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齐瞳问。

迟遇都不敢碰她：“你，还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什么时候伤你一点都没发现？”

“嗯？”齐瞳累得站不住，后背也痛得要命，往后『摸』一把。

“我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咱们, 这人似乎也不想让洪以玲身线索落我手里。”迟遇陷入沉。

迟遇想到那两悄无声息出现制服了歹徒，不留一言离开一男一女，说：“未必。”

齐瞳后背衣服早就被血浸透了, 一大片血红触目惊心。

“靠。”齐瞳突然骂一声, 迟遇转头看她, 见她手掌一大片血红。

“怎么事？”迟遇吓着了。

齐瞳想了想，应该是那歹徒无差开枪时候，她把迟遇一把按在身下, 后背划过火一样烫灼烧感，估计就是在那时候伤。

迟遇摁着她肩膀将她掰过去, 检查后背。

一看, 脸都僵了。

现在想起来, 或许当时擦过她后背是一颗子弹。

齐瞳后怕出了一身白『毛』汗。

幸好子弹只是擦着后背过去, 要是再低一点『射』到她头顶, 就算她头再铁也已经归西了。

“不道什么时候伤着, 难怪我之就觉得后背痛得厉害, 还以是磕着了。”

齐瞳本来就不是一胆子特大人，虽然常年从事私家侦探工作，可是说到底都是有钱人解决一些家长里短情感事件或经济纠纷，给迟遇查命案都已经算是超纲了，碰到这种亡命之徒是头一遭，比次差点被车撞还刺激。

迟遇不道她伤情况，决定还是先将她送到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才能安心。

y市这儿有一家迟氏集团旗下私人医院，迟遇跟齐瞳同事说了地址，立即往医院开。

到了医院一检查，子弹将齐瞳后背开了一道伤口，幸运是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一些皮外伤，休养几天就能好。

齐瞳大难不死，趴在床很快就睡着了。

迟遇将她安顿好之后浑身虚脱，累得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四肢给拆下来，挂起来晾晾酸痛。

现在还不是休息时候。

迟遇向齐瞳同事借来一台笔记本电脑，然后向医院申请了一间单独vip病房。

她对这u盘里内容实在是好奇了，必须立即看。

打开u盘发现里面确有一段视频，且只有一视频。

迟遇深吸了一口气。

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无论这视频是不是她想要线索，她都不能气馁。

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要冷静，不可冲动。

做好了充分心理准备之后，迟遇点开了视频。

视频一开始画面就是洪以玲租住房里那张破旧沙发。

有人架好了手机，绕了过来，坐到沙发。

迟遇心砰砰直跳，画面里人正是洪以玲。

这是洪以玲自拍视频。

洪以玲面对着镜头，抿着嘴，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不道正在看视频人是谁，我道，当有人看到这视频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她停顿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本来我这时候应该在平洋某小岛晒日光浴，喝着红酒享受得来不易余生，可惜啊，假护照什么失效我也不道……肯定是有人不想我走吧。幸好她人赶到了，不然我可能都离不开机场。”

她人？

从洪以玲口述中，迟遇暂时无法分辨这是男他还是女她。

洪以玲环视了一圈现在处境，惨笑道：“现在我只能藏在这种地方，就像是阴沟里老鼠，有家不能。估计我妈都担心死了吧……我之给她寄了一份快递，暗示她我还活着。希望这消息能够一直陪伴她，给她带来一些希望。就算哪一天我真死了，她也能够带着希望活下去。她这辈子可没我『操』心……”

洪以玲声音越说越小，眼睛有些发红。

沉淀了一下情绪后，她继续说：

“我道我很有可能没有办法撑到这件事情结束，很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死亡。我甚至不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具体背后是什么人在主导着一切，是我能感觉到其中牵连事和人实在是过庞杂。是，蝼蚁尚且贪生，就算我死了，我也必须将道事情留下来，或许能够帮助到其他人了解到这件事全貌，让受害者能够沉冤得雪，被牵连人也明白自己人生什么被改变吧……”

洪以玲每字每句都是强烈暗示，让迟遇呼吸愈发沉重。

洪以玲讲述了她所目睹，迟理死亡最后一刻发生事情。

和她跟警察所说，冉禁所说，完全不同。

那天她去高尔夫球场找迟理，给她送衣服和一份需要立即签字件。

当她进入休息室时候，听见浴室里有些听不分明动静，她有点不安，就叫了一声。

“迟总？”

应她是一声可怕喊声，像是因突然而至疼痛所引发喊叫。

洪以玲吓着了，想了想，还是去敲了。

“迟总，您怎么了？”

里面一阵慌『乱』动静，因隔音效果很好，外洪以玲并没有分清是什么声音，只能听到一阵阵连续闷响，和分辨不出字人声。

她本能地觉得有大事发生，在外面喊了半天，浴室也开不了，她立即去找球场经理，用经理权限打开了浴室。

当她忆起这件事时，脸毫无血『色』，连眼神都直了，仿佛坠入了噩梦之中。

“当我走进浴室时候，迟总，迟理她……浑身都是血，墙、地板也全都是喷溅出来血点。她背对着我坐在浴缸里，之应该是在泡澡，整浴缸都被她血染红了，满地血水。我看到这一幕吓坏了，很快就想起球场经理还在我身后。大概是跟随迟理这么年，保护她隐私已经成我习惯，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给合，而且当时浴室里都是雾气，球场经理应该没有看到这一幕。”

迟遇死死捏着自己虎口，眼睛都忘了眨。

洪以玲接下来一句话，让迟遇几乎站起来。

“后来我走过去，发现迟理还活着，她胸口已经血肉模糊，似乎……被人疯狂地刺了很刀。她坐在浴缸之中，浴帽掉在了一旁地，眼睛微张还能说话，是很艰难。”

迟理眼珠转动，看向了放在一旁铁架手机，说：“拿……”

洪以玲立即会意，帮她把手机拿过来，迟理眼睛几乎要闭起来了，撑着微弱气息道：“出去。”

听从迟理话，已经成洪以玲本能。

她听话地出去了，实在好奇，在关出去之，她透过缝最后看了迟理一眼。

她看到迟理登陆了集团系统，正在打字。

“后来我从新闻报道里听到，迟理在集□□统里留下了一行短短遗嘱，我猜，当时她应该就是在写遗嘱。不得不说，迟理真很冷静，即便是在人生最后一刻，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行事。那时候她应该道自己活不了了吧，毕竟被刺了那么刀……”

迟遇听到这里，没能忍住眼泪。

姐姐果然是被杀，不是什么『自杀』！

十二刀……她被刺了十二刀！

那么爱她姐姐，居然在死之受了这么苦……想到这里，迟遇心痛若死。

洪以玲继续说：“她很快打完了那行字，然后开始打电话。那时候她可能已经快不行了，声音特特小，断断续续。说相隔好几米距离，就是贴她耳朵边也未必能听得清。估计也只有电话那头人能道她说了什么吧。加球场经理一直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一直在我身后张望。我怕节外生枝，只好将关，没给他机会。然后我就报警了。”

洪以玲叹了一声：“本来我是想跟警察说实话，毕竟这种事我没理由撒谎。是后来突然来了一拨人，我也不认识是什么人，在警察来之就去浴室里待了一段时间，什么时候走我都不道。之后我看新闻，都说迟总是『自杀』。当初现场那么混『乱』看去怎么也不会是『自杀』吧，我猜测后来进去那拨人是处理现场去。再后来冉禁找到我，要求我改口供，按照她说来跟警察说，并且给了我一笔钱和一假护照，让我立即离开。”

迟遇眼被眼泪染得一片朦胧，她听到洪以玲这段话之后，愣住，倒去，看了一遍。

没听错，她说确是“冉禁”。

“不想死就走。”洪以玲双手握在一起，在帮助自己缓解紧张情绪，“当时冉禁就是这样跟我说，我真怕极了。这冉禁平时看去虽然古板严肃，可也算是正常人。当时她对我说这句话时候，那表情实在吓人，感觉我如果不听她话，就会死于当场。”

迟遇立即将眼泪抹掉，认真听洪以玲话。

她发现洪以玲能提供给她线索，比她想还要。

“冉禁要我迅速离开国内，可是在机场没能出去，假护照被发现，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有另一方人在暗地里等着我自投罗网。要不是冉禁人将我带来，我现在可能已经在牢里了。哈……说不定在牢里也好，不必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卷入这件事……我什么都不道，只是看到了迟理死亡，连是谁杀她都不道。我进去时候凶手已经跑了。对了，我进现场时候没看见凶器，应该没有，迟理身没有，浴室也没有藏东西地方。”

洪以玲靠在沙发，双眼闭起来，似乎在消化这倒霉人生。

“恨迟理吗？或许。我也因她信任和提拔，赚了不钱，治好了我妈病还还了外债，那阵子起码活得像人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天掉馅饼好事吧，这一切都要用来还。”

迟遇以到这里就要结束了，没想到洪以玲坐了来，表情一变，靠近了镜头，表情可怖：

“网都说冉禁是凶手，我看也不是不可能。我曾经看见过迟理怎么对她。她恨迟理，想要杀迟理，并且伪造成『自杀』样子，可一点都不稀奇。”

“那、那就好……”齐瞳说话都开始不利索，浑身发抖，发凉。

迟遇是心疼她，是觉得好笑。握住她手，她缓解紧张情绪：“之你把我摁地那会儿威风啊，这会儿怎么怕成这样子了，担心没事了啊。”

之不道受伤情况，只是觉得痛痒。

这会儿齐瞳心理作用一惊一乍，腿都软了。

“刚才那小偷, 和杀洪以玲是一国人？”等齐瞳工作室同事时，齐瞳问迟遇，“跟当初咱们查到周宇事下毒手, 也是同一帮人？”

她同事开着车赶到了，是三十岁胡子拉碴, 戴着棒球帽男人。

迟遇将齐瞳扶车，同事一看她浑身是血，联系到刚才听到新闻，以她中枪了，差点一脚油给她直接送icu。

“子弹应该没有留在身体里，不然话你哪还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迟遇将车一关，先安抚齐瞳，自己吓自己最容易吓出好歹。

这人会是谁？

迟遇心里有了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