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嫂子！”

阿水果断撤手，在门口桌上摊开一张报纸，坐下继续看。

她什么也没说，接过我的意见书，边走边看。

我迈着轻快的步子，跟在她背后，看着她大腚一扭一扭的，特别好看。

白色西装，白色飘带领衬衫，白色包臀裙，连高跟鞋也是白色的。

白好回头道：“以后张主编再来，不用拦。”

“呃……”

我一呆。

白好进了办公室，没招呼我，自己去会客区沙发上坐下。

我不跟着，上哪儿听白好夸我？

“阿水，让张主编进来吧！”

我站在她面前，多少有些腹诽。

好歹我也是干了活的人，你不请我坐下，是不是不厚道？

好在，我留意到她看得很认真，几乎是一行一行一字一字的看。

我不跟了？

怎么就这么办吧？

五个字，就把我打发了？

不夸夸我的专业？

不夸夸我的行文？

好歹夸夸我的辛勤也行啊！

我昨天忙活到半夜，又跟小谢讨论到后半夜，只是换你一句“就这么办吧”？

“还有事？”

白好抬眼看看我，脸上写着一行大字：你怎么还没走？

“我……”

我不太甘心。

我又有种热脸贴了她冷腚的感觉。

我咬咬牙，讪笑道：“白总，是不是请您给签个字？”

“哦，忘了。”

白好问我把意见书要回去，在文件封上签了一个字：阅。

然后，署名。

然后，递还给我。

再然后……没然后了。

白好摸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出去，问道：“下个月月初集团总裁办公会，我们文化板块的议题，再告诉我一下。”

对方在说，她提笔在记。

一边记，一边重复道：“旅游公司年中报、影视项目立项申报、广告公司年中答谢会……《东南月刊》创刊八周年酒会……”

《东南月刊》创刊八周年酒会？

我心头的郁闷豁然一扫而光！

月刊创刊八周年酒会，集团高层应该都会到吧？

我这个现任主编是不是也得到？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锁定的六个搞我老婆的嫌疑人，在酒会上都能见到？

什么是查清谁搞我老婆的机会？

这就是！

我心花怒放！

我热血澎湃！

我看白好放下电话，忍不住问道：“白总，创刊八周年酒会什么时候举行？”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白好靠在椅子靠背上，说道：“这可能是创刊八周年酒会，也可能是停刊纪念会。”

“啊？”

我大吃一惊，问道：“《东南月刊》要停刊吗？”

“是啊，月刊近年来做的不是很好，你昨天研究过，应该也注意到了，广告几乎全是集团内部贴补，外部广告接近于无。”

白好说道：“至于发行，你了解下就会知道，现在已经锐减到不足一千。集团要发展，就必须要剥离不良资产。”

稍稍一顿，她微笑道：“我忘了，你刚上任主编，是担心下个月开始，就会失业吧？”

“我……”

我像被她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呆若木鸡。

我是担心失业吗？

我是担心下个月我就要从东南集团滚蛋！

我若滚蛋了，还怎么调查搞我老婆那个男人的身份？

我若滚蛋了，更摸不上东南集团那六个嫌疑人的影子了！

我忍辱负重，钻进东南集团，就为了玩一遭？

我呕心沥血，写了那么多条意见，就为了白好给我签个“阅”？

还有，白好，你特么明知道《东南月刊》有可能停刊，还叫我写个屁的意见？

你拿我当猴耍呢？

我一颗心一分两半。

一边哇凉哇凉的。

一边怒火中烧。

我晕了。

就这么办吧？

这让我多少有点欣慰。

至少我昨天的辛勤工作没白费。

今天的白好，还是一身白。

过了足足半小时，白好才把我的意见书看完。

她放下意见书，双臂环抱，仰在沙发上看了半晌天花板，才终于重新把意见书拿起来递给我，说道：“就这么办吧！”

然后，起身，跟我擦肩而过，绕去大班台背后落座。

到她办公室门口，一根手臂豁然横到我眼前。

阿水拦住我的路，冷冰冰的说道：“你不要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