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道这是天道示警，夏鸿风说了太多不该由常人知道的秘密。

“穆芸灵，太守大人，还有诸位麻烦你们都退出去。”陈缘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

封神榜在册的神仙，虽是神仙之流，却非五大修行境界里的神仙，而是一群食功德的伪神仙。他们身前多是有大功德的名人，被世人传颂，死后神魂收录封神榜。他们的实力入榜的时候会根据在人间获得的功德多与寡提升一截战力，之后战力便固定了，且无法通过修行提升。又因为入榜的多是对人间有大贡献的凡人，多数不擅长战斗，因此封神榜上的神仙大部分的实力都不强。

“陈先生以为地府的实力在阴间是最强的？”夏鸿风问道。

“若鬼仙真有那么强，为何阴间的地位会那么低，连人间都不如？封神榜在册的那些神仙实力可不咋样，为何到了阴间可以制定规则，做阎王？”

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被乌云密布，被闪电缠绕，仿佛灭世之灾，雷云闪电随时都会劈落下来。

“阴间不属于地府管？”

“地府只能管到阴间的一小部分。”

“这……”

“很多，远超你的想象。地府最强的不是十殿阎罗，他们都是文职，武力值不高。地府能在阴间立足，因为那里长期有神仙与天仙坐阵。”

随着两人问答，一个个关于三界不为人知的秘密，逐渐被揭露。

王守仁有些犹豫，这天大的秘密马上就要被揭露出来了，他实在不愿意离开。

陈缘指了指天上的雷云，没好气道：“不想死就继续听。”

穆芸灵背着书箱，拉着红玉跟着穆丹书离开了。穆丹书离开是因为感受到来自天空雷霆的致命危险，而穆芸灵离开则是因为她从没见过陈缘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她被吓到了。而红玉和白狐自然是没人权。

“阴间有很多强大的势力？”

“阴间又叫冥界，与人界和仙界共同构成三界。”

“人界？”陈缘微微蹙眉，“人界是指人间吗？我听师父说这人间是颗球，并不大。人仙御剑飞行数日便可环绕一圈，将它与仙界放在同一层次，相提并论是不是太浮夸了？”

“若只是我们所居住的星球，自然称不得人界。人界是由三千世界共同组成的，论面积，人界才是三界最大的一界。”

“星球？”陈缘抓住重点，一个从未听过的词，意思不难理解，天上的星星是球形。“夏道长是说天上发光的星星和我们居住的大地是一样的，同属于三千世界中的一界。而三千世界也并非指的是三千个世界而是泛指很多世界？”

“思考的方向是正确的。”夏鸿风有些佩服陈缘，这人脑子好使。虽然平时相处的时候总觉得对方不太聪明的样子，事实上才思敏捷远超常人。要知道他当年听他师父说了好久，又是画，又是模拟，半天都没能理解，反观陈缘不等他说完就能猜测出一部分，虽然错了，但思考的方向却是正确的。“天上的星星是像太阳一样可以发光发热的星球，太阳可不是凡人可以居住的地方。其他人间世界是哪些星星旁边的星球，毕竟有光明才会有生命。”

陈缘抬头往天，心生向往。

“原来天地如此辽阔。”

“原来人族如此庞大。”

“所以天地大变是指三界关系可能要发生变化？”陈缘抬头望天，天空雷云散去，露出璀璨的星空。星空繁星点点，每颗星都是一颗太阳，而每颗太阳旁边都有处人间。

院外，将士们带着厉鬼离开了，只剩王家父子三人，侯勇，穆芸灵等少数人在外面等着。

天上的雷云，他们亲眼看到它是如何快速消散的。他们刚离开院子，雷云立马开始消散，比六月天的雷阵雨变化还快，直到那时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天道示警，并非道士故弄玄虚，而确有其事。

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挽着穆芸灵的胳膊问刚刚是什么情况，还说要将丽春楼的股份分一部分给穆芸灵，因为自己手上的股份不多，只能分穆芸灵一成。

一成可不少。

从小在丽春楼长大的穆芸灵知道丽春楼乃是一座吞金兽，一年的一成就足够她恣意挥霍好一阵子了。

对于这样的好事，穆芸灵自然不会拒绝，她满心欢喜的帮陈缘应下来了。

院内，夏鸿风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事实上在地府下令不再引领生魂入地府的时候，三界的关系已经在变了，平衡开始打破。你可知三界是如何维持平衡的？”

陈缘摸着下巴思索。以前他是有胡子的，后来成了人仙，寿命延长，变得年轻。年轻的面孔留着长长的胡须看着有些滑稽。于是便将胡子剃了，胡子虽然剃了，但摸胡子这习惯却一时有些改不过来。

“凡人修行成仙为仙界提供新鲜血液；凡人去世魂归地府为冥界提供新鲜血液；冥界和仙界投胎转世为人间提供新鲜血液。如此形成大循环，生生不息。”陈缘说到这微微一顿，他意识到仙界对人界和冥界有很是干预的地方，或许这个运转规律是仙界有意为之，并非天道自然。

“的确如此。”夏鸿风对陈缘的回答给予了肯定，肯定之后立马话风一转，“天道轮回，修行，投胎，转世，生命轮回，生生不息。世界好像因为这样的循环，这样的轮回变得更加美好，更完善了。事实真的如此吗？轮回就是循环，循环意味着原地踏步，原地踏步的世界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陈缘隐隐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没明白。

轮回自然是好的，这是他从小就接触到的教育。

“道长想说什么？还请直言告之。”

夏鸿风没有直接说，他接着问：“你是如何修行的？”

“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陈缘想也不想，开口回道。

夏鸿风接着又问：“天地精华从何来，日月之灵气又从何来？”

陈缘想说自然是从天地日月中来，可话到嘴边，他犹豫了。突破人仙后他隐隐感觉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天地似乎不产精华，日月也不生灵气。

夏鸿风一脸忐忑的看着陈缘，既担心陈缘说的和他知晓的不一样，又担心两者是一样的。

夏鸿风的忐忑自然瞒不过陈缘，陈缘心里感到奇怪，却没多问，而是将问题反抛给夏鸿风。这本来就是夏鸿风准备来自问自答的，是以陈缘毫无负担的问道：“天地精华从何来，日月之灵气又从何来？”

“我师承中有详细记录关于天地精华从何来，日月之灵气又从何来，这问题的解答。”夏鸿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自己忐忑的原因，“传承的记载简直匪夷所思，我道法浅薄无法证实虚伪。按传承书籍记载，即便人仙也无法察觉天地精华，日月灵气从哪里来，唯有地仙及地仙以上境界的仙才能感知到。”

夏鸿风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虽只是人仙，实力却远超一般的人仙，甚至可能有着与地仙一战的实力。或许你能察觉到，也说不一定。在你刚刚的表情中我能看出你对精华从天地来，灵气从日月来并不认同，我想从你这里得到验证。如果两者是一样的，那我传承里记录的关于灵气来源就是对的，如果不一样，我将来还得努力去验证。”

“匪夷所思吗？”陈缘闭眼仔细感应空气中的灵气，良久开口道：“我的答案也很匪夷所思。”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灵气是从神魂中来。”

两人又相互对视，接着哈哈大笑。

笑完，两人表情变得严肃。

“人类和鬼同成了仙界收割灵气的原材料，现在的冥界这是在反抗。”夏鸿风总结到。

“真是令人绝望。”陈缘感叹。

“不知实情，其实是可以过得很快乐的。”夏鸿风苦笑道。

“可我现在知道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知道。”

见到如此情景，陈缘知道天道示警针对的不是他，同时夏鸿风知道陈缘有资格知道更多秘密。

夏鸿风在心里感叹，自己还是小觑了面前这人的实力。有资格知道这天大秘密的人，除了一些有着特殊传承的人外，就只剩战力达到地仙层次的仙了。毫无疑问，陈缘有着能和地仙一战的实力。

王守仁抬头看天，只觉得天变了，看不出什么危险。但听了陈缘的警告，他也不敢多留。

今日听的内容太玄幻了。

“鬼仙竟有如此强？”陈缘非常吃惊，夏鸿风的话直接颠覆了他对鬼仙的认知。

谁敢相信，阴间并非直隶于仙界，地府也不是阴间的老大，仙界在阴间那些强大的鬼仙眼中属于入侵势力。

“夏道长对阴间如此了解，想来应该知道鬼梦王口中的天地大变指的是什么吧？”等所有人都离开，陈缘问出之前每次准备开口，天空就准备落雷的问题。

此时，天空中的闪电变得暗淡，雷云开始消散。

“难道不是？”陈缘反问。

“自然不是，地府不过是仙界在阴间设置的一处约束阴间众鬼的势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