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当然不能明着干，搞小动作嘛, 谁不会。”

但天『色』已晚，她也不能拦着俩人不去休息。

于阿音放过了那莫名的既视感, 丝丝疑『惑』在笑容里化开，她对他们挥了挥手。

看着那俩人的相处模式, 她歪了歪头，眼里透『露』出了茫然。

禅院惠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转移了题，“那，杀鸡儆猴？”

禅院惠开了灯，刹那间空旷简洁的宿舍尽数入眼，他抚平了床铺的褶皱, 随意地坐一边。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禅院惠平静地问道，“上面那些烂橘子都捏碎吗？”

五条悟此时笑得像反派, 他搬来一椅子, 反坐在禅院惠的对面。

毕竟，现在的“禅院惠”未成年。

什么比更悲惨的事了。

虽然一米九的身量，窝在小椅子上看上去委屈了他。

“说你……在诅咒师那边经营的势力，还能上吧？”

禅院惠抬眸：“能。”

“我倒想。”五条悟轻啧了一声，“但还不时候，不说悠仁他们，就算你, 也法完脱离高层的掌控吧。”

她的办公室永远有人在。

经常找各种借口跑来窝在她办公室的五条悟，忽而探了下身子，下颌搁在阿音的肩膀上。

“怎么啦怎么啦？”

阿音卷宗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最近不平静了一些？”阿音拧着眉，“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咒术师常年敌对的，丧失了人类底线的那些诅咒师。

阿音以往每隔一两星期就能收他们的相关报告，“xxx在某地搞事，速来支援”样的信号，但最近他们安静得有些反常。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暗地里筹划什么大动作。

关乎高专的孩子们的安危，阿音不敢马虎。

她刚想派人去调查一下诅咒师的动向手指却忽然被五条悟按住。

“居然让阿音费神了啊……”白发的青年轻笑，声音却柔和得不可议，“不担心，交给我就好。”

“诶？可……”

软乎乎的碎发摩挲过她的侧脸，五条悟仗着手长，越过阿音将卷宗重新理好，他『摸』了『摸』阿音的头顶，语调含着不明的轻松。

“好啦，关系关系~阿音还不放心我的能力吗？”

不过，也确实该拉快点进度了啊。

再样下去，让阿音发现了什么就不妙了。

见阿音眯起眼，满怀疑。

“你该不会在搞什么……”

“阿音！”

五条悟忽然从她身上蹦下来，在阿音懵『逼』的目光中，他“娇羞”地捧起脸，像一jk般扭了扭身子，掐了兰花指。

“讨厌~阿音怎么能么怀疑人家？明明一心都为了阿音，人家好伤心啊呜呜呜……”

阿音：“……”

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捏妈，辣眼睛。

她木着脸，打出三连：“好的事了你回去吧。”

唉，五条家当年那气势凛然的神子哪里去了。

他底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什么啊……？

………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就五条悟和禅院惠为高层准备的“大礼”。

虽然高层他们咒术师内部都厌恶至极的，但不可否认的，那帮烂橘子的确属于咒术界，掌握着判决术师生死的权力。

多少人眼馋，有多少人嫉恨呢。

些厌恶、嫉妒、仇恨，像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条条暗流，无时无刻不奔涌在咒术界的地脉中，历时多年，早已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

要有一缺口，喷涌而出的恶意就能将其吞。

咒术界内部的不和谐，以及时刻虎视眈眈，唯恐咒术界不『乱』的诅咒师，都可以利的要素。

禅院惠和五条悟一里一外，后策反高层身边的人，制造出一“漏洞”。而前引导诅咒师去发现“漏洞”，给诅咒师下手的时机。

简单来说，就借刀杀人。

情报有所泄『露』，那些烂橘子们然会开始怀疑排挤周围的人，生出的间隙越来越多，方了以后对他们动手。

倒也不担心挑拨离间过多，会惹来他人窥伺。

反正咒术界有五条悟，要高层不搞事，他一人就能顶天。

“你信不信，他们第一怀疑的就你。”

禅院惠眼中含笑，瞥向了身边那吊儿郎当的白发青年。

恕他直言，他的疑点都比五条悟要少。

“嗯哼？无所谓啊。”

五条悟半点都不担心，他慢悠悠地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他们有证据。第二，他们不敢动我。”

就五条悟的底气来源。

上层的烂橘子们再如何跳脚，都不敢正面刚上五条悟，顶多针对他在意的事物，给他使些绊子。

咒术界不能失去五条悟。

“……行吧。”

禅院惠移开了目光。

他们一旦合作『操』盘，根本不可能有“棋子”逃出掌控。

事情的发展一如他们所预料。

在某月黑风高夜，循着两人刻意放出的讯息，诅咒师们无声无息地绕过护卫。

而后，见血，封喉。

有惨叫，有杂音，仅仅一声轻微的闷哼后，再无生息。

溅出的鲜血被清理干净，咒力残秽也被悉数抹除。

有惊动任何人。

一晚，咒术界高层，五死一重伤。

“侥幸存活”下来的那位高层，似乎在那一晚见了什么超出常理的恐怖事物，精神彻底失常，被24小时看护在医院里，连反转术式都束手无策。

家入硝子领命前去治疗时，听见他一直在喃喃着，重复着那一句。

“不我做的、不我做的……神啊，不要对我降下惩罚，不我做的……”

家入硝子沉下眼眸，在确认过反转术式对大脑无效后，她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人的精神，已经“死”了。

他神经质的祈祷着神灵的怜悯，时而大哭，时而大笑，若不伤势重，怕要手舞足蹈，狂魔『乱』跳了。

家入硝子轻声叹息。

【神灵】。

能在咒术界，被冠以名号的人，她能想那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悟？”

五条悟想做什么？

他想做的事很简单。

“接下来两年内，那些烂橘子要人人危了。”五条悟笑嘻嘻地捻起一块甜点心，十分幸灾乐祸，“要虑过重而死就更好了，省得我再动手。”

“你可收敛点吧……”

禅院惠很无奈。

虽说他也主谋之一，但多亏了五条悟的衬托，他显得正常许多。

有了五条悟挡在前面当标靶，禅院惠放开手脚搞人的杀伤力可不一般大。

先借诅咒师的刀杀人，再顺水推舟那些诅咒师的情报暴『露』出去，引得双方狗咬狗疯狂报复，两败俱伤，他独坐后方坐收渔翁之利。

的。

计划的制定禅院惠，执行五条悟，不五条悟不懂耍手段，不过行行有专通，比起精通厚黑的禅院惠，习惯正面碾压的五条悟终究差了一筹。

禅院惠的计划不算复杂，但能做如此滴水不漏，也有他了。

“好了，现在上面『乱』起来了，下一步怎么做？”禅院惠双手交叉，冷静地望向五条悟，“坐视不管的，他们迟早会恢复元气。”

“不着急，慢慢来，一步步瓦解吧。”

五条悟很看得清局势。

“一回报复和警告而已，要想烂橘子树连根拔起，新生血『液』还不够……”

禅院惠颔首：“行。”

五条悟打了哈欠：“困死我了，几天两头跑连觉都睡好……我去找阿音了，禅院阁下保重~”

禅院惠：“你等等？”

你前后两句有关联吗？！

难能可贵的合作，告一段落。

俩人回过头来，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

禅院惠想一拽住五条悟的后领，却被无下限挡住了手。

“哈哈哈再见了小惠~真可怜啊你还孩子呢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狂妄而欠揍的大笑声，五条悟远远飞走。

禅院惠：“……”

他的脸『色』陡然漆黑。

五！条！悟！

你别以为他办法整你，信不信他记忆恢复的事情捅出来，两人鱼死网破啊！

强烈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偃旗息鼓。

算了。

好不容易让阿音乖乖留在他们身边了，人刺激得跑去南极了可不好。

然而，纵使算无遗策的禅院惠也不曾料。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久后的某意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距离大脑宕机的阿音，呆滞着脸订购南极圈飞机票，还有一月。

她拿起一则卷宗，摊开放在办公桌上，一目十行浏览着上面的报告，眉间却浮起了淡淡的『迷』『惑』。

“奇怪……”她喃喃着。

之后，就他们心照不宣的合作了。

在七十年前, 他们尚且可以合作捕获脑花，将那祸害遗千年的诅咒师至今封印在禅院家地下深处。

阿音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七十年后，对付一帮冥顽不灵的老橘子而已, 绰绰有余。

一周后，暗『潮』汹涌。

即安安稳稳待在高专过日子的阿音，也敏锐地察觉时局的变化。

“回见。”

一晚他们当然都不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