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比自己死亡更加难受吧！

杨烨看着四神君一个个在**下成为飞灰，那恐怖至极的**也活生生被四圣阻挡住了，他明白这四圣的决然是为何，不过是一往直前罢了！

“布三相**阵！”

随着安和老僧充满杀机的一句话开始，围杀四神君和鶅鼠犬从的众多金丹僧人腾空而起，在虚空中或盘膝、或仰躺、或站立，面上表情也各不相同，有怒目、有悲悯、有大笑。手上佛印也各不相同，或拈花、或合十、或握拳。

在杨烨确定了武道一途一往直前的武道之心那一刻，一直很是平静慈悲的安和老僧起了杀心，而其余四位神君一起回头看了眼杨烨然后开怀大笑。

今日看到四位弟弟一同丧命，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有多愤怒和悲伤？或者有多绝望？

随着朱子真的一冲，戴礼、吴龙、常昊一一决然对着那头顶越来越大的金色**撞去。

犬从和鶅鼠还有众多妖兵在那**出现的一刻早已吓的两股颤颤，犬从本就想逃，看到这**的出现，软倒在地目光绝望。

死亦可气不能绝！这气就是修行路上的一往直前，虽九死其犹未悔！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悲壮一幕，那个邋遢、丑陋的朱子真，显露出野猪真身，毅然决然对着**撞去，随后沉默寡言的戴礼，高瘦总是弯着腰的吴龙，矮小如恶鬼般的常昊，它们一个个显露着真身没有一丝犹豫，对着那**撞去。

鶅鼠双目通红，她不忍看那一幕，可当她再次看向那如山岳般伟岸的妖王时，想起来初见的一幕，这个男人听闻七弟死亡时的悲伤和暴怒。

而众腾空僧人在金轮被撞碎时如雨落地，一个个面色煞白，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这三相**阵在佛门也是高等大阵，尤其是众多金丹僧人联手布置，居然被这四只妖孽用命撞散了？

随着四神君的消失，杨烨只感觉脑海中的封神之书一颤，他看到了那一页，本来已经栩栩如生的四神君图像变成灰暗，而所剩不多的香火愿力缓缓修复着神图。

鶅鼠化身人形，双手持剑咬着银牙，目光同样绝望，但她苦苦支撑自己没有跪倒，她看着眼前和老僧对峙的那个家伙，金甲红袍背脊挺拔，如山如岳。

他握着三尖两刃刀没有再回头，而是看着安和老僧，看着十四位金丹僧人，看着上千僧兵，向前一步道：“自然是战！”

“我不走，要战一起战！”鶅鼠咬着银牙，同样上前一步，只是手中双剑有些颤抖。

而犬从闻言不顾鶅鼠，甚至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转头向着栒状山深处奔逃而去，可身形一动盘膝而坐的数位金丹僧人已经将它的去路阻隔，隐隐有先将其斩杀的意思。

“我……”

绿袍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退回到鶅鼠身旁，想解释几句，可看到对方讥讽目光，脸色发青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于犬从的选择，杨烨没有一丝意外，也懒得看对方一眼，只不过对于鶅鼠的选择，稍微有几丝意外，但也只是诧异一下。

“小心！”

就在杨烨不再看身后两妖时，灵海忽然翻腾，识海开始剧烈示警，而后更是听到了鶅鼠不敢置信愤怒与担忧的怒喝。

杨烨如今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鸡，这一年的战斗早已让他久经战阵，心思未动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已经朝后劈去，三尖两刃刀带着风雷声劈掉了犬从两臂三足，但身后也硬扛了犬从瞬间爆发打出的二十八拳八十六腿。

犬从偷袭得成不顾重伤疯了一般向着安和老僧方向而去，口中更是大喊：“我投降，神僧我戴罪立功，我愿成神僧你的带步之兽，这金大升被我……”

它的身影疾速飞掠，但只是刚飞出几十丈，一缕白眉穿胸而过，白眉首端如蛟龙。

“恶心的东西，你也配当老衲的坐骑？你也配入我佛门？”

两缕白眉收回，晶莹剔透的眉须上不见一丝尘埃，更别说一丝血迹，安和老僧憎恶的看了眼犬从的尸体，好似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眼睛的亵渎。

鶅鼠在犬从出手的那一刻已经惊呆了，对于对方不顾自己而逃不能说没有失望，但生死面前这她能理解，今日若侥幸能活，大不了从此和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可当看到它距离杨烨不过一丈时，绿袍中双手六足带着可碎石崩山之拳脚呼吸间对杨烨后背打出二十八拳踢出八十六腿时，鶅鼠的失望、愤怒、悲哀将她淹没。

杨烨口中闷哼一声，很后金甲出现数十道裂痕，将喉咙间的血咽下去，面色淡漠的看着安和老僧。

对于犬从他没有愤怒，只是对自己的大意再次自省，如果老头子知道，恐怕会嘲笑自己许多年，被如此宵小算计当真是耻辱！

“还要打吗？孽畜，若你愿跟老衲回寺，莫说做一名外山守山大神，就算老衲的坐骑也可行！”

安和老僧这话说出，面上没有一丝侮辱之色，高高在上的神态好似这是莫大的荣光。

这其实在大楚很是普遍，许多寺庙都有妖魔皈依佛门，成山门守山之神，要是成为佛门尊者的坐骑更是好，常年下来沾染了佛气，消散了自身戾气不说，更是有了前进一步的契机，而代价不过就是自由！

自由重要吗？在乎的人粉身碎骨也不丢弃，不在乎的人摇尾乞怜弃之如草芥。

杨烨闻言哈哈大笑，笑了许久手中三尖两刃刀遥遥一指安和老僧道：“老秃驴，就你也配？老子立于天地间，上是日月下是人间，老子这腰很硬且直顶天立地，莫说你，就算你那啥子佛祖，也莫想老子弯一下腰！”

“我？”杨烨回头沉默一下，手中寒光一闪，一把三尖两刃刀出现手中，这种刀最出名自然是因为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烨此刻手中这刀自然不如二郎真君三首蛟所化那般神威赫赫，但也是不差的。

金大升在封神之战中可是和杨戬战了数十回合，后被女娲娘娘用缚妖索捆住，更被铜锤在脊背上砸了三锤，现了原形被杀。

这是杨烨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此刻也明白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神君是不死的，但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一旦神魂被打散，只能依靠香火愿力慢慢恢复，这一恢复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一两百年，或者上千年。

“你们走吧！如果能走的掉。”

当一个人某一刻做了一个决定，或许自己不知道这个决定的意义，但当它出现的那时候，有些人和事已经开始改变。

鶅鼠看到那个男人在四圣死亡后身体微微一颤，虽然很是轻微但依旧看了出来，而后回头对它们说道。

“你呢？”

鶅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问出来的，只感觉脑袋闷闷的，她看到那双如日眸子，那时常冷峻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意，她第一次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感觉到了温暖。

杨烨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头皮发麻，虽然这些僧人尚未有攻击，杨烨却敏感的察觉到了大恐怖，他想将四位神君收回，因为他有种直觉，如今状态的四神君抗不住这大恐怖。

感知到杨烨的意思，朱子真化身的巨大野猪回头看了眼杨烨，猩红的眸子里带着笑意，而后抬头对着头顶一声如雷咆哮，看到那缓缓出现的金色**，毅然对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