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梦里梦到的那个与人在树下亲热的画面一下子蹦了出来，杨小九突然就清晰的想起那个人的名字来，兮炎！

杨小九捂着脑袋甩了甩头，再次感觉呼吸困难，胸口憋闷，心脏疼痛难忍，有些不敢相信梦里的人竟然真有这么个人存在！

“你就是玷污凝九那家伙的孽种？当初那个混蛋趁乱逃走了，以至于我没能亲手杀了他，没想到今天还能遇见他的孽种！真是老天开眼啊！说！你爹到底是谁！你一定继承了他的衣钵！”

铁链人的语速出乎意料的快，杨小九听完惊骇不已，原来她娘还有这般遭遇！只是这人到底跟她娘有何渊源，而且听她爹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十分融洽，也不像是玷污和被玷污的关系啊！

杨小九还以为他是在打量自己，却没想到铁链人却突然发难，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听到铁链人自报姓名后，杨小九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裂开来，好像有无数情景追逐着往外跑。

“凡人？不对！玄女跟那个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凡人呢？”

铁链人骤然松手，杨小九的身子瞬间瘫在地上，剧烈的咳了两声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说还是别随便攀亲戚了，这人的性情阴晴不定，太危险了。

可她为什么会梦到呢？而且心中那股莫名的痛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这人口中的玄女到底是不是她娘，不过杨小九倒是觉得可能性很大，还想多了解一下玄女的事。

“我是她师兄，我叫莫……兮……炎！”

“我……我好像梦到过你……你是不是曾经跟一个女人在一座山顶的树下……亲热……”

杨小九捂着胸口艰难的说着，莫兮炎听了她的话后再次激动起来，捏着她的肩膀努力瞪大双眼。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凝九？不！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您跟那位玄女是什么关系？为何被关在这里？”

杨小九起身缓缓走进莫兮炎，蹲下身强忍着疼去拉他捂着脑袋的手臂，却发现那手臂骨瘦如柴，而且上面布满了老旧的伤痕。

莫兮炎的力气很大，挣扎着不让杨小九拉开自己，几次险些伤到杨小九。

可后来杨小九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每当她喊疼的时候，莫兮炎就会停止挣扎，任凭杨小九对他做任何事。

这样说来，莫兮炎一定深爱着他师妹，不舍得伤害她。可自己不是那玄女，为何会有她的记忆呢？

而且当杨小九叫他师兄的时候，莫兮炎的身子竟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被吓的。

杨小九满心好奇，拉开莫兮炎的双臂问他为什么要躲。

莫兮炎侧着脑袋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后，带着一丝哭腔回答道:“别……别看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莫兮炎了。”

原来他是怕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他师妹看见，应该是刚刚自己那一句师兄吓到他了。

杨小九心中感到万分心痛，为这世间的爱而不得。

“没关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都是那个最潇洒的师兄！”

杨小九凭直觉安慰莫兮炎，没想到这句话果真有效，莫兮炎抖了几下身子后，缓缓朝她扭过头来，黑暗中杨小九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在手中幻化出一团火焰，柔声继续安慰他:“别怕，师兄，我来救你了。”

莫兮炎只在一开始火焰点燃的时候避开了，随后再次朝杨小九看来。

杨小九隐约看见他布满斑驳的脸上被血泪弄得脏兮兮的，于是轻轻撩开他的头发，拉起裙摆为他擦干脸上的泪痕，然后仔细打量他的脸。

和梦中的那张俊颜比起来，眼前的这张脸确实有些丑得可怕。杨小九不清楚在那皮肉上的沟渠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能想象得出来，当时一定很疼。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突然从眼眶中流出，杨小九抬起食指抹了一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的情绪十分正常，虽然有些同情莫兮炎，但绝不至于到哭的地步，她甚至没有抽泣，也没感觉鼻子发堵，就只是单纯的落了泪。

“你为何会被关在这？”杨小九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莫兮炎皱着眉低下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听到师妹你被掳走的消息时我正在闭关，不小心气血攻心走火入魔，来不及调息便去寻你，结果听说你被贼人玷污，那贼人怕你揭发他的丑行，竟然狠心打碎了你的仙身，推下了诛仙台，让你永世不能回去……我听到这消息后直接堕入魔道，在天庭大开杀戒，不少无辜的小仙和道友被我迁怒，丢下诛仙台，毁了道行。后来我便被众仙合力击杀，封印在此，我才发现这里有你曾经培育的仙草，于是便在这里陪着你了。”

杨小九朝莫兮炎靠近，却没想到他突然狂叫一声，然后身子贴着墙角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十分害怕杨小九。

“喂！你到底怎么了？我又不会伤害你，你干嘛这样！”

莫兮炎的情绪有些癫狂，手中力道加剧，捏得痛楚甚至超越了心脏传来的剧痛。尤其是他那双漆黑的双眼，看着就跟被魔气入侵后的段星兼好像，如魔如灼。

“好疼！师兄！”

杨小九安抚铁链人的情绪，铁链人听完她的话后松开了她，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驻扎。

杨小九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这样唤了他一句，莫兮炎听到这一声师兄后浑身一震，双手抖着瞬间便松开了，然后就跟见了鬼一样，迅速朝身后的墙壁退了过去。

杨小九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揉肩膀，看见莫兮炎的样子后也有些震惊自己怎么会这般称呼他，心口的压抑让她感觉像是被无数丝线紧紧勒着一样，就连每一次跳动都让她感觉像是极力在挣脱。

“你怎么了？是你捏疼我哎！你跑什么”

“大叔！弄错了！我只是说那个人有可能是我娘！我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有个仙女的娘呢！您……您松开……”

杨小九感觉气息不畅，胸腔里的空气已经完全被挤压出去，如果铁链人再不住手的话，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