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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之107南方人眼中的东北的冬日

  • 作者:曲直49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9-16 16:06:54
  • 字数:4050字

列车在有节奏的“哐咚”声中驶向了广袤的东北大地。天亮了,我在卧铺下铺靠窗的位置坐着,迫不及待地拉开窗帘布,只见厚厚的双层窗玻璃的外层结着薄霜,但,还是能够透过玻璃中间化掉的霜着见外头的景物。列车正在大拐弯,我看见自己乘坐的这趟列车的火车头拉着长长的车身伴随着“呜”一声鸣响宛如一条长龙穿行在白茫茫的大地上。近处一闪而过的路基、树梢、屋顶,稍远处的田畴、山岗,全都被天公撒下了一片白,是霜,是雪,是冰,还是它们的糅合体?还有那大桥下的河流就象从一口巨大的锅里倾泻而出的白蜡倾刻间凝固,不见了往日激流澎湃的模样,变成了似乎永恒的静寂。我忒喜欢看这冻结的河流,那凹下去的河床及其岸边堆积的厚厚的冰雪,呈现出它独有的凄美,仿佛一位刚刚出浴的美人,那么浑然天成,那么纯洁无瑕,那么落落大方,那么隐含着昔日的磅礴大气,只有大自然才有如此之大手笔,见惯了南国青山绿水的我往日里怎么也想像不出北国的豪放与大气。

列车到迏哈尔滨站。出了站住下后,离天黑还早,我上街走走。我行走在哈尔滨的大街上,只见天灰濛濛的,街两旁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每个店家的门前都垂挂着厚厚的黑色或灰色的布帘。我张开口每呵一下,都要化作一团白白的汽。不知啥时候,脸颊上有湿湿的感觉,我一瞧,眼前飘起了雪花。往日里我从文学作品中读过落雪的描写,如柳絮啦,鹅毛啦,棉花啦,白盐啦,这当儿我脱去一只皮手套,用手指儿抹了抹落在身上棉袄上的雪,却实实在在感觉它象老家大米磨成的米粉儿,只是冰凉罢了。我瞧了瞧路面,有点湿滑,街边凝结着一滩滩暗灰色的冰,活象白蜡烛燃烧后流下的蜡烛油,该是店家排出的污水冻成的吧。我小心翼翼地走着。街上行人不很多,家家店门紧闭。我踅到一家挂着饮食店招牌的店前,一瞧,门前悬着个红灯笼似的用红布团制成的圆柱形的东西,我猛然想起在火车上听同车旅客讲过的北方饮食店门前挂的“幌”,该就是这玩意儿吧。我撩拨开门前厚厚的黑布帘,推开门,只见屋里灯光明亮,几张桌子围着一些正在吃饭的男女,盆碗里的饭菜冒着热气。我不打算在这儿用晚餐,就退了出去。我又在街上蹓跶,但见这儿的街上不见南方城市那样店门洞开,不见街边那一溜溜的大摊小摊地摊,不见那沿街手提肩挑叫卖的,许是天太冷的缘故,夏天这儿该是另一番景象吧。虽说街面上冻得有点滑溜溜的,但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还真不少,载着乘客的公共汽车缓缓行驶着。天色微微暗淡了下来,雪花继续飘落着,街上出现了背的男女学生,他(她)们一边行走一边或咬着冰棒儿或啃着冰激淋,我这才注意到在公共汽车站边转悠着肩挎箱子叫卖冰棒、冰激淋的小贩,这情景可真让南方来的人感觉不可思议,许是天太冷关在暖气房间里走出来感觉口干舌燥的缘故吧。我在大街上走马观花逛了一阵子后,回到了住处。

东北冬日的冰天雪地对常年罕见冰雪的南方人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散文

上午我搭上了哈尔滨开往漠河的列车。我利用卧铺下铺的位置拉开窗帘观看外面的景色。车窗外仍是一派冰雪构成的白素素的世界。列车已驰离城市,脱离了铁路两旁那一排排火柴盒状的灰色的房子,驰骋在辽阔的松嫩平原上。我突然发觉,就象人爱化妆打扮一样,大自然也喜欢乔装打扮,用白色的冰雪把自己的真面目遮掩起来,显得愈加清纯典雅,但,这种妆扮是天地间的大手笔,是任何人工难以企及的。车窗外的白色世界显得那么雄浑深沉,那么大气磅礴……我用手背揉了揉有点迷糊的双眼,才发觉自己刚才打了个盹,一瞧车窗外,列车已经进入绵延不断的山岭中,一位列车员站在过道中,向他一打听,才知道进入大兴安岭了。我继续朝前方望去,只见铁路象一条细线伸向远方。眼前的山不低也不高,跟东南沿海老家西部那一溜山有点相似,高度大约在丘陵跟山地之间。当列车拐弯时,可以望见不很远的前方铁路蜿蜒在起伏的雪白山岭间,还有那远离铁路的隐隐约约的连绵不尽的峰峦,很有一种神秘感。当列车蛇行到那起伏的山岭前,刚才那种神秘感瞬间消失了,但前方又出现了跟刚才相似又不很相似的起伏的山岭,新的神秘感又在诱惑着我,又勾起我的好奇与遐想。我的情绪处于亢奋中。我不禁感叹今日的人们真幸运,能够坐上如此舒适又快捷的火车,眼前所见到的所体验到的是靠双腿走路或顶多乘上驴车马车慢慢儿行走的古人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我的目光从远处缓缓移封到了近处,路基旁不时闪过屋顶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小屋,活象圣诞老人戴的白帽子,偶尔还闪过几座圆锥形的土坟,又象雪地里的几朵蘑菇。山也不是全白的,那星星点点的绿树就象无数只飘浮在白色海洋上的小船。悠忽间,列车钻进了隧道,外边的景色就象正在放映中的电影突然断了片,车厢里的灯亮了,但车窗外一派黑糊糊的。前几天乘火车在平原丘陵间穿行,鲜有隧道,眼下这大兴安岭的隧道还挺长的,不亚于东南沿海山地间那几条长长的隧道。好一会儿,那变了调的车轮跟钢轨的撞击声又恢复成正常的“哐咚”声,列车象一条长蛇从隧道里钻了出来,车窗外的冰天雪地又扑入了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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