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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构陷和培下

  • 作者:作家u4mIz0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2-06-14 18:54:36
  • 字数:7510字

薛九儿说:“九儿在扬州遇到主君前,同样也是贫苦人家,对高晶晶、高莹莹、娄可玉和邢少梅的不幸遭遇定然理解,完全赞同主君的安排。”曾和培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不问你,也明白你会赞同的。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你的性格,我还是很清楚的。好了,此时我就派一个人去请翊卫羽林郎将宋影庭过来。”

不久,宋影庭过来,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异常气愤,冲动地说,忠良不断遭到陷害,大唐已经危在旦夕;自己愿意前往皇宫觐见圣人,恳请圣人收回成命,即便放弃翊卫羽林郎将之职,也是毫不在乎。曾和培和薛九儿强行劝住了宋影庭,又说出之前的想法,请他务必帮忙。宋影庭痛惜和无奈之余,只得答应下来。

当在户部大堂跪着的曾和培听高力士大声宣读完诏书后,猛然感觉大脑“轰”地一声,随即一阵眩晕袭来,身体险些栽倒在地。接着,高力士平淡地说:“曾和培,接诏谢恩。”曾和培定了定神,无奈地说:“谢主隆恩!”站起身,举着双手,颤抖地接过诏书。刚才,高力士来到户部,准备宣读诏书,曾和培心里产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断定杨国忠已开始报复自己了。果不其然,诏书下达后,自己从朝中显赫的户部尚书一下被贬为偏远岭南的潮阳郡太守,反差之大,使人一时无法接受。

此时,曾和培拿着诏书,站立原地,表情呆滞,眼睛无神,怎么都没想到,圣人之前还采纳了自己反对在天长节开展大型欢庆活动的建议,结果不到十日,竟听信杨国忠的谗言,翻脸无情,狠心地抛弃了自己。目睹曾和培一动不动的样子,高力士冷冷地说:“曾和培,圣人有令,让你接诏后,在三日内收拾妥当,前往岭南潮阳郡,不得耽搁。”说完,转身离去。少顷,曾和培清醒过来,只得命人唤来户部侍郎、杨国忠之子杨暄,说出事情原委,并且做了简单交接。杨暄默不作声,眼里显露出傲慢而鄙视的神情。

唐玄宗心想:“当初,我因曾和培跟虚谷真人同是清为人,才予以特别重视。如今,虚谷真人已离开了长安,不再回来,而曾和培又屡屡作奸犯科;在此情形下,我不得不重新调整对曾和培的态度。也罢,我就同意杨国忠的想法,将曾和培直接贬往岭南,担任潮阳郡太守。”便说:“曾和培监守自盗,罪行深重,但朕念在其以往也对朝廷有过贡献的情面上,从轻发落,将其贬往岭南,担任潮阳郡太守。”杨国忠忙叉手向前,高兴地说:“陛下英明,臣百般拥护!”唐玄宗说:“等高力士回来,朕就让他宣诏,免去曾和培的户部尚书之职,贬往岭南,担任潮阳郡太守,即刻实行,不得有误。”

二人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曾和培沉痛地说:“九儿,你愿意跟随我到岭南,那我们接下来就这样做,派一个人去请翊卫羽林郎将宋影庭过来。我把我被贬岭南之事告诉他,让他帮我们变卖宅院和财产,然后把其中一部分的钱分给高晶晶、高莹莹、娄可玉和邢少梅四户贫苦人家,剩下的钱由他自己支配。前段时日,高晶晶唯一的儿子张克韬为了能逃过兵役,留下来照顾母亲高晶晶,不惜自废左手;高莹莹的丈夫秦元仁、娄可玉的丈夫邓普田、邢少梅的丈夫娄可江全被抓去当兵,攻打南诏,无一生还。这四户人家都是普通百姓,勤劳善良,老实本分,却突遭亲人受伤或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生活愈发艰难。他们是我们在长安认识多年的朋友,我们要离开长安了,带不走太多的钱财,就让宋影庭替我们去帮他们最后一次吧;九儿觉得怎样?”

曾和培强装笑脸,说:“九儿,你将清为看成是自己的家乡,曾家人对你也特别好,那这样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你现在就回清为吧。你和蕙萸一直亲如姊妹,我相信蕙萸一定会好好关照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听此话,薛九儿大惊失色,随即直愣愣地看着曾和培,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地喊叫着:“主君,你、你不要九儿了,要赶九儿走了?九儿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啊?主君若指出来,九儿必定能够改正。”说完,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曾和培将薛九儿拉到本人身前,注视着她的脸,笑着说:“九儿误会了。九儿跟随我二十多年来,始终都在无微不至地关心和伺候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已近不惑之年,还没有真正享受过清福,我让你回清为,就是不想让你在长安继续跟随我受苦。我会给你准备充足盘缠的,你尽早回清为吧。”

薛九儿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主君对九儿恩重如山,九儿早已发过誓言,今生今世,不管主君是殷富还是贫穷,是高贵还是低贱,九儿都无怨无悔地跟随一辈子。现在,主君突然要将九儿赶回清为,不让九儿跟随身边,等于是要了九儿的命啊!主君,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啊?呜——”嚎啕大哭起来。曾和培明白,这样说出来,本人心里同样难受,只得抬起右手,轻轻擦拭薛九儿的眼泪,温柔地说:“九儿,不是我要狠心,而是我、我……”没有再说下去。薛九儿停住哭泣,坚定地说:“任凭发生再大事情,九儿也不离开主君,就算天快塌下来,九儿也要和主君一起承受,绝不离开半步。”

薛九儿恍然大悟,仅呆愣了一下,便大声地说:“不,主君,九儿永远不会离开主君。主君要去岭南,九儿就跟随去岭南。九儿生生死死都要跟主君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曾和培说:“傻九儿啊,岭南真的无比艰苦,我被圣人贬到那里,你跟随着我去,只能日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香。何况圣人仅是贬我一人,与你无关,你根本不用这样;还是听我的话,收拾行李,尽快出发回清为吧。”薛九儿急了,“扑通”一声,跪在曾和培面前,哭着说:“主君遭遇大难,即将远赴偏远蛮荒之地,更是需要九儿照顾;九儿倘若此时离开,必会终生受到良心谴责,生不如死。主君,你就不要再劝九儿了,无论你说什么,九儿都永远不会离开主君;九儿求求主君了!”说完,便要磕头。

曾和培赶紧起身搀扶薛九儿,说:“九儿不要这样,快快起来!”薛九儿哭着说:“主君如不答应,九儿一辈子都不起来。”曾和培无奈地说:“好,好,我答应你,不让你离开我了。你起来啊!”薛九儿站起身,哭着说:“主君,九儿这一生只有跟随着主君,才会感到幸福;若要九儿离开主君,还不如让九儿死了更好些。”曾和培感动地掉下了眼泪,看着薛九儿,喃喃地说:“九儿,我曾和培今生能遇到你,娶你为妾,肯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薛九儿说:“主君刚好说反了,九儿今生能遇到主君,嫁给主君为妾,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曾和培感觉眼睛湿润了,连眨几下,才勉强没有掉下泪水,过了片刻,说:“九儿,你可知道,今日我回家这么早,是何原因?”薛九儿茫然地摇摇头,说:“九儿不知。主君,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啊?”曾和培难过地说:“今日巳时,我正在办公,高力士来到户部,对我宣读诏书。诏书说,圣人罢免了我的户部尚书之职,贬往岭南,担任潮阳郡太守。接着,高力士强调,圣人有令,让我接诏后,在三日内收拾妥当,前往岭南潮阳郡,不得耽搁。我认真想了想,这定是奸相杨国忠在圣人面前进了我的谗言,导致圣人将我逐出长安。岭南乃偏远蛮荒之地,人烟稀少,且多瘴气,以前一些朝中官员被贬到那里,几乎都是九死一生。九儿,我不能违背圣人旨意,在三日内就将前往岭南;当然,我更不能拖累你,只得让你现在回清为;清为固然比不上长安繁华,但至少好过岭南千倍。我希望你接受后,尽快出发。”

杨国忠大喜,又说:“曾和培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深知罪行迟早必会暴露,因而开始不断阻挠陛下增加开支,包括扩大对南诏的战争和在天长节开展大型欢庆活动等,妄图以这种拙劣的手段进行无休止的掩饰。曾和培已将全部赃物让沈蕙萸带回了家乡,我们即便派人搜查他的家里,也会一无所获。当务之急,我们能采取的措施,仅仅是亡羊补牢罢了。”唐玄宗问:“那依杨爱卿所言,朕应怎样处置监守自盗的曾和培呢?”杨国忠故作沉思片刻,说:“臣原本是这样想的,陛下应先免去曾和培的户部尚书之职,再安排他担任别的职务;至于具体何种职务,臣却颇有一些犯难。如果继续留在朝中,曾和培由于心怀不满,或将和故友私下串通起来,做出越发恶劣的事情,严重危害大唐利益。臣以为,干脆直接将曾和培贬到偏远地方,比如岭南的潮阳郡去任太守,更为合适,避免大唐利益再次受损;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随后,昏沉沉的曾和培回到家里,坐在厅堂凳子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薛九儿甚感惊讶,在长安二十年里,除了节假日外,从未见到曾和培在午时前回过家;忙上前轻轻地捶打他的后背,温和地说:“主君今日这么早就回家了,是不是户部放假了?”曾和培睁开眼睛,看着面带笑容的薛九儿,叹了口气,说:“唉,九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薛九儿甜甜地说:“主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九儿若是知道,必定毫无隐瞒。”曾和培说:“七年前,我的父亲不幸病故,我带着蕙萸和你一起回到家乡清为,给父亲守孝三年。换句话说,你也在清为生活了三年。此刻,我来问你,你觉得清为这个地方好吗?曾家人对你好吗?你喜欢清为这个地方和曾家人吗?”

薛九儿顿时愣住了,不明白曾和培为何突然会问这些问题,略一思索,说:“主君,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对九儿最好的人,九儿早就将你的家乡清为看成是自己的家乡了。普天之下,人人都喜爱自己的家乡,九儿也不例外;而且曾家人大都知书达礼、真诚善良,即便在偌大的长安城内也不多见。三年守孝期间,曾家人对九儿特别地体贴和照顾,九儿每次回想起来,心里都很感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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