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很爱这个世界。

她也曾渴求过美好的生活。

玄鸟的力量感知着其中的差异。

“好像，有人类的魂魄在？”

沈语凝美眸微凝，仔细的打量着苏墨手上的狐尾。

但这一次，苏墨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以林小月的视角经历着她投河的变化。

“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苏墨相信沈语凝的话。

但直到那一天，她的世界崩塌了。

幻境再度展开。

依旧是相同的位置。

“为什么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呢？”

“这样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冰凉的江水逐渐淹没身躯，手上的玉佩却越握越紧，那是路边的一个算命先生给她的。

直接展开异想，尝试与狐尾通感，希望能够感知其中的情况。

既然这世界那么黑暗。

倒不如做比那些坏人更坏的？

“青丘九尾，魅惑众生！”

意识的最后一刻，林小月仿佛见到了另一个自己，容貌倾城，九尾舞乱，似乎自己真的可以完成复仇的事情！

那群人，都该死！

水中的幻影，分出一条狐尾，化作女人的模样。

是崔颖！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带着那刻入骨中的仇恨，离开了。

呼...

苏墨长舒一口气，缓解方才在梦境中林小月的绝望带给他的窒息的感觉。

幻境到这个地方便终止了，即便有，他可能也坚持不到看完，就单是这一段，就险些让他的精神绷不住。

“看到了什么？你刚才有一段时间呼吸几乎已经要消失，本来都已经准备强行将你唤醒，但是你自己醒来了。”

沈语凝适时的安抚着苏墨。

将方才幻境中所见的那一幕又叙述出来，苏墨依旧难以缓解那股绝望的情绪。

但是任务还要继续，云岭市的杀戮并不会因为林小月尸体被打捞而停止。

她是问题的起源，而九尾狐才是现在威胁。

“你们，不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吗？”

许书生一语点中关键。

苏墨短暂的愣神，随后与沈语凝异口同声：“异想降临！”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

当某一个时刻，脑海中只剩下山海经异兽相关的东西，并且坚信这东西是存在的。

就像那个雨夜在小华山，烛龙睁眼的那一刻。

“苏队见到的，确实是异想降临的时候该有的表现，这么一来，关于九尾狐的反常也就可以解释了。”

“异想降临时是异兽本体全部的力量，然而第二次只有一半，这需要通过人类不断的修练才能加强。

但是林小月这种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九尾狐的力量降临，但此时林小月已死，所以九尾狐的力量便脱离了人类而存在，相当于是异兽入侵现实。

姑且将林小月死前的这极为短暂的时间视作九尾狐力量初次降临，之后存在的九尾狐是第二次降临，那么这九尾狐的力量应该在四重山海左右。可是由于初次降临的时候林小月的幻想释放出的某些力量，让它看起来很强大，可实际上，只是外强中干。”

“所以，我们猜对了？”

苏墨手中的狰骨枪转动，战意高昂。

被那只九尾狐压制了这么久，终于搞明白了它那古怪的力量的原因，可以一战！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那只九尾狐？”

这只九尾狐可以躲避探查，想要找到，简直难如登天。

“苏队，这只九尾狐的本质，还是异想，异想与人类是相生的，这也是为何林小月已经死亡，魂魄却还未消散的原因。”

“我明白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我来解决了是吧？”

沈语凝适时的开口。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既然这个异想是通过林小月的魂魄来维持的，那么我们剩下要做的，就是利用沈队你的玄鸟引导人类的能力，操纵林小月的魂魄唤醒异想，这样九尾狐勿论在哪，都会降临到林小月的魂魄上，到时候就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机会！”

“明白了！”

沈语凝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林小月抱起，这个可怜的姑娘身上缠绕的绝望太重，苏墨有些扛不住，也只有她的玄鸟异想能够对抗。

“董胖子那边的审讯结果我已经全部整理出来，现在将林小月生前的住处发给你们，现在应该只有她母亲在家，她父亲在医院照顾她的妹妹，我个人的建议是以她母亲来刺激她的魂魄，从而唤出异想。”

苏墨看着定位引路，那是在郊区偏远的地方。

即便是他二人的飞行速度，依旧用了十多分钟方才抵达。

这是个边缘的小镇，破旧的楼房外爬满了藤蔓，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了。

刚抵达上空，狰骨枪上挑着的狐尾就开始有些异常。

里面封锁着林小月的魂魄，已经开始有些反应了。

三楼右侧，两室一厅，极为简陋的家具，展示着这个家庭的辛酸。

脱皮的沙发，老旧的时钟，矮小的单开门冰箱，一个彩电是这个客厅的全部。

苏墨悄无声息的悬浮在一间空着的房间外面。

不大的书桌上面整齐的堆放着课本，桌面上一张合照，是林小月和她的幼妹。

两人看上去很像。

墙上整齐的贴满了奖状。

林小月，林小蝶。

可是命运似乎从未眷顾这个不幸却非常努力的活着的家庭。

狐尾颤动，正有力量在冲击狰骨枪的压制，隔壁房间熟睡的妇人翻了个身，睡的很不安稳...

她们可能也只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吧？

或者她们才是对的。

先生常年在公园摆摊，瞧见她伤心的模样，于心不忍，送她枚品相驳杂的玉佩。

玉佩质地很差，倒是不值什么钱，但是上面却很反常的雕刻着九尾狐，与平日那些雕刻佛像生肖之类的美好寓意的有很大不同。

“这只狐尾，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林小月却勾起了心中伤感之事。

九尾狐，在神话传说中，都是祸国秧民的代表。

然而在沉入江中，意识逐渐被吞没的时候，林小月却突然理解这些九尾狐。

“是林小月的吗？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沈语凝不解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