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姜歌仿佛彻底放弃了一般，让了一步，淡道：“神剑在此，有本事尽管拿走。”

季陌当时就兴奋了。

众目睽睽之下，

姜歌仿佛认命一般，直接取出了冥顽神剑。

用完了直播时间，不能和沙雕观众一起骚破天际，十八线姜主播也是相当无奈。

这区域内的吃瓜群众，都纷纷退避三舍，只留下姜歌一人。

“他已经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了，在季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个人实力微不足道。”

“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啊！”

他和他的小伙伴，都双眼放光，期待的小眼神中，满是得意、贪婪，以及理所当然。

硬生生，有种痛打落水狗的意味。

而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冥顽神剑的恐怖剑意，化作一个直径九米的剑压区域。

“好剑！好剑！真乃是绝世好剑！”

一名狗腿子笑得合不拢腿，谄媚道：“好鞍配好马，绝剑只有配公子！才不算埋没！”

“公子稍后，待属下，迎回镇族之宝！”

见到这一幕，众人心中又是惋惜，又是兴奋，仿佛内心的吃瓜欲和鄙视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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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得意洋洋，狐假虎威的狗腿，下一刻便直接跪倒在姜歌脚下。

冥顽神剑，战威无尽，浩瀚无敌。

即便是钰妃、万兽老人之流，都完全无法触碰。倾尽全力，也只不过没病走两步。

这狗腿不过区区一个低阶武师，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神剑的威压？

“可……可恶，你……你用了什么妖法？”

狗腿子满脸痛苦的跪在地上，膝盖如同铅笔一般插入地面，愤愤不平的看着姜歌道。

姜歌咧嘴一笑，人畜无害。

倒是一旁的童正淳扬了扬眉，仿佛看穿一切似的，自作聪明道：“神剑通灵，哪怕只是一个碎片，也非常人所能掌控。

只有像季少一般的天纵之才，方能获得认可、手到擒来！”

这话，那阿谀得简直令人·肉麻。

但季陌却也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信誓旦旦道：“不错！”

“昨夜先祖托梦，便叮嘱过，只有真正的命定之人，才能驾驭神器……”

“现下看来，非我莫属，先祖诚不欺我也！”

季陌煞有介事的抱了抱拳，声音坚定、自信满满。

这演技好得，差点连姜歌都信了。

在场众人，无论心中作何感想，红口白牙，清一色都是：“季师兄威武霸气！”

一时间，

季陌仿佛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仿佛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而庆功宴真正的主角姜歌，却直接被人淡忘、遗弃。

在满场的阿谀奉承声中。

季陌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然后便仿佛登基一般，郑重其事的……

扑通，跪了。

跪了……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自然得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浑身不自然。

“……”季陌。

“……”众人。

“(｀?′)”神剑。

气氛为之冻结，尴尬得让人不能呼吸。

场内外，一幅幅表情，从原来的幸灾乐祸、鄙夷、阿谀。顷刻间，被震惊，呆滞、不可思议所覆盖。

那一个个，下巴都快脱臼了，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当然。

最最内心崩溃，震骇欲死的，无疑还是季陌。

“混……混蛋，这……怎么可能？！”

季陌身躯猛颤，一张脸青红变换。

他脸上的从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冥顽神剑丢进粪坑的无能狂怒。

他堂堂一个天榜弟子、季家嫡子，竟然当众给一口残剑下跪，成何体统？

而且，

这残剑，还是他口中，天命所归、非他莫属的镇族之宝……

为了无中生有，连先祖都搬出来了。

结果，却是当众下跪，丢人丢到祖宗十八代！

何等讽刺？

何等打脸？

一想到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话语，季陌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大胆！”

“季师兄只是一时失足，莫要哄笑！”

几个跟班见状，立即梗着脖子争辩道：“习武之人的事，那能算丢人吗？”

说罢，几人撸起袖子，就准备营救。

季陌就仿佛案板上的咸鱼，使劲蹦哒了几下，最后还是只能乖乖跪着。

神剑威压，如渊似海。

他甚至连换一个姿势都做不到。

迫不得已，季陌只能看着姜歌，用命令的语气，恶狠狠道：

“混账东西，没点眼力见，还不快把神器收起来！”

见季陌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旁边不少女弟子都吃吃偷笑。

但姜歌却依旧云淡风轻，他没有回答季陌的话，也没有按照命令收回神剑。

而是如在公园散步一般，慢条斯理的踏入剑压区域，脚步不停。

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全程若无其事的姜歌，季陌只觉头晕目眩，仿佛又被当众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在颜面扫地的同时，脑中更多的是疑惑和费解。

低阶武师境的下属也就罢了。

为什么连自己这个高阶武师，一靠近那该死的剑，都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跪下？

又为什么，姜歌那小子，却可以丝毫不受影响？

季陌百思不得其解，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姜歌在剑压区域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季陌身前，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乐于助人道：

“神剑……需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此言一出，全场陷入死寂。

眼前仿佛有一座座巍峨大山，压着一尊尊伟岸神灵。

这一座座大山碾在身上，一尊尊神灵碾在心头，碾得众生弯腰、跪下！

狗腿子说完，便笑眯眯的走出。

从姜歌身旁擦肩而过时，还不忘鄙夷一眼，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道：“能加入季家，是你的福报。”

傍晚的风儿格外喧嚣。

“以后，你就会感恩戴德……”

在教导姜歌的同时，狗腿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剑压区域靠近。

然而他一步踏出，却仿佛两重天地，恐怖的剑压，是钝的。

残破的剑尖，滴溜溜在半空旋转。

“果然如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