片没吃下去的白馒头,所以这声询问显得有些含糊,配合他脸上爽朗的笑容,倒是让人觉得这短短的一晚他就染上了几分乡间人的憨厚。

“谢谢!”伯谛赶忙又道了一声谢,农家人的热情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承受,他手里捏着碗和筷子,这才在餐桌边上坐了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坐在这个位置的赵警官已经挪到了夏侯昊的隔壁,现在正和夏侯昊一起笑嘻嘻的看着他。这一点五个中年人有些和蔼的目光立刻又弄的伯谛很是尴尬,他忙拿过一个馒头,闷着头塞进了嘴里。

“呵。”夏侯昊看着伯谛难得的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涩,终于稍安下了心。

昨晚,伯谛虽然在他的哄睡下很快就坠下了脑袋,但他的眉心也几乎是在同时就皱了起来。好在之后,在夏侯昊不断坚持的安慰下,他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安稳的沉入了梦乡。可甚感担忧的夏侯昊还是坐在床沿,无声的看了伯谛好久,这才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结果下半夜睡得不太/安/稳的反倒变成了夏侯昊,不过他梦到的内容倒并不怎么可怕,只是和一个黑发柔顺,生的十分干净的青年有关。

“见了鬼了......”

于是天才刚蒙蒙亮,夏侯昊就被惊醒了过来,他心虚的看了看边上仍睡的一脸平静的伯谛,暴躁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赶紧窜了起来,几乎是逃避一般的下了楼。

好在小村庄的早晨本就开始的比较早,他起的早一些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趁着老板娘还在做早饭的这段时间,夏侯昊赶紧往申浦市刑警大队去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案情最新的进展。而就在他挂断电话后不久,赵警官也打了个电话进来,于是,两人就约定早上在民宿碰个面,让老赵给他简单介绍一下林家村的情况。

前前后后也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夏侯昊心中的别扭也终于在伯谛下楼的时候散的差不多了。

“哎,还是年轻好啊!”隔壁的赵警官,看着从老板娘的手里接过咸豆浆的伯谛,突然出声感慨了一句。

“诶,老赵。”夏侯昊用手背碰了碰边上的赵警官,有些揶揄的提醒道:“你这么说就显老了!”

“诶!也是!”赵警官闻言欢快的“哈哈”笑出了声,于是,这三人就又嬉笑着聊了一会儿,终于,在看了一眼窗外逐渐升起的太阳之后,夏侯昊正了正脸色,对赵警官问道:“老赵,差不多给我们说说林家村的情况吧?”

“哎!好!”见夏侯昊把话题引向了正事,赵警官便挪了挪椅子上的屁股,坐直了身体,然后才接过了话题,向夏侯昊和伯谛介绍起来。

“呃......这林家村呢,就像我昨天说的那样,是咱们五坡乡下属的五个村之一,村里的自然资源倒是不错,靠近村庄的地方有一大片天然的竹林,但是以前苦于进山的路不好走,里面的农产品几乎运不出来,所以啊,那一直都是咱们这最贫穷的一个村子。两年前我们加入政府扶植计划的时候,就几乎没剩下几户在住的了,这年轻人啊,能出去的都去了县城或者申浦打工,还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一辈子在山里种地的老年人,所以啊普通话普遍都不太好。”

赵警官说到这朝夏侯昊笑了笑,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跟着你们进村,帮你们做个翻译。”

夏侯昊闻言挑了挑眉,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对赵警官说道:“那老赵,不好意思啊,得辛苦你一趟了。”

他原先并不打算打扰到这边的同事,毕竟五坡乡派出所需要覆盖的地片比较大,他们的警力也不是太充足。但赵警官刚刚说的情况确实给他提了个醒,至少从刚才赵警官和男主人他们的对话来看,他和伯谛确实是听不懂,而且山里人的当地话,隔开两里路就有新变化,夏侯昊还真没把握,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从那些老人那问出点什么。所以他还是当即决定不要逞强,应下了赵警官的好意。

“嗐,应该的。”老赵宽慰的朝夏侯昊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向了伯谛。

伯谛在夏侯昊询问赵警官的时候,也提起了注意力看向了他们,由于他这时已经完全忘记了手上的食物,所以,老赵看过来的时候,他的手上还举着半个没啃完的馒头。见状,赵警官于是伸手,指了指伯谛的手,然后笑笑的说道:“那你们赶紧吃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好!”夏侯昊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喝干碗里的豆浆。他就这么坐着,等到立时加快了进食速度的伯谛,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才一仰头,将那碗已经快凉透了的豆浆灌了下去。

三人于是起身跟老板娘道了谢,然后朝民宿外走去。快出门的时候,夏侯昊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洗腕的老板娘,然后身手矫捷的摸到大厅前台后,将三张一百元的钞票留在了桌面上,这才一溜烟的带着老赵和伯谛上了车,朝林家村的方向驶去。

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车轮之下的水泥路就突然变成了石子铺的道路。

“路还没修完。”赵警官在副驾驶解释了一句。

为了方便赵警官指路,这次伯谛主动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让赵警官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夏侯昊对此也没有表示出异议。又行了六,七分钟,一群山羊突然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赵警官有些无奈的对着夏侯昊笑了笑。

“那我们就下去走吧?”

夏侯昊倒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将车让了让,停到了石子路的边上,然后就下了车。说来好笑,这群羊似乎真的很喜欢这辆汽车,等到三人下了车,它们就立刻围了上去,将这辆警车圈在了中间。这还真是一副很有趣的画面,如果不是急着去询问老乡,夏侯昊倒是还挺想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的。

赵警官见状也是“呵呵”的笑出了声,随后,他拍了拍夏侯昊的肩,示意他们跟上,三人于是顺着石子路一路向上,不久就看到了几间坐落在山腰上的平房。首发 www..

赵警官没急着上前敲门,而是绕到屋后的猪圈看了看。不一会儿,夏侯昊和伯谛就听到,屋后有比他们在民宿时听到的乡音,还要难懂的对话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就跟在赵警官的身后走了出来。

老人热情地将他们一行三人让进了屋里,然后不顾赵警官的劝阻,又到内屋翻出了三个款式高低皆不相同的杯子,一一倒上热水,还加了点白糖,放到了三人面前的桌子上,这才在他们面前坐下,跟赵警官表示他们可以发问了。

“噢,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赵警官没急着请夏侯昊发问,而是先就老人的情况向两人做了个简短的说明。

这位老人也是姓林,真要说起来跟林朝辉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如果林朝辉还在世,那应该还得叫他一声舅舅。老人算是林家村里情况比较好的,在村子里也算说的上话,村里人有什么事,也大多会找他商量,所以,这老人对林家村的内勤外事都比较了解。他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很舍不得这个村子。虽然儿女都已经下了山,也曾提出过要接他下山享福,但他都拒绝了。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赵警官已经将林朝辉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这位老人,在赵警官的翻译下,老人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悲哀的对夏侯昊和伯谛开了腔。

“林大爷。”

夏侯昊见状也就不再耽搁,他取出自己的记录本和笔,将身体往那老人的方向稍稍倾斜,然后问道:“您能给我们说说林朝辉第一任妻子的事情么?”

“哎......林二娃的那个外来媳妇。”老人回忆了片刻,便娓娓的说道了起来。

“生的可叫一个白净,刚来的时候村里都羡慕呢,说他福气好,能讨这么个漂亮媳妇。”

说到这,老人感慨万千的摇了摇头,趁着老人正在叹气的功夫,赵警官在翻译的间隙对夏侯昊解释道:“林二娃就是林朝辉,二娃是他的小名,他原来有个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他就成了他们家唯一的独苗。”

而赵警官一说完,那老人也正好回过了神,他用浑浊的眼睛看向了夏侯昊,接着便继续说了下去。

“二娃家里情况不好,他爸有残疾,他妈有心脏病,都干不了重活。本来指着有个勤快媳妇能帮着家里做事,二娃家的日子也就能好过起来。”

老人说着说着又摇起了头,他连连啧了几声,才又接着说道:“哪里知道那个白净媳妇中看不中用,不要说是干活了,还老想着要跑。没法子,二娃只好把她锁在老屋里,不让她出来,吃喝拉撒都伺候着。”

“她为什么要跑?”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夏侯昊还是皱着眉问了老人。

“不是我们这的人。”老人的眼神迅速的闪过了一丝不满,但很快就暗淡了下去。

“是二娃找‘做媒人’送来的,花了不少钱,把家里的猪都卖了。”

他接着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垂下了目光,说道:“那时候都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边上几个村子都这么干。”

“做媒人就是人口贩子。”

赵警官紧接着便向两人解释道:“当时附近几个村子都有这样的风俗,林朝辉又是家里的独子,情况再不好也得给家里续上香火,往往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夏侯昊和伯谛听了赵警官的解释,虽然都皱起了眉,但还是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那后来呢?”夏侯昊在记录本上刷刷的写下了关键的信息,然后又看向老人问道。

“后来,那女娃子就给二娃生了个小孩。”

老人这时站了起来,又进去拿了一只老旧的搪瓷杯出来,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水。然后他开始示意面前的三人喝水,三人推脱不过,也各自拿起了杯子。这时老人才满意的坐下,继续说了下去。

“是个女娃,但总比没有强,养大了也能帮着做活。二娃也高兴,宰了家里的老母鸡给那女娃子补身子。可那女娃子不领情啊,把好好的鸡汤都给打了。”

“孩子是在家里生的?”夏侯昊突然插言问了一句。

“是,有接生婆嘛,以前村里都是这么生的。”老人摸了摸鼻子,说:“医院太远了,也来不及嘛,而且二娃也不能带她出去,怕她又要跑,挺着个大肚子,那多危险。”

“噢,您接着说。”夏侯昊低头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对老人说道。

“二娃给女儿起名字叫心心,看的出,他倒是真心喜欢那女娃子,也疼女儿,可那女娃子就是看不上他。后来,小心心两岁的时候吧,警察来了。”

老人说到这又是叹出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说是那女娃子是被拐卖来的,是个城里人,要带她走。那二娃哪里肯呢,当场就要闹起来,又是哭又是喊,求那女娃子别走。哎哟,可惨呢......”

又是“啧啧”的摇了一阵头,老人才不知是感到生气还是感到叹息的继续说:“那女娃子心也是狠,心心才两岁,也哭着喊要妈妈。她头都不带回一下,钻进警车就走了。”

听完老人的描述,夏侯昊,伯谛和赵警官皆是有些默然。但夏侯昊很快回过了神,他又向前倾了倾身体,看着老人问道:“那林心蕊的出生证是什么时候办的?”

闻言,赵警官赶忙将夏侯昊的问题翻译给了老人,可老人大概本就不太懂出生证是什么东西,赵警官解释了半天,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可与此同时,这位老人也犯起了难。

“哎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村里的时候是没办过。那女娃子走了以后,二娃家情况就更不好了,二娃三天两头喝酒,他妈在警察来的时候犯了心脏病,后来一直躺在床上,没过一年就去了,他爸伤心过度,没多久也没了。二娃就带着心心,到城里打工去了。”

闻言夏侯昊和伯谛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夏侯昊便又再次出声,接着问道:“那您知道,林朝辉这两年的近况么?”

“哎哟,那不太知道。”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听我儿子说起过,说他去了申浦打工,又买了个老婆,这个老婆比上一个好,肯吃苦,也帮他带女儿。”

夏侯昊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而边上的赵警官也同时感觉到,他们似乎是问到了什么关键,但可惜的是,之后不管他们再怎么询问,这位老人就是想不起更多的相关信息。他甚至当场打了电话,给那个告诉了他这个情况的儿子,可接电话的那位中年人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太清楚,只是表示他也是从另外一个老乡那里听来的。

看实在问不出什么别的情况,夏侯昊和伯谛只好示意赵警官起身告辞,老人象征性的挽留了他们一下,就将他们送出了门,等到夏侯昊他们走到原来停车的位置时,那群白山羊已经挪到别处啃草去了。于是,夏侯昊三人上了车,又朝着山下五坡乡村口的位置开了出去。

“今天可真是谢谢你了!”

等到了原先夏侯昊和伯谛过夜的民宿附近,赵警官便让夏侯昊靠边停了车,表示接下来的路可以自己走过去。于是,夏侯昊摇下了车窗,抬起了嘴角,对窗外的赵警官道谢:“等下次有机会来申浦,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嘿嘿!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的!”

老赵马上就憨厚的笑了笑,可随后,他的眼神中就闪过了一丝精光,对着夏侯昊说道:“祝你们早日抓到凶手!”

“一定的!”夏侯昊和赵警官对视了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告别了赵警官,夏侯昊示意伯谛换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然后才又启动了汽车,开上了盘山公路往申浦赶。他们今早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旅店的老板娘特意给他们塞了盒饭,这省下了他们专门找休息区吃饭的时间,夏侯昊也就丝毫没有顾虑的在山路上狂飙了起来。

“你说......这林姐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路上,夏侯昊终于忍不住寂寞开始和伯谛推敲起案情来。

“不止。”

伯谛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夏侯昊,仿佛是在惊奇,他居然也是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见夏侯昊得意的一笑,伯谛又如往常一样的撇开了视线,看着车前方不断往轮/盘/下倒退的山间公路,说道:“我还怀疑,她可能是从境外被卖过来的。”

“你是指她的身份信息?”夏侯昊很快领悟了伯谛的意思,问道。

“嗯。”伯谛微微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有些犯困,他将头后靠到椅背上,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才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对林朝辉产生了感情,她并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他们的感情并不符合常理,但我国的法律也尊重了这种情况。只要他们还愿意在一起生活,完全可以去办理结婚,这是他们的自由。”

“但林朝辉却一直没有这么做,我原先以为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这一纸证明,但从刚才我们获得的信息来看,却更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无法这么做,因为林姐如果真的是被拐卖过来的,那在某种程度上应该算是偷渡,虽然她一开始可能并非是自愿的,但执法的程序依然相同,一旦暴露她肯定要被遣送回国。”

“所以,林姐才会盗用别人的身份。”

夏侯昊这时接过了伯谛的话,说道:“而且她的这种行为甚至有可能就是林朝辉指使的。”

“没错。”伯谛闻言又睁开了微微眯起的眼睛。

“林姐对林朝辉的感情,已经强烈到即使知道自己违反了法律,也要想方设法继续呆在他身边的程度,她对待林心蕊的态度也证明,她将这两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知道了林朝辉的招/piao/传闻,那......”

“嗯......”开着车的夏侯昊这时也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声。

如果事情真如伯谛所说的这样,那么目前看来,林姐的动机就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充分了。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同样意味着,被林心蕊视为母亲的林姐,很有可能会是杀害她亲生父亲的真凶。夏侯昊突然就明白了,伯谛为什么会很是心累的,将头靠到了椅背上,因为,此刻的他,实在是也很想做出同样的动作。

可是事与愿违,正在开车的他,显然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夏侯昊只好又踩了一脚油门,并再一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豆浆吧,谢谢。”伯谛说好了选项,又道了谢,顿了顿才接着问道:“有酱油么?”

“你要喝咸豆浆是吧?”看着伯谛点了点头,女主人边往灶台那走边跟伯谛说道:“我帮你倒,再给你加点葱!”

“来来来,快坐!”

老赵赶紧换上了一嘴不甚标准的普通话,将那餐桌下的凳子又拉出来一条,招呼伯谛坐下来吃饭。

等伯谛再次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伴随着悦耳的鸟鸣声,唤醒了他仍有些迷糊的大脑。眼前,夏侯昊的床铺上早已经没了人影,床单和枕头已被人整理铺平,连床上的被子也被方方正正的叠好,放置到了床尾的位置。

“谢谢。”伯谛接过碗筷,对女主人点了点头。

女主人见状又是一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桌上有馒头和鸭蛋,馒头是我婆婆做的,鸭蛋呢都是咱们自家的鸭下的,保证绿色健康!”

她先是习惯性的对着伯谛打起了广告,然后才又接着说道:“还有粥和豆浆,你喝哪个,我帮你倒!”

“哦,谢谢!”

伯谛闻声转头,正巧对上老板憨憨的笑脸,他忙也抿唇微笑了一下,对着男主人道了声谢,然后才跟着他往后厨的方向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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