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诚意。”

柏格淡淡地点出几个字。等小红领悟过来。

柏格看着小红，眼神玩味，十分肯定地说道。

“幻术是有期限限制的，期限一过，你还会变成红色。”

“你用了幻术。”

见小红神色暗淡，柏格线条分明的唇又有了弯曲的弧度。

他想要的是比这更珍贵的东西。

小红听了柏格的话，光球明显暗淡了下。

小红将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一一道来，在多次猜测无果后，只剩下最后一个答案。

哎，追姑娘的路真是苦难重重啊。

小天才这句话，摆明了不认账嘛。

小红像是知道了什么，一团红色的光球都要炸开来。

他知道柏格要什么了。

他想和他签灵魂契约！

如明镜般，诚实地反应了主人的心思。

小红刚想拒绝，柏格就冷声打断道：

“小蓝那里，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甚至，答应文字共享。”

“更何况，你连你自己真正的身份，想必都不太清楚吧？”

柏格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缓慢而小声地说道。

少年青涩的嗓音在此刻就像罂粟，神秘而危险。

似乎稍不留意，便会堕入地狱。

对于柏格给出的条件，小红无疑是很心动的。

正如他所说，自己的身上，绝对有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隐情。

他似乎比其他书灵懂的术法更多，哪怕那些术法只是他记忆里的零散碎片。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什么，然后又忘记了一切。

他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诞生了，在这之前，自己似乎还有过漫长而悠远的生命历程。

可记忆被揉碎，沉浸于万里下的深海，被禁锢，不能挣脱，无法回忆。

他无力去探寻，只能凭仅有的线索去猜测，那个梦靥里，一次又一次出现的鲜血和哀嚎，占领整个梦境。

它被紫色的火焰席卷，化为碎片，又再次整合，不断重复，最后，火焰吞没了它，将他烧成一堆灰烬。

出现在梦境最后的，赫然就是一个繁复至极的纹章。

可惜的是，那纹章十分模糊，直至现在他也没能看清。

“你知道些什么？！”

小红的情绪明显激动了一个度，努力压低声线质问道，甚至连他的心头好小蓝都被暂时抛到后头。

柏格一阵缄默，没有回答小红的问题。

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依稀有些猜测。

他本来只打算和小红签长期契约的，却意外在小红的书页里发现了似曾相识的纹章。

那纹章颜色极淡，却似有一种不容亵渎的力量，如高岭之花般无法触及。

柏格知道，那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随意触碰的东西。

但凡触碰，结局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幼时，他似乎也从父亲那里，看到过这样的纹章。

那纹章像是与父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逃不开，亦避不掉。

每每提到纹章的事，父亲总是草草带过，不愿提及。

而后来，父亲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同样留下了这个印记。

所有的疑点都在围绕它展开。

而自己，不知为何，在碰到小红书页上的纹章后，便能听懂小红所说的每一个字。

冥冥中，似有人在告诉他，小红的存在相当重要，只有留住它，兴许一切的疑点才会有进展，从而突破难关，触及真相。

“仅仅有些猜测而已。”

“那个纹章，我曾见过几次。”

短短两句话，就已经坚定了小红要跟着柏格的心。

若是不找到真相，兴许那些梦境将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柏格的那些话在小红看来无异于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就是拼尽全力在所不惜也要上岸，求得那一线生机。

没有人愿意放弃希望，亦没人喜欢绝望。

“签契约吗？”

柏格深深地看着小红，紫色的眸子就像一湾醉人的星河，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他们都清楚，这不是儿戏，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是实实在在的灵魂契约，今后，他们将作为同伴，一起查明那些扑簌迷离的真相。

四周小红所设的隔音屏障也被小红撤下，此时的小红再也没有多余的灵力，钴蓝色的书面暗淡得像是蒙了一层深深的灰色。

红色光球有些摇摇欲坠，接着下落，卧在柏格手心里。

小红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就连浮在半空的气力都不曾有了。

借着最后的力气，小红虚弱地吐出契约词，柏格也后来居上，跟小红一样，说着契约词里的内容。

淡淡的法则光点围绕周围，随着誓词的不断递进，开始逐渐凝实。

“我发誓…....”

“如有违背，将罚以噬魂之刑，剥夺往生，再不入轮回。”

随着繁杂冗长的誓约结束，两道带有法则之力的金芒从天上直接劈向二人。

一个巨大的金色魔法阵在二人身下生成又消逝，意味着二人成功缔结契约。

当然，若中途有一方意外死亡，另一方同样要承担死亡的代价。

且中途若有半点违反契约的行为，都会被天道当场噬魂，再无往生的权利。是极其残酷的惩罚。

在这片大陆上，契约分为三种。

第一是短期契约，这种契约建立起来很容易，除了不可以互相伤害外，双方不受过多牵扯，解除契约也很方便。

柏格摇摇头，捧起钴蓝色的小红，一双紫眸与红色光球对视。

第二是长期契约，这种契约需要以双方精血为媒介建立，契约成功后会在双方身上留下契约印记，这种印记的持续时间长达30年之久，且解除契约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若有一方在期间死亡，另一方也会受到极大的反噬，虽不致命，但也是重伤。

第三就是灵魂契约，这种契约仪式繁琐，契约人需要在天道的见证下发噬魂咒，且签下契约的那一刻便是一荣则荣，一损俱损。直至契约人有一方自然死亡，这个契约才会因此终止。

柏格毫不留情地对小红泼冷水。

50个金币，认真来说，也不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