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原从衣服口袋中取出蒂尘的灵核，手中灵核的光泽与奥修伤口中的光泽同出一辙。

“刚才说到哪里了呢……”

“你不是讨厌我讲故事吗？”

“我对你永生的方式很感兴趣，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为了自己的私欲，让所爱之人永生不朽。”凌原靠在椅背上，无奈轻叹。

“愿意跟我说来听听吗？”凌原挑高双眉，忍俊不禁。

“没事的，先随便处理下伤口，等到环桑战争结束，我再回到霍诺林接受专业的医疗。”奥修心如止水地回答。

奥修满脸惊愕与惶恐，握着激光手术刀的右手不禁一抖，整个人像是干瘪下的皮球一样缩在椅子中。

“还……还是算了吧……我连孩子都不愿意教育，哪有能力教导你？”

奥修用风拾起纳米填补器，打开嗡嗡作响的仪器。

“你这样给自己做手术，就不怕感染吗？”凌原用手挡住侧脸，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手指缝中偷偷瞄了一眼奥修的胸口伤势。

在被切割的肉体间，隐约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裸露出锐利的棱角。

“我历尽千辛万苦，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才夺取万人之上的统治权，怎么能还没来得及享受，就一死了之呢？所以我找到蒂达，与他打了个赌。”

“我们的赌约很简单，下一盘棋，如果我赢得胜利，蒂达就会告诉我永生的办法。我们以星辰为棋盘，天体为棋子，各类天体的质量，角速度，坐标位置，物理特性都各不相同，同时也决定棋子移动的速度与彼此相撞的胜利判断。”

“这是一场无比漫长的智慧较量，棋局规则复杂，有太多影响胜利的因素。我们各自挑选六个相近的星系，精密计算地每一步。我命令全帝国的智囊全力帮助我，但也花费整整十年的岁月，经历多次险境，才勉强战胜蒂达。”

奥修心神纷乱地小声嘟哝，心不在焉地用手术刀割开被烧烂的血肉与骨头，触目惊心的场景让凌原不忍直视，但奥修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淡定对自己进行手术。

凌原将蒂尘的灵核放在手边的小桌子上，严肃地点点头。

“所以最初的我，娶了四十二个老婆，有一百三十八个儿女，”奥修正儿八经地开始语出惊人，“这一百三十八个儿女又给我生了四百六十一个子孙——”

凌原吓得被唾沫呛住，难以置信地痛苦干咳。

“你有四十二个老婆！？”凌原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现在一共有四十三个。”奥修不苟言笑地回答。

“但……四十二个，一个月都不会重复啊！”凌原捂住额头，努力平静自己的惊恐情绪。

“是的，有时候晚上都不知道翻谁的牌子，”奥修撕断治疗带，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本来我的身体就不好，为了永生的计划，把我整个人都掏空了，有时候累得连左手都抬不起来，就干脆趴着睡觉，让老婆拿着刺激工具随意摆弄……”

凌原已经憋不出一句评价的话语。

“夜夜压榨，搞得我后来对女人都有恐惧症了！我成功夺取一个儿子的身体后，就下定决心要戒色！但三百年前，一名光之族夺走了我的芳心，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光之族，她的技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来二去，我们就偷偷摸摸结婚了……”

奥修难受地将头一扭，把头埋在胳膊间。

“当时我的备用身体用光了，人也快要老死，光之族大敌当前，霍诺林主星随时随地都会沦陷。她知道这个消息后，决定与我一同制造出新的躯体，供我使用……”

“所以奥妮雅诞生了。”凌原轻声说道。

“是啊，但奥妮雅是女儿啊！我若占据她的身体，我岂不是成女人了！？我受不了性转，也不忍让奥妮雅接受快速生长的培育技术，”奥修焦头烂额地用手挠着头发，越说越小声，“我联系上不在霍诺林主星的蒂达，蒂达没空帮我，就叫他的哥哥蒂尘来星环之海协助霍诺林战胜光之族……”

“但不是所有的身体都可以适合我的灵核。身体最好与我有紧密的血亲关系，可以承受五级能量使用者的力量，才不容易发生排异反应。”

奥修放下纳米填补器，撕开治疗带，一圈圈捆绑在自己的伤口上。

奥修回想起曾经的峥嵘时光，不禁感慨万千。

“我赢得胜利的那一天，蒂达将我带到一个未知的星域。我见到满目毁灭的天体残骸，群星偏离轨道，交错碰撞。蒂达告诉我，棋盘并非仅仅是游戏，而是货真价实存在的星系。我们每一步走棋，蒂达就会使用他的力量在现实挪动星球。而这些星球上，不乏存在着蓬勃发展的原始文明。”

“我与蒂达打了个赌。”奥修漫不经心地上下挪动仪器。

纳米填补器快速修补着断裂的骨头、神经与血管，再陆续缝补器官与肉体，将奥修体内疑似灵核之物遮盖。

“蒂达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他的使者。实力不俗的神灵可以将凡人挑选为使者，向凡人分享神灵的力量，改造凡人之躯，赐予永生的寿命与永葆青春的恩惠。但成为使者的凡人必须永生永世服侍主人，”奥修不屑地勾起嘴角，“我岂是愿意屈居神灵之下的鼠辈？”

“我拒绝蒂达，蒂达没有生气，只是哈哈大笑，笑了很久才将第二个方法告诉我。他可以将我的灵魂提取，放入只属于始行一族与堕落者的灵核中。只要灵核不灭，我就可以不断替换身体，实现永生。”

“永生都是有代价的，”奥修淡然放下仪器，拿出激光手术刀，点亮闪耀的刀刃，照亮他发白面孔，“最初的我虽然是特兰皇族，但只是寂寂无名，缺乏天赋的普通能量使用者。在攫取力量的道路上，我用残害身体为代价换取五级能量使用者的实力。这也让我的寿命大幅度下跌，等我成为古特兰帝国的皇帝之时，我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五十年。”

“这可真厉害，”凌原真心赞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突然想拜你为师了。你和我都有闪电属性，想必你能在电属性能量修炼上给予我充分的指导与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