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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抓人

  • 作者:起飞的猪蛋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9-20 00:48:31
  • 字数:7138字

她突觉身后林崇岩动了动,抬头看到林崇岩从怀里取出帕子帮她擦去浓痰。

“这不要命的,回去我就让人好好教训他一顿。”高襄说道。

她死死按住林崇岩的手,怕他一怒之下就要杀人。

“没什么。”她道。

转脸看向身后,只见身后的林崇岩脸色猛地一沉,晴空转阴只在一瞬。

云清松了口气,但见那越走越远的背影,在日光下那么精壮,却又显得如此弱小无助,她不禁感慨。

“张树。”那人声音中气十足。

“张树。你想报仇就找可行的法子去报,在这朝一个弱女子吐口水算不得什么好汉。”

“算了,只是口痰的事。”林崇岩道:“看来我不便再陪高公子游玩了,先告辞了。”

林崇岩道:“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他使了个眼色,官兵就把张树推开押着走远。

高襄奇道:“林兄这就要走了?”

就因为他怀里的这个小姑娘被吐了口痰?

林崇岩点头,调转马头骑马离开。

张树咬着牙:“我们还能有什么报仇的法子,你告诉我!”

林崇岩道:“我种桑树做什么,卖丝绸吗?我不过是诓他们的,等到了织造局,正好收收网,让他们知道在地方乱搞的下场。”

“那地里那些庄稼地也不用推到了是吗?”

林崇岩沉吟道:“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

“我只管高知府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应该是后续接替的地方官来管。”

“至少那个张树可以被放出来是吗?”

“只要他不先死在牢里,是可以放出来,虽然我希望他死了。”

云清低头默然。

林崇岩搂了搂她,问道:“又想到什么不高兴了?”

“没什么。”云清沉声道:“以后你也得收收你那阴沉的性子,旁人稍稍一得罪你你就作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着实是有些吓人。”

林崇岩道:“你这话说的不对。”

云清转了眸子侧耳倾听。

“一来我这性子不叫阴沉,我在东厂管着底下几百几千号人,若是旁人得罪了我我也无动于衷还是一副好脸,又如何震慑得住人?旁人得罪我,我千倍百倍地报复给他,那才是我这个东厂头子该做的事。现如今,我已是收敛了太多。”

其实这话说得在理,云清没在东厂那样的地界里摸爬滚打过,没亲身经历过林崇岩说的那些事,但她也能想象出来在那种牛鬼蛇神聚齐的地方,若不立威,就会被人当软柿子捏。

云清没反驳他,也确实不能反驳。

林崇岩又道:“二来他们也不是得罪我,而是得罪你,得罪你的人,对你不敬的人,别想好好活着离开,那个姓高的敢碰你,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云清斥道:“行啦,你就会说这话,结果对我最不敬的人就是你。”

“哈。”林崇岩笑道:“我哪里敢对你不敬?”

说着拿出了那把被他从云清心衣里抽出来掷出去,又被高家仆从捡起还给他的匕首,放到云清面前,说道:“顶多今天事急从权,从你这里拿了把刀。”

云清想到他当时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摸了一把,不免又恼火,但这恼火也无理由发泄,只得生生憋回去。

她抢过匕首,低声自语:“我下次再不敢放到衣服里了。”

林崇岩看见云清把匕首攥得紧紧,眼眸低垂,睫毛间落满日光,他心中触动,把她搂过来吻了吻她的脸颊。

这次云清不再反抗,只脸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林崇岩怀里。

“说实话,你还是有些喜欢我不是。”林崇岩说道。

云清轻声道:“算是吧。”

“那就是。”

云清把头埋得更深,几乎见不着脸颊了,林崇岩只低头吻她的眼睛。

他是个身上残缺的太监,他不算个好人,他对云家的事情也确实负有责任,他还拿捏着她的嫂子和妹妹,强行让她跟着他…

这些云清都清楚,她也知道在理性层面上她应该恨他,就算不恨也应该有怨,就算不怨也应该无爱。但此刻她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那一点喜欢,只因她再没办法否认…

她确实是有些喜欢林崇岩的。

可能真的是像郑绪诚说的那样:

相处得太久了,久得竟让她喜欢上了他。

她还是睁开眼睛推开了林崇岩:“该走了。”

“好。”林崇岩松开臂膀随她在马上坐正,接着重新驾马而行。

这一路上林崇岩没再抱她亲她,只是手一直握在云清的手上,将暖意源源不断传递到她凉凉的手背。

……

高襄回到府里的时候,随从跟上来在他耳边报信:“那个在暗香院行刺的姑娘找到了。”

高襄一拍桌子:“那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捆着送到大牢里去!”

这日刑灵均上街,沿街买了一路的点心,又跑到西湖上坐船游湖,一路上郑绪诚跟着她,帮她付钱给她打点,虽然忙碌倒也觉得有趣。

为了云清的事,为了林崇岩的事,为了刑灵均逃婚的事,他压抑阴郁太久了,太需要有一些事情开阔他的心绪,活跃他的心灵。

刑灵均的天真烂漫蹦蹦跳跳,给了他转变的契机。

跟在她后面,郑绪诚感到一直以来深入他骨髓中的平和儒雅又重新焕发。

于是她要去哪玩,他便跟着她,没有多少抱怨。

她给他酒喝的时候,他也接过来喝,即使他不会喝酒,上次同她喝酒之后醉得不省人事,还是她叫了小二一起把他拖回去的。

他只觉得,做着这些没头没脑肆意妄为的事情,他像是慢慢又活过来了。

“郑哥哥!”刑灵均端了一碗豆花朝他招手。

郑绪诚过去的时候,刑灵均已经将豆花吃了一半,她不好意思,只得又找店家要了一碗。

“咱们明天去见林老板他们好不好?”她突然弯起眼睛说道。

正吃着豆花的郑绪诚呛了一口,说道:“什么?找谁?”

“就是林老板啊?我要回京城了,还没和他们告别过。”

郑绪诚的心情又不好了,说道:“去那做什么,姓林的不是好人。”

刑灵均不信:“怎么不是好人了?我跟着他走了一个月的路,从来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好。哼,你就是气他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他又把你踢到河里,有成见不是?”

郑绪诚想告知林崇岩的身份又不能告知,只得不做声。

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再见林崇岩,甚至不想再见云清。

云清那日同他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她不喜欢他,他就不应该再自作多情上杆子贴自己的热脸。

刑灵均还没看出来他的不悦,仍自顾自地道:“放心吧,我带你过去,保准不会再让你和林老板起冲突,你就安安心心,跟着我准没错。”

“要去你自己去吧。”郑绪诚放下豆花头也不回地走开。

“郑哥哥,郑哥哥!”刑灵均喊道。

但郑绪诚几乎是跑着离开的,她再喊也没用。

郑绪诚绕进一条巷子停下来,背靠着墙壁闭目沉思。

这几个月来他经历了好多事,原本在福建的时候,他还是个懵懂少年,只不过转眼,他就在花船上撞见云清,入宫见了皇帝,南下寻找未婚妻,又被心上人赤裸裸地拒绝,更莫名其妙地被林崇岩这个东厂太监给一脚踢到湖里。

混乱,他只觉得混乱。

他突然觉得,把该办的事情办完,就应该回到福建。就算是去帮助父亲赈灾也好,帮助军队杀倭寇也罢,也比在这儿经历这混乱的一切要好。

他打定了主意,送回刑灵均,他就要回家乡。

正在打定主意的这一刻,巷道外突然有了一阵骚乱,好像是有官兵上街,一路叫骂。

他从巷道里出来,怕这阵骚乱会让刑家小姐走丢或者受伤。

但眼前的一幕却叫他惊诧,街上飞奔的捕快把刑灵均围了个团团转,其中两个人直接上前给她手腕上戴了铁链,就要把她按着往府衙走。

刑灵均的哭声中,赫然冲出来一个高昂的声音。

“你们做什么!”

那几个捕快回头只瞟了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拉着犯人走。

郑绪诚两步并做一步上前,被其中一个留下善后的捕快拦住。

“我们奉命抓人,你别捣乱!”

“你们奉谁的命,抓什么人?这个姑娘犯了什么罪你们就来抓人!”

“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滚开!”

郑绪诚提高了嗓门:“你知道你抓的人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捕快迟疑了一下之后,很快歪斜着扯开嘴角。

“我管你是谁!”

云清扑哧一笑,突想起刚刚在田间发生的场景,又笑不出来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她转过脸问道:“去了织造局签了约书,真的准备开个纺织间了?那地里那些庄稼也真的要铲了种桑树?”

不知道骑着马走了多少路,停步时,稻田已远离两人,周遭只被树木环绕。

“歇一会吧。”云清道,拉了疆绳止住马步。

云清望着挂在外衣上的一口浓痰,突感不好。

林崇岩提起她的衣角放在阳光下看了看,说道:“这衣服该换了,等会去添置些春衣吧。”

云清道:“洗洗就行了,又是给银票又是添置春衣的,金山银山也得给你花完了。”

“花不完。”林崇岩道:“花完了再开一座金银山便是。”

那汉子还在怒目而视,丝毫不受林崇岩眼底杀意的震慑。

林崇岩的杀气慢慢退去,他轻轻哼了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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