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

所有人都立刻变了脸色。

萧恨水摇头否定道：“应当不是，刚才这人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赵斩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看来事情比我等预料的还要复杂些，他所说的那个一先生来历不明，恐怕还有隔空杀人的手段。”

“怎么回事，他是自杀么？”有人赶上去问道。

惊呼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赵斩带头围上来，看清了吕执事手里的东西。

执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可能性。

曹俱灭在一旁听着大哥们说话，倒也插不上嘴，他蹑手蹑脚地飘到吕执事身边，看着姚正的尸体，那条从额头发源的黑线尽头似乎隐藏了一枚小巧的物体。

“兹事体大，回修剑阁再作计较。”

吕执事提起尸身，丝毫不嫌弃那分开的血肉，伸手玩里面一探，拈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紫色圆球。

“这，这是！不可能！”

赵斩强自镇定地说道，又看了曹俱灭一眼，“你也一起来吧，说说刚才事情的经过。”

......

此时还是深夜，无剑观弟子们皆在安然沉睡，赵莺莺按照吩咐留在修剑阁防止另有事端，想起刚才曹俱灭独自追凶的身影，不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吕师叔，你看他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之所以如此不安，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颗紫色妖丹，也都明白，那就意味着今夜之事，身后有着西北妖魔的影子。

妖魔与妖物应属同源，但又有不同之处，总的来说，妖魔要更加狡猾，社会性更强，还有一点物理意义上的区别，那就是妖物的妖丹通常介于青色和绿色之间，而妖魔的妖丹则是紫色直至纯黑。

姚正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他的脑壳里有一枚妖丹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但最令人惊恐的是，这枚妖丹竟然与关外妖魔的如出一辙。

要知道，剑仙云骑鲸坐镇边关数百年，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任何一头妖魔被放入关内，姚正的出现，是否意味着他们已经具备了渗透大剑仙防守的能力？

赵斩是一观之主，这种时候还得他来稳住人心，便开口道：“诸位师弟莫要急躁，此时还需进一步的核查，不要这时候就慌了神。”

萧恨水也算沉得住气，附和道：“师兄说的是，俱灭，你给师叔师伯们说说，从追出修剑阁之后，直到我等赶来，发生了些什么？”

曹俱灭知道这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当然没扯什么氮气加速，只说罗言给的乘风佩有短时间提升御风速度的功能。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姚正身上，也没计较这些。

“关于那个一先生，你们有什么想法？”赵斩捋须问道。

“师兄，我以为，这人应当是道门中人。”

钱执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众所周知，道家有那掐算之法，对天命具备一定的推演能力，那姚正说若有变故，会应在俱灭身上，并且说准了，很可能是幕后之人推算出来的。况且，那小子一身的符箓皆非凡品，也算是从另一面印证了这一点。”

众人皆对此表示同意，下定了一个初步结论，一先生是个上四境的道家人物。

忽然，许久不曾言语的曹俱灭插了一句：“呃，师叔师伯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先生......他是人是妖？”

一句话把稍有些明朗的形势又打回了黑暗。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紫色妖丹货真价实，说明那姚正隐藏修为的秘法肯定和关外妖魔有关，况且人族修者也不具备这种以下境欺瞒上境的能力。

而他背后的一先生只能有两种情况：一，他本就是关外妖魔，不知因何能够修行人族的道门功法，并且还到了上境；二，他是人族修者......

众人都暗暗希望现实是第一种情况，因为若是第二种，那就说明人类之中出了叛徒，而且很可能还隐藏在关内某处。

可惜，姚正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信息，就被灭了口。

不明所以的赵莺莺在一旁听得发愣，没想到曹俱灭这一追竟然追到了西北妖魔的阴谋，不由感觉自己过去对这炼剑失败的师弟低估太多了。

想到隐藏，萧恨水面露愧疚之色，拱手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错，没能在入门之时发现他的异常，差点害得宗门神意落入妖人之手。”

赵斩直接摆了摆手：“不怪你，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此等手段也是闻所未闻，任谁也没可能提前发现的。”

其余人也纷纷劝起来，萧恨水人缘一向很好，也没人说些怪话，况且赵斩不纯粹是安慰，人非圣贤，这件事的确跟他关系不大。

想了想，赵斩觉得在这瞎猜也不是个事儿，便吩咐道：“罗师弟，你把姚正的尸首带回去，仔细检查一番，看看有无更多线索；恨水，你拿着门内名单，按顺序安排人每夜在修剑阁值守，毕竟师父的剑意已经没了。”

两人领命称是，赵斩又交代其余人修补顶层损坏之处，最后说道：“今夜追回宗门神意，俱灭首功，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出来。”

曹俱灭心一跳，眼神直往悬浮于香案上的桃木剑飘。

“咳，俱灭啊。”

赵斩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苦笑道，“你就不能换点别的么？”

的确，费了老大劲把神意追回来，然后再把它奖励出去，那之前还追个什么劲儿，这要是以后写进宗门史册里也不好看啊。

曹俱灭讪讪地笑了笑：“我看姚正身上那些符箓不错。”

观主挥了挥手：“去吧，追上你罗师叔，待他清点一番，如无异常你随意挑选便是了。”

“观主师伯大气！”

曹俱灭笑嘻嘻地追了出去。

掌灯之后，大堂内亮了起来，可是没有人开口。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执事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她担忧不已的时候，只见众人面色凝重的御风而回，看到这样沉重地气氛，她的心提了起来。

“莫不是曹师弟出事了？”

吕执事见状，赶紧御风过去抓住了他的后领，仔细一看，姚正竟然就这么死了。

好在曹俱灭歪来倒去的身影在人群后方出现，赵莺莺终于松了口气。

“都进来说话。”

赵斩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修剑阁。

“是蛊术么？”

“有可能，或者道家的一念经，又或者是佛门的往生咒，这些神通我也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