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看起来温暖舒适的房间此刻像是开了冷气一样阴森又可怖，本来是为了让睡眠变得更舒适而拉起的窗帘突然变成了协助男人黑暗中犯罪的掩护同伙，得意洋洋地用厚重来为男人遮光。

不过男人似乎并不领情，走过去伸出修长纤细的带血手指挑开了一条缝，刚好能让光照满他全身。

没发出一句声音，甚至还没察觉出身首分离的巨大痛苦。

领域变站着的保镖被眼前的景象几乎吓傻了，同伴温热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他却觉得像是被赤身抛到极地，头皮发麻，血液凝固，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近的保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迸发一片鲜红，随即大脑完全宕机。

男人松开握着厉青鹤脖子的手，厉青鹤整个人又栽倒了下去，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体还在床上，头垂在床边，脸色嘴唇都是乌青的诡异颜色。

“砰！咚！”

刚刚那保镖身体倒下和头落下发出两声声响，刚刚才睡着的厉青鹤又被声音惊醒，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想呵斥一句怎么回事，却正好看到另一保镖身首分离的场面，站在门口的脸上沾满了旁人的血，眼睛里闪着诡异又兴奋地精光。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他低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楼下地动静。

鬼——！

这是厉青鹤最后的意识，同刚刚那保镖一样，他也没能从巨大的恐惧中抽魂呼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厉云寒和张云梦已经和警员们离开了，现在只能看到离开的车尾，其他人像是蚂蚁一样来忙碌着收拾着烂摊子。

不一会儿，房间又进来一人，平时慈祥的面目此时带着木偶一般的死板，看起来有些骇人。

“主人。”

鬼……

已经断过一次了，前不久柯洺突然撤销他的辅助系统资格把他拉回临界然后亲眼看着柯洺把一个个无辜的辅助系统掐灭那次已经断过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恨这个男人，他无能为力，恨厉云寒，都是厉云寒知道了那些规则他才会被拉回去，恨张云梦，如果不是她什么都不顾地离开，厉云寒怎么可能有机会上位，他也就不会踏入他的陷阱，糊里糊涂把一切都和他说了，但是他也怨不得别人，张云梦当时要离开他是有预感的，但是为了自己能完成任务他却装作不知道，依旧用言语暗示逼迫，如果不是他自己傻了吧唧，就不会真的告诉厉云寒关于系统寄宿的问题，他也就不会被柯洺当叛徒拉回去，就不会……

他还记得这个男人将他的痛觉感应开到最大，然后那刀子一次一次地割掉他的手指，耳朵，鼻子，舌头，嘴唇，然后修复，再割，一次一次，他当时恨不能直接死了，可是最为一个分支系统，他死一千遍一万遍只要柯洺想，他随时可以重组，带着所有痛苦的记忆，一丝不落。

想到这些，老管家，或者说1438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该回答柯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什么对错，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即使讽刺他，他也会开心大笑，在他想杀人的时候，即使最恭维的话，也救不了自己什么。

“算了，你把所有人召集过来把多余的人清理一下，我先去睡会儿。”说着，柯洺伸了个懒腰，想起什么，脸上有挂上了笑容，“真想看看她到时是什么表情，张牙舞爪的模样一定很有趣。”

说完，柯洺转身朝房间外面走去了。

“是，主人……”

柯洺离开之后，1438微微松了口气，但依旧头皮发紧发麻，有些腿软地起身，回到了老管家的房间，掏出手机开始一一联络。

……

“怎么了？”

张云梦扭头看向一旁地厉云寒，他眉头紧锁，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厉云寒轻轻摇了下头，又叹了口气，然后实话实说道，“我想再回去一趟，总觉得……”

有些不安。

张云梦点点头，“回去呗，卧底没找到我也有点担心，而且现在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嗯。”

厉云寒点点头，随即又突然抱住了张云梦，紧紧地。

因为太突然了，张云梦还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厉云寒在自己耳边低声道，“谢谢你。”

本来想安慰的张云梦瞬间又不想浪费好机会了，忍不住挑了下眉，问道，“你打算怎么谢？”

却听到厉云寒轻笑一声，“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样？”

厉云寒把张云梦打算说的话说了出来，让张云梦一时噎了一下，以前厉云寒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只会无语，这让张云梦有一种没调戏成功的轻微懊恼，“害，我还能拒绝吗？”

厉云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正打算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响起了铃声。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林书，张云梦不记得这个人，疑惑的看着厉云寒接电话。

接通电话，厉云寒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焦急道，“老板，梁总带着一群人要跳楼！”

厉云寒虽然没有开外放，但是张云梦还是听到了，忍不住“卧槽”了一句。

“我马上赶回去，你先带人稳定住他们！”

厉云寒朝着电话嘱咐了一句，然后一边快速起身一边简单朝张云梦道，“你好好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这里是警察局，张云梦呆在这里相对比较安全，她知道厉云寒这个意思，但是厉云寒遇到麻烦了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当即追了上去。

“我和你一起去！”

“这次任务又失败了。”

老管家看着有些紧张，他身上一直紧紧绷着一根弦，原本已经适应了，但是柯洺这句话让这根弦绷得更紧了，像是要又要断了。

老管家直挺着腰背在门口站定了一下，没听到男人有任何回应，也没见他任何动作，又径直朝男人走去，伸手帮男人完全拉开了窗帘。

不经意见侧目看到了男人的面庞，浓稠的血液挂在脸上，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紧致的下颌线，连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睛也被血遮盖了一半，只透过另一半注视着车子背影，嘴角带着笑意，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怎么。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柯洺。

突然有人闯入，站在门口的保镖以为是厉云寒，没做什么防备，结果门一开，入目的却是一个看起来约摸三十岁的陌生男人。

不对，恶鬼怕光，他连光都不怕。

“1438。”

柯洺突然开口，老管家被吓了一跳，急忙恭敬地朝男人低头弓腰，“主人。”

“你好。”

男人简短地打了句招呼，像是地狱里来索命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