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带足了银两的千金小姐可能是跟书生双宿双栖，但是没银两的千金小姐或许就得在青楼住一辈子。

至于书生当官给小姐请封诰命？世道多看轻女子，更有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的说法，那书生不贬妻为妾，就是停妻另娶，杀妻更是不在少数。

“主子？”

“没事，你睡吧。”

“呼，造孽！”

连续翻了几本，陆止息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的是白日梦想家，什么都敢想。书生和千金小姐私奔，然后双宿双栖？

书生穷除了买书贵之外，还因为他们被一些条条框框束缚住，不事生产，安心拿着家里人的钱，只知道死读书，不知道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赚钱。

有点脑子的书生靠写话本子、写书信、抄书甚至做些营生补贴家用，家里都不会太穷。

至于跟鬼怪跟精怪一起的，陆止息只能佩服书生们的接受能力。那些东西就算化作了貌美女子，那原本是什么样他们不清楚？这样都下得去手，不愧是为了前途可以放弃一切的读书人！

当然，每一族都有脑子缺根弦的。这种狐妖明显就不会是话本子里的持家有道的小妇人。脑子缺根弦的不把书生的底子卖光就算好了。

况，江南花街柳巷可不少，瘦马都是从这流传出去的。真要有个书生得了个脑子不好的美娇娘，早就趁着人还是个清白姑娘卖到青楼去了。留在家里，一个穷书生护得住？

“这些话本子怎么都是些情情爱爱的。”

陆止息翻遍了书架上所有的书，之前还能看到的地理志都不见了，全变成了这些乱七八糟讲情爱的话本子。

“这是最近江南最热销的话本子，下人特意买回来给府中各位女主子消遣的。”

那种真正的穷书生要体格没体格，要钱没钱，最多也就是一张好看的脸和精湛的演技。这种人精气神不足，狐妖吸食人的时候就铁定看不上。至于脸和演技，狐妖一族本身就以魅惑狡猾著称，什么人骗得了她们？

如果不是身份不符合，陆止息真想要写一本真实版的话本子放出去，让那些人看看书生的凉薄。

陆止息不觉得这是消遣，这像是将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这东西看多了，还会误导闺阁的女子。

“误人子弟！”

陆止息的思绪渐渐飘远。当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重复的梦。梦中是将军府，她安详地躺在了棺材旁，身边哭灵的是江诚钰。

“听说书院之中确实有不少学子因为偷看话本子，耽误了课业。”

也正是因为这样，话本子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百姓还专门到茶楼酒楼去听人讲这话本子里的故事。

“少看些为妙。”

陆止息点灯的时候动作稍微大了些，惊醒了旁边房间的云双。她打发了云双回去睡，顺手拿了一本话本子在看。

看着看着，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快点去拿自己的兵书。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狐妖，狐妖能看得上个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