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县衙，躲是不可能躲得掉的。”马竹英答得毫不犹豫。

楚重九点头肯定。

跑到自家门前后，马竹英冲上前打开门。

找破烂衣服给爹妈与马家宝换上，使这三人看起来更加像贫民。

跑过主街道后，来到贫民巷，就好走多了，因为人少，基本都已跑到主街去了，只留下个别跑不动的老人家，坐在门口等死。

“三妹，怎么办？”发问的是马家宝，马家人的目光都投向曾经最看不起的女儿。

众人点头同意，并暗自记下说辞。

半个时辰后，纷乱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被几个人整齐的喊话声淹盖。

马家宝担心地说，“造反之徒，肯定不是好人，要是把我们集合，然后一起砍头怎么办？”

“县衙集合，有事宣达，晚到之人，绝不轻饶。”

这些人喊完一声，就敲一遍锣，不一会儿，这声音便传遍了凤来城的角角落落。

马竹英说道，“如果只是为了杀人，有必要集合吗？不嫌累吗？”

楚重九也劝道，“竹英说得对，喊话说的是有事宣达，还是很礼貌的，不会有事的。”

马夫人说，“竹英、重九，我觉得你们说得有道理，不如你们先去探一探，如果没有危险再回来通知我们？”

“县衙集合，有事宣达，晚到之人，绝不轻饶。”

汪妈妈说，“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我无牵无挂的，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挡一挡危险。”

马竹英握着汪妈妈的手，说道，“看您说的，要挡也是我们年轻人替您挡啊，再说肯定没事的，您放心。”

楚重九走到汪妈妈跟前蹲下，背起老人家就往外走，马竹英紧跟在身后。

主街之上依然人头攒动，顺着人流往县衙广场走去。

一路上，人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哭哭泣泣，说此去肯定凶多吉少。

也有人笑嘻嘻，说你们不知道吧，听说别的地方的黄巾军还给老百姓发粮食哩，真正是弥勒菩萨转世。

楚重九与马竹英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

凤来县衙广场已经站满了人。

最中间高台上有三个人，一个一身黄衣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头上扎着黄巾的人，三个人都扫视着台下众人，一语不发。

因为离得太远，楚重九看不清台上三人的样貌，猜测那三人应该就是黄巾军的带头人吧。

说起来是规劝，其实就是含沙射影地批评马竹英的不孝顺。

马竹英说，“行，你们不去，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们自己承担。”然后问汪妈妈，“汪妈妈，您是跟我们一起去县衙，还是在这儿等着？”

马家宝与马老爷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两人同时点头。

楚重九憨笑不语，岳母的事，他不适合针锋相对，只能让老婆更难堪。只要老婆没有危险，他就不会介人到她与家人之间。

楚重九飞奔前行。

马竹英苦笑了一下，“娘，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两个姐姐不顾你们，自己逃走了，敢情女儿女婿的命就不是命呀！还是说因为我与楚重九穷，所以命不是命？”

“女儿啊，你可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这么说就太亏心了吧！常言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让你去探探风，就说这么难听的话，哎呀，老娘我不活了……”说罢就要去撞墙。

马家宝与马老爷连忙扶住她，不停地规劝。

对于楚重九的破衣，马家宝极为嫌恶，毕竟他可是马家公子……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在生命面前，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马竹英说，“唱戏唱全套，口径统一好，楚重九是一家之主，汪妈妈是他亲娘，给别人家做佣人维生，我是她老婆，而爹娘与大哥是从乡下逃荒投亲过来的，老家发了大洪水。并且我大哥是哑巴，不能说话。只要没有人故意揭发，我们就没有危险，黄巾军不可能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