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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洗尘宴(肆)

  • 作者:公子年十七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6-30 19:24:15
  • 字数:5300字

方才他看她跪的挺利索的,想必自己起来也不成问题吧?

倒不想女子眨了眨那双清冷的水眸,薄唇轻启道:“貌似不能,疼。”

“你……”

“王叔所言有理,元相失礼了。”

“丞相大人这是做什么?御前拍案惊起,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殷繁把着女子的手肘,垂眸看她,问道:“殿下能自己起来吗?”

元家在大离势力庞大,各地数得上名的世家都和元家有联系,是真正的世家,是故元家在京都可以谁都不怵,但对于殷繁和西厂,却不能不怵。

这些年来西厂越发得势,朝中出自寒门的官员近一半都依附于阉党,兰天赐就是其中之一。

“……好,臣扶殿下起来。”

见此,一旁的元今裴忙赔着笑往旁边让了让,“千岁请!您请!”

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看得众人一阵心塞,太后居然想要将长公主嫁给这样的窝囊废,还他妈的是下嫁?

女子清清凉凉的眸中映着殷繁俊美的面容,他淡淡勾唇,展开臂膀将人揽在怀里,一个起身就带着怀里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将人放在了轮椅上。

被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宁枧岁闻到了男子身上独特的味道,她鼻翼微动,轻轻嗅了嗅,便嗅出了三分欢喜。她喜欢这个味道。

“多谢厂公。”

殷繁没有管脸色难看的太后,而是走到下面,俯下身去扶跪着的女子。

元如玉笑道。

“太后多虑了,朕会照顾阿姊一辈子,不会让她孤独终老。诚如长安所言,我大离还没有落魄到连一个公主都养不起的地步。”

皇帝面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虽说眼眶还有些微红,但到底是清醒了,大殿中的人神色各异,其中不乏鄙夷嘲笑,但他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嗯,好。皇上所言极是。”

金色的护甲缓缓划过宽大的衣袖,元如玉垂首看着衣袖上的花纹,忽而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唇角勾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那……宁世子的婚事?”

“自然是全凭太后娘娘做主了。”

两件事,总是要给她留一个的。

殷繁心中明了,今日之后,阉党和元党便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上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殷繁是皇上的人,而他们之后的路也会走的更加艰难。但是他并不后悔。

殷繁细细地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唇角带笑,吩咐李涣拟旨。

元今裴得了太后的话乖巧地归席,被他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得了一句废物。

李涣宣旨的时候,宁展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心口疼得厉害,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另一边,齐载也没好到哪里去,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圣旨是睿亲王和长平将军接的,两个年过半百的大老爷们并肩跪在大殿上接赐婚圣旨,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见此事被解决,薄谨行看着殷繁的目光终于是发生了变化,也许,阉党强势如斯也并非坏事,因为皇上真的是太弱了,太弱了!

此番变故以睿亲王强势地将儿子拎了回去告终。

酉时时分,殿外惊雷滚滚,黑暗夹杂着白冽冽的光压向地面,瞬间笼罩在整个离都之上。

舞姬重新入殿,殿内又是一片其乐融融,君臣把酒言欢,之前的剑拔弩张好似根本不存在,所以,这就是朝堂啊!

宁枧岁听着殿外的轰鸣声,烈酒入喉灼烧着,隔着重重翻飞的衣袂,她的目光对上了少年有些失焦的眸光。

帝王之女,一不和亲,二不下嫁……

耳边好似还回响着少年阴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那声音随着下肚的烈酒变成了难以浇灭的心头火,肆意地在心口燃烧,将那深藏在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阴暗邪恶全部勾了出来,让它将那仅有的、苦苦伪装的良善一寸寸蚕食殆尽。

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错开了视线,但宁枧岁的目光却犹如实质般一寸寸描摹过少年单薄的身形,眼中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

真的,好想把他藏起来啊……

——

轰!轰!轰!……

雷鸣声声,暴雨如期而至。

坐落在离都郊外的南镇庭此刻正被黑暗覆盖着,演武场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皆是身穿蓑衣,腰挎长刀的缇骑。

八千缇骑全在这儿了,天音一身与众人别无二致的黑色缇骑服饰,腰间的长刀不断地往下滴水,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她的神色,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三分内力,回荡在整个演武场上方。

“厂公有令,今夜我等死守离都,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是!”

震天的声音响彻雨夜。

天音带着西厂缇骑和齐垣守在离都外,殷复则挂着禁军总督的腰牌带着两万禁军在宫中戒严。

依据西厂得到的情报来看,今夜定不会只有一方人马。

忽然,殷复拽着陆天音的袖子,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

天音拿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淡声问道。

“徐战不见了。”

殷繁面色阴沉,咬着牙道。方才数人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没想到那小子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

这倒真是个大麻烦,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无碍!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带着人先进城,万事小心。”

“是!”

得了陆天音的话,殷复放下心来,抬手正了正头上的斗笠,转身离开演武场。

陆天音这边也开始行动了,她带着八千缇骑离开南镇庭,踏着雨夜来到与南营军队汇合的地方。

齐垣早就等在了那里,刚毅的面容上满是雨水。在他身后,三千训练有素的南营将士持刀而立,杀气融在雨夜中,骇的人头皮发麻。

“西厂陆天音见过少将军!”

“天音大人不必多礼。”

齐垣回了一礼,眼中是同样的杀意。

雨水浸透了衣衫,蓑衣和斗笠被扔在草丛里,豺狼蛰伏在黑暗里,与雨夜融为一体,静待猎物而至。

他就那样不闪不避地迎上了太后的目光,丝毫不在乎那里面的锐利。

“呵!殷千岁,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呢,哀家也是一番好心呐!千岁莫不是想要看着贞玉一人孤独终老?”

“送你主子回席。”

殷繁嘱咐天青道。

这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下首的元祈忍无可忍,一拍桌案站了起来,还未说话就收到了来自南临王的冷眼。

宁枧岁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和跪在殿中的宁展擦身而过,他似乎是想要同她说话,但有没有开口,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写满了难过。

元如玉看着殷繁亲自送那小贱人回去,心下便知道此事今日成不了了,她可以不拿皇帝当回事,但这个西厂厂公,却不可小觑。

殷繁也坐回了席位,一袭白衣胜雪,苍白的面容上带着三分不及眼底的笑。

宁沉庭也淡淡地说道,硬朗的脸上是与薄谨行如出一辙的刻板严厉。

仿佛他二人真的只是在不满他的失礼,元祈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最后也只能甩袖气冲冲地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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