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玖儿来讲你也一样重要，管不了这么多了，就这么决定吧。”

沐清渊作势就要把体内的半颗天地珠拿出来，在没成功之时便被陌枫白拦了下来。

“你疯了？”沐清渊想要开口阻止，可随即又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却也明白了陌枫白的苦心，只是没有想到，命运弄人。

陌枫白跟陌玖之间只能活一个，但是若让陌玖知道她哥哥是被自己杀死的，那该有多自责啊！又或者说让陌枫白为了陌玖而死，不论哪种结果，想来都是陌玖不愿看到的。

陌枫白此话一出，让即便身为帝君的沐清渊也愣了愣。

陌枫白大声吼道，他没想到沐清渊对小玖居然那么疯狂，身为四大古神之一，竟能为小玖做到这般地步，若是将小玖托付给他，他也能放心地离开这世间了。

突然，沐清渊又仿佛想到什么，天地珠，陌玖身上还有半颗天地珠，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然而陌枫白看穿了沐清渊的想法，还没等他开口，他就说道：

“今后还有个泽姬要对付啊，你走了，谁还有能力对付她，所以这一次，让我来，也该让我弥补一下当年犯下的罪责，真正做一个称职的哥哥。”

“没事，我还有半颗，再拖一段时间，总会有办法的。”沐清渊早已失了往日的风度，此刻的他有些急切，他也顾不上自己的生命了，只要能让陌玖好好活下去，他愿意把自己的命给她。

“那你就会没命的，若是小玖醒来看不到你，那她该有多伤心？你们俩历经千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了，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吗？”

说罢，不等沐清渊反应过来，陌枫白的身影就慢慢变得透明，他的身边四散着许许多多的小光点，那是他的元神，等小光点散尽，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陌枫白这个人物。

沐清渊的喉咙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许这便是陌枫白的选择吧。

“记住，封存小玖关于我的任何记忆，身为六界之主，我一旦消散，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失去跟我有关的记忆，但是小玖是个例外，到时候就靠你了。”陌枫白的声音越来越轻，想来应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沐清渊，一定要好好对待小玖啊......”

“天地珠只能保证陌玖的灵魂不消散于世间，而且当年她受伤过重，再加上那么多年过去了，想来这天地珠的力量也快被消耗殆尽了吧。”

与沐清渊相处了那么久，陌玖从未见过他这番吞吞吐吐的样子，那么这只能说明，她哥出事了，而且这件事情还不小。

“玖儿，你先答应我，待会无论我说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好吗？”

沐清渊耐心地说道，就怕待会陌玖控制不住自己而再次入了心魔。

陌玖看着沐清渊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但是也不得不答应。

“好吧好吧，你快说。”

“陌枫白他......他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他走的很满足，很快乐，没有任何遗憾。”

“你说什么？”陌玖不愿相信自己听到的，身子顿时往下沉了沉，若不是有沐清渊扶着，恐怕她早已一把摔在了地上吧。

沐清渊看着陌玖这副样子也充满了心疼，可是她终究是要接受这个事实的不是吗？于是沐清渊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陌玖，包括陌枫白那千年的计划。

他相信，陌玖已经不小了，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即便这件事或许就让她的心灵受到极大伤害，她也必须接受。

果然，知道整件事后的陌玖反而安静了下来。

她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即便自己情绪再崩溃，此刻也不是发泄的好时机，因为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沐清渊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并没有答应陌枫白的要求删除陌玖记忆，他觉得陌玖作为当事人，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哥呢？”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世界安静了，从未有过四季风霜的冥界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众人震惊，这迹象，怕是冥帝陨落的征兆，冥界无论是孤魂野鬼还是高等鬼族，此刻都纷纷跪在了地上，正在打斗中的人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个冥界都为之默哀。

冥帝的记忆在他们脑中慢慢消失，南宫俊辰和大长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自己为何有些湿润，也不知自己为何跪在地上。

“我想让小玖恨我，然后亲手杀了我！”

不过一瞬，冥界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而陌枫白这个人，也只活在几位界主和沐清渊心里了，不过他走的倒也干净，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念想。

有了陌枫白力量支撑的陌玖灵魂回到了自己原先的身体中，在这一刻，她是真正回来了，不仅是身体，还有曾经的记忆和力量。

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沐清渊，在惊喜的瞬间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是怎么回到自己身体的？她记得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她那不负责的老哥，只是他此刻人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陌玖心甘情愿地杀了陌枫白，从而好好地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沐清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边是与他相处多年的至交好友，一边是他心爱的女人，这个选择，无论是谁都很难下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