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补习在什么时间？”

“下午放学后。”

江醨看着她两秒钟才回忆起自己之前问她补习的事。

“没关系，我不收费。”

默了默，褚绛决定还是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穷，付不起三倍的补习费。”

“行。”想明白，褚绛就直接答应了。毕竟也算是不亏本的买卖。

有这事？

她怎么没听说？

褚绛看了他一眼，少年的脸上神情清淡自若。想起那天碰见他在餐厅当服务生，问道：“你不用打工？”

她这人有点毛病：

非必要，不喜欢找人帮忙。

“不用。”转而看着她眼里淡淡的疑惑解释：“餐厅那边我只偶尔过去。一般都是周末。”

褚绛心想，那她上回过去就碰见了运气还挺好。约好时间，现在又差了地点的问题。

少年问：“去你家可以吗？”

褚绛不太相信，但又觉得，如果是李老师，倒是真的为她好。

“你住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啊？”

褚绛把视线从季薇身上重新移回了少年身上。唇上三分讥诮，挺直白的。

否定了：“当然不是。”

“噢，”江醨应声：“你家不去的话，就只能去我家了。”

褚绛直直地看着他，似乎在说别的地方不行么？

“找个图书馆——”

“不行。”江醨直接打断她的话，解释了一句：“我的课本在家，学校里也没有。”

褚绛倒是记得他课桌里没什么书本的事，但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演，不是地点只能是他家？那为什么刚才还要问她家能不能去……

“你前后逻辑不成立。”

季薇在旁边还没听明白这句话。江醨就已经回答了：“一般补课不是去补习对象的家里吗？我就客套问问。”

这个理由倒是符合少年狂傲的脾性，褚绛信了七八分。答应道：“那可以。”

见人终于答应了，江醨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褚绛还在吃东西的半边脸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犯得着这么周旋非要帮她补习什么数学吗？

不就是叫个人去他家一趟，整的跟他要带她去开房一样。

少年微微叹了口气，这小姑娘跟谁学的，对人的防备心怎么这么重。

季薇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觉得空气湿冷湿冷的沾在皮肤上生寒。看了一眼同样是短袖的少年，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她只能感慨自己耐寒能力弱鸡了。

她就进去馆子里面继续做清洁工作。两个人吃东西，她站旁边也不会聊天，怪多余的。

等结账时候，江醨抢先一步把钱都付了。

“一起结。”

“十六块。”季薇报完费用之后接过，找了零钱给少年。

看着他俩的眼神就很奇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帮人结账。

“薇薇，你这还缺人吗？我想来着兼个职。”褚绛突然问。

少年不动声色皱了下眉。

季薇看着她，回忆了一下平时的工作什么的。说道：“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主要会在六点钟左右和晚上十点过来。也还可以。”

“我帮你问问老板吧。他这几天都不在。”

“好。我不急。”褚绛应下，转而跟人道别：“我们先走了，再见。”

季薇吵她挥手，笑道：“明天见。”

江醨看女孩的状态就挺开心的。虽然好像一碗馄饨吃下来她们俩也没说上几句话。人感觉起来也挺舒服的。有点害羞，但是不做作。

看了一眼褚绛，问出自己方才的疑惑：“你怎么也想兼职了？”

“需要钱啊。”褚绛勾唇淡淡地笑，漂亮的眉眼看着他，艳色的唇瓣动了动：“给你。”

江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想着她先前拒绝自己补习的理由就用了出不起三倍补课费。虽然没想到她连这样的事都记得。也许，家庭情况是不怎么好吧。

“那碗馄饨的钱。”

褚绛以为人不想接，解释道。

事实上就算说了这个，江醨也还是不想接。本来在开口让她点东西的时候就打算帮她付钱的。

“算我请你，你帮我拒绝了我妈。是个大人情，我不想欠。”

少年微微皱眉，表情有些拧巴。

褚绛看的有点乐。她很淡地勾了一下唇，笑，不是说清楚了一来一回相抵了？怎么这少年还在这想着这事。

“笑什么啊？”江醨看着她，奇怪道。

“你太拧巴了。”褚绛唇上的笑意又更重了些。细长的眼尾微微往上翘，看着干净漂亮。

少年有些恼羞成怒，嗤笑回去：“你不拧巴？不就是去我家补个课还这么多问题？”

褚绛只是笑，没有理会他的话。

江醨就听明白了，他这个同桌是她家不能让他去；她也不太想跟着去他家里。

提到这个话题就这么排斥？

从灶台玻璃隔间出来门口的季薇被吓到，脱口而出：“你们要一起回家？”

听那惊讶的语气似乎在说：

褚绛顿时有种有苦难言的感觉。明明是因为他突然说话才吓到她误咬了勺子，现在反倒还提醒她起来。

你要跟她回家？

就莫名有了点见不得人的味道。

褚绛皱眉，怕人误会。道：“找个地方补习，也不用非去什么家。”

褚绛意外，对他对帮她补习数学这件事的执着万分意外。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在意她的数学成绩会不会拖后腿。

“你是我同桌，帮助同桌学习是应该的。”江醨接着说道，“而且李老师找过我了，她希望我可以辅导帮助你的数学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