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消失了很久紧张情绪，在长孙无垢心里再次涌出。

就像当年天子对灵妃太过特殊，让她寝食难安的感觉一样。

“可是陛下，此人，此人说他是楚王。”

内侍小声道。

听内侍说有人要硬闯灵妃的陵寝，李世民皱眉。

她离得最近，自然听到了天子和内侍的交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

“不要拦他，另外，让他在祭奠完他的母妃后，在御书房等朕。”

在一片笙歌燕舞觥筹交错中。

传信的内侍远去。

李世民身边，长孙无垢脸上看起来并无异样，只是美眸深处微微有光芒闪烁。

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并肩而坐。

看似帝后和睦，实际上夫妻俩早已经离心。

李世民心里希望宴会早点结束。

“是，陛下。”

李世民忽然放慢脚步，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在六年前跟自己反目成仇的儿子。

一个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还没有放弃的儿子。

现在父子俩时隔六年要再次见面了。

李世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儿子再次见到自己，还会不会像当年一样对自己充满仇恨。

可是他终究是一个父亲，必须率先打破局面。

深吸了一口气，李世民脸色平静的跨过门槛，走进前殿。

前殿里空荡荡，李世民往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里面的屋子，还是没有发现二子的身影。

“楚王人呢？”

李世民回头质问。

外面有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

“启禀陛下，楚王殿下在灵妃娘娘墓前待了片刻后就离开了。”

李世民皱眉，脸上露出极少见的怒色质问道：“朕不是说了让他在御书房等朕吗？”

内侍从来没有见过天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跪在地上，声音惶恐：“陛下，奴才按您的旨意说了，可是楚王殿下他...”

李世民一愕，过了片刻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退下！”

内侍如蒙大赦，快速退出了屋子。

李世民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神色复杂。

二子心里还在怪他，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

一种难以言说的苦闷涌上李世民心头。

按理说金榜即将现世，李世民应该心情大好才是。

可是因为今天国宴之上被九州国挑衅。

加上从二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不辞而别上，看出二子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仇怨。

让李世民心头无端多了一重阴霾。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李世民独自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消解着怒火。

“陛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世民睁开眼睛，却见原来是长孙皇后来了。

长孙皇后美目看着天子有些阴沉的脸，轻轻走来，芳唇微启：

“陛下，九州国只是跳梁小丑罢了，陛下何须动怒。”

李世民面无表情：“朕当然知道九州国只是跳梁小丑，可是这个跳梁小丑欺负到朕的头上了。”

长孙皇后走到李世民身前建议道：“既然陛下生气，那在金榜大会后，不妨给这个跳梁小丑一个教训。”

李世民挑眉：“皇后的意思是？”

长孙皇后微仰着雪白的脖颈，眼神中流露出皇后的威严道：“我大唐乃是天朝上国，岂容这等宵小挑衅，九州国必须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长孙皇后话里的意思很明了，既然九州国挑衅大唐，那就派军队镇压九州国！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许久，没有回应。

“你应该也听到了，楚王回来了。”

李世民忽然说道。

长孙皇后心头一跳，美目紧紧看着自己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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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大门外。

长孙无垢表面平静，实际上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天子的一举一动。

终于，宴会到了尾声！

“这种小事也要来烦朕？他尉迟宝庆是干什么吃的。”

李世民在与各朝来宾以及百官道了个别后，急匆匆的向着御书房方向赶去。

长孙无垢看着天子匆匆远去的背影，脸上渐渐布满寒霜。

当年那个当着所有人的面想要弑父弑君的孽障，又回来了！

李世民手指蓦地一紧，让酒杯里的酒液洒出不少。

沉默了一会，李世民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并无异样的长孙皇后，还有御花园中黑压压的宾客身影，几次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