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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小院生活

  • 作者:林玨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10-04 18:40:37
  • 字数:8960字

只是她的母亲没有像她这般犹豫,没救回来。

不接受就是死,接受吗,那她就不可能再有名誉,不可能成为一名普通的闺秀,更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一个门当户的人为妻。

躁动的青春总算得到安抚,整个人也是极为亢奋,只是深藏在心底的不安与愧疚,已经被心中另一个小人打死了。

“姐姐挨不住了,下回吧!你还小,不可过度!”

面对诱惑,他还是没有抵挡住,不仅没有抵挡住,还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命运仿佛与她开了一个毫无底线的玩笑,因罪入教坊司,母亲不肯接受,拉着她一起上吊,结果她没敢踢开脚下的凳子,等到外人闯进屋里时,她慌忙踢开凳子,立马被人救了下来。

他的精神非常亢奋,但身体还是略感疲惫,而这个状态根本看不进一个字的,他吐了一口浊气,独自躺在靠枕上看着她四处找衣裳。

那股子亢奋劲过后,精神上的疲惫感突然袭来,让他深吸了几口气,挪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目养神。

而她连与人做妾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是因罪入教坊司的,不是那些卖身入教坊司的,像她这样的情况,哪怕有钱也赎不了身,必须得朝廷特赦方可。

若还是她当年待自闺中的时候,万般是做不了这等调戏人的事,更不会大白天的做如此事。

那时的她还是单纯地想着,以后自己的夫君不仅是个俊秀的,还一定是有才情的。

如果没有特赦,那就得一辈子在勾栏里讨生活。

特赦?

对有的人说来容易,对有的人说来很难。

她并没能找到自己的小衣,见一角被压在他的身下,没敢去拉,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衫,见他十分疲惫,心生怜惜,与他盖了毯子,挪到他身侧,与他轻揉着额头。

自从进入这风月之地,看的多了,体会的多了,这性子不仅放得开了,还有一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洒脱。

现在的她也敢于表达自己的爱憎,遇着心仪的人,哪怕是个穷书生,也会暗送秋波,私递情话,遇着厌恶的人,哪怕是个达官贵人,也会拒之门外。

好在这几年,有殷风起和秦红玉的帮衬,她还不至于被人威胁。

可能她的性格也就是这样,不遮掩,不做作,率性而为。

至于她与萧华以后能如何,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

只是觉得对这个少年颇为喜爱,这就足够了。

如果说担心,她顶多会担心秦红玉会生自己的气,而她也不可能嫁他为妻妾,总归不过是露水情缘,就算秦红玉知道了也不过怼自己一顿,还能拿她怎么办。

若是能看见秦红玉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反而有些偷偷的欣喜。

他要不是秦红玉的宝贝疙瘩,她还不会如此主动,这半年多来,她可是没少展露自己的美艳,但他一直老老实实的。

她起初以为他是年纪太小,但后来她慢慢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特别是她也看出来秦红玉与他的事。

觉着这孩子这方面有些呆!

若是以往,对于如此呆的,她是不会给机会的,但却不知为何,她竟起了好胜心。

也得让秦红玉知道,这男的是看不住的,管得再紧,也是无用。

萧华并没有想太多,想了也不一定解决的了,还不如享受此刻,额头上的舒服感让他身心舒畅,没过多会,缓缓睡着了。

听着他有节奏的呼吸声,看着他嘴角的微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看了会,不自觉地,也睡着了。

晚上。

又是数样小炒配小酒,用了晚饭,他本想扶她回卧房后再回西院,哪知这一去竟没能出来。

次日。

他醒来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这么长时间来,他都会起早练会武,今日没去,想来卫剑和柳飞,铁枣他们都会知道。

而他也没去西院读书,那罗胜二人想来也会知道。

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矣!

不过,如今的铁枣越发听他的话了,特别是通过铁六叔对铁枣进行教育十分有效,越发懂事了!

待会再交代一番,少说些不该说的,想来这一回应该没事。

“唉,造孽啊!”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好让自己清醒点,挣扎着起身,只是身上还缠着一人,让他又倒回了床上。

卫惊鸿被这一带,这才幽幽地睁开眼,昨晚又折腾半夜,后半夜才沉沉睡着,此时看着他的侧脸看来,她微微一笑,搂住他的脖子:

“要如厕么?屏风里有坐桶,我让秋月与你拿来。”

说罢,向外喊了声:“秋月!”

“姐,该起床了!我得去西院读书了!”他赶紧摇了摇头,然后要支棱起身子,但被她拦着。

“天天读书,休息一日又如何?”

“哎,昨天的字还没练呢,今天的书……”

她似乎没听见,摸了摸他的肚子,打断他的话:“可是饿了?我让秋月送些吃的来。”

“哎。”秋月睡在外间,早已经起来了,去前院吃了些东西,这才守在外间,坐在凳子上看话本,正看的入迷,听见姑娘喊她,赶紧回了声,放下话本。

秋月走进来,见二人依旧裹在一起,红着脸低下头,“姑娘,可是要梳洗?”

“把坐桶搬来,再去厨里弄些吃的来。”她正好躺在里侧,微抬着额头吩咐道。

“姐,咱起床吧。”见她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意思,他突然有些怂,这日子虽爽,但真不能这么玩,特别是一旦养成习惯就完蛋了。

他可是花了好久时间才克服掉懒睡的毛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习惯一旦保持下来就很容易坚持,可一旦放纵,那就全毁了。

而且他还正处于奋斗阶段,最是不能放纵自己,等拿到了进士功名,到那时想懒睡享受生活都是小事。

但现在不行,现在是努力的时间!

“陪我一日。”她的语气带着要求的意思。

见佳人眼神里的期盼,他点了点头,小解后,秋月打了些温水来,二人擦了擦身子,然后用了不早不中的饭,以及一壶黄酒。

吃好,喝好,二人披了外衣,躺在靠枕上聊家常,聊到后面,都是他在听,她在说,她说累了,便伏在他身侧睡着了。

他一时两回睡不着,闭眼看《科举全书》》,随便翻看着历科文章,看了许久,有句原文忘了书义,他想起自己的春秋书稿。

因有屏风挡着,哪怕珠帘透光,他也望不见外室的情况,但他知道秋月肯定在,于是轻轻喊了她一声。

秋月正坐在圆桌前绣花,听见动静,轻轻走进来,见卫惊鸿睡着了,轻轻一笑。

“秋月姐姐,能否把我的书娄拿来,就是书房里。”

秋月点了点头,过了会取来书娄,放在他的床侧。

他取出书稿翻到那一页,果然有,只是房内的光线有些暗,他让秋月把窗户开一点,放点光进来,顺带透点气。

他略扫了一眼,发现之前学的许多知识点,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于是从头到尾,开始再读一遍,中间秋月与他换了壶温茶水,端了一盘瓜子点心。

不知过了多久,卫惊鸿突然惊醒,似乎做了什么梦,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两只小手四处乱找,总算摸到了人,这才安静下来。

见他正在看书,红润的脸上露出笑来,调皮似的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姐,你醒了。”

“哎,天天看,天天看,都快看成书呆子了!”

“若不是为了功名,谁爱看这个。等中了功名,我一定把这些书给扔得远远的!”他表情无奈地说。

二人又打闹了会,再次进入战斗状态,大战三百回合后,双方鸣金收兵。

许日白天太过辛苦,当晚二人总算早早睡了。

次日。

他早起,卫姐姐在一旁与他穿衣梳洗,二人结伴出了后院。

但见她一直跟着,于是劝道:“姐,我去练会武,你先去书房里歇着。”

“我去前院里找卫婶,又不碍着你。”卫惊鸿白了他一眼,独自占在他的身前,见她走路不稳,赶紧搀住她,她也顺势靠过来。

二人来到前院,此时柳飞已经在耍剑,而卫剑则在一边抬着烟杆指点。

卫惊鸿与秋月进了屋里,拉了个凳子坐在门内,磕起了瓜子,秋月与她放下半块门帘,这角度门内刚好看见外面,外面却很难望到里面。

卫剑意味不明地望了他一眼,打了招声。

萧华与其说是练武,不如说是锻炼身体,仅是想让自己有些力量和协调性,就是能跑的快点,下回遇到贼人,拼刺刀他不会干,不说打不打的过,至少得能跑的快。

因此,他现在还是站桩基本功走一套,再简单练一套拳,直接结束,连剑也不练了。

刚练完,秋月就来招他进屋,说是用早饭,于是二人便在屋里你侬我侬地吃了一顿,他也不知自己吃了多少胭脂粉。

上午去西院读书,与罗胜高承影聊了会,然后各自闷头看书,他则练起了字。

中途,秋月又来喊他用饭。

萧华抬头看了看才刚到半空的太阳,就算没有手表,也知道这特么还没到中午呢。

但自己好像还是有些小期待,哎!

在罗胜二人的笑而不语中,他跟着秋月一道回去。

如今这西院里,他也让卫剑那边也帮忙送饭,这边伙食倒是不算差。

好在中午萧华与她还算正常,平安地用完饭,还能继续读书,并没有别的意外。

只是她没让去书房里读书,而是依旧在书房里间的榻上,她依在他的怀里,拿着《左传》与他讲解文意,观点,理解,以及国与国之间的纵横捭阖。

他一边闻着淡香,一边赶忙记录。

“不必记了,若是忘了,再来问我就是。”她咬耳说道。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来方便以后复习。”只要记下来,这课只需听一遍,以后自己不管在哪都能学,若是后面秦红玉不准他再来,那他也能凭这些书稿自学。

“你写的太慢了,岂不是耽误时间?何不多学一点?”显然她有别的想法。

“虽快一时,但以后复习是个麻烦。”

“你二表姐若不准你来,我便去你家里教你,你又有何怕的?”她看出了问题所在,直接把他的笔按住。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得从了。

不用记笔记,只是听讲解,显然是要快到许多,不到半天功夫,就学了往日两天的内容。

晚饭前,他又练了会字。

“你如今这小楷,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以后每日只练小半个时辰就好,不必多练。”卫惊鸿拾起他抄的字贴,看起来瞧了瞧。

这只有给学生加量的老师,还没有给学生减量的。

“姐,没事,多练练,心里踏实些。”

“好了,用饭吧。”根本不听他细说,直接替他收起书贴和笔研,然后招呼秋月上酒菜。

又是几样小炒配小酒。

“姐,这生活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还用你替我心疼钱么?来!”说罢,她举起一杯酒来。

现在只想随着自己的喜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花高兴的钱,及时行乐,一切随心,不管以后。

至于自己的余财何时会用光,而用光后她又该何去何从,是重操旧业,还是逢场做戏,她不愿去想。

她没有指望过,哪怕当初如此宠爱她的礼部侍郎童其松,也不愿为她求特赦。

是他办不到吗?

二人在榻上折腾一个下午,中间几轮休战,又说了些温存的话,又是几番苦战,颇有些愈战愈勇的气势。

并不是,而是他不肯这样做,他怕对自己的仕途不利,更怕让家里知道,闹得家宅不宁。

童其松回京后,第二天教坊司的人就上门,问她要每年的例钱,当真是人走茶凉。

而她索性也就看开了,看淡了,颇有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劲。

“哪里小?”

卫惊鸿闻言笑的花枝乱颤,但就是不准他再来,赶紧把他推到一边去:“你今日的书还没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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