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卉，大学打算考哪儿？”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嗯……暂时还没想好，我想可以的话去学医。”

操场走了一大半圈我都没有主动开口同他讲话，换做以前我早已找了一大堆话题像放鞭炮一样啪啦啪啦的讲一大堆，最后他先打破沉静“你……还和他在一起？”

起先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我笑笑没有做声。

〔17〕

“是啊，我以为没我你不行了呢”他笑着挠了挠头，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啊？卉卉你说什么？”他好似没有听懂我说的话，蹙了蹙眉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难得再作解释“算了，都过去两年了呢”

“那个你能吃得消吗？毕竟你这个打吊针都会哭鼻子的人”他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像以前那样和我开着玩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我差点就以为那是以前的我们了。

是啊，我们两年没说话了呢。

“易烊千玺，你看我没你过得还挺好的。”我苦笑了一下，在他抬头看我前调整好了情绪，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可是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人生这么短，总得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儿不是？梦想面前害怕算什么，得克服啊”我摇了摇头，看着头顶上的这片天。

它啊，早已变了颜色。

他点了点头，忍不住感叹道“是啊，都过去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哇啊啊啊”舟卉揉着眼睛嚎啕大哭了起来，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哭得变越发肆无忌惮，铆足了劲。

千玺低着头拉了拉她的衣袖，显然有些无助“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这么疼，我明明下手很轻的呀”

说完，故作模样的用手弹了弹自己的额头，小声嘀咕着“明明不疼啊”

舟卉压低了声音，小声抽泣着“那你把你那床头的零食让给我”

千玺犹豫了片刻，舟卉又大声叫了起来“阿姨，你快来为我申冤啊。”

无奈，他赶忙捂住了舟卉的嘴巴小声说着“给你，都给你。”

...

“酸辣土豆丝是你的最爱，这道菜不用我说我妈都知道，口味没换吧？”他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着，半晌没听见回应才转身看向舟卉。

舟卉站在那儿傻笑着，阳光打在她脸上。虽然她站在人群里不是那么拔尖，虽然她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她是真的耐看。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着她也会走神，只是他没发觉，她不知道。

他倒了回去，站在她的身旁“你还和章哲在一起？”

“啊？你说什么？”舟卉终于晃过神，尴尬的笑了笑表示没有听清。

他挠了挠头发，一副极其不自然地样子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还和章哲在一起？”

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随后她点了点头觉得不大对劲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你成绩跟上来了吧，我那天看见你排名了还不错，只不过在我后面一名，哈哈哈。”

“舟卉，那天章哲说你喜欢我是不是开玩笑......”他好像很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副期待却又害怕的样子。

可是在舟卉看来，好像他这个样子只是她想象出来的。

要是他真的急切就不会等到现在来问了，初中的事等到高中来问还有意思吗？

好像他的脸上没有期待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出于好奇。

有意思吗？我想没有。

晚了吗？是的，晚了。

最后，她还是继续说着刚刚的话题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易烊千玺，你要努力哦，可别在成绩方面被我给比下去。”

其实，他要是认真看她现在的表情就一定能看到她眼神迷离的样子，再下细一看就一定能捕捉到被藏起来的失落，最后再一逼问，她就会溃不成军。

但是他没有，所以她还是假装快乐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其实，在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很好，虽然没有惊喜但是至少不会失望。

再也不会失眠，整天走神患得患失，重要的是太影响心情了。

她会时常把笑意挂在嘴边，每晚睡之前脑海里都会回想今天复习过的单词以及用到了哪些数学公式，然后听着轻音乐进入睡眠。

看吧，其实没有易烊千玺她反而过得更好。

看吧，没有谁离不开谁。

再没有遇见他之前，她本身就是一个人。

其实，上面那些都是表面现象。

她曾经因为他努力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变成了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变成了同学们的好班长。

但是她始终都是舟卉，那个心里一直住着易烊千玺的舟卉，那个每周都会拿着一瓶水去看球赛的舟卉，那个熄了灯听着轻音乐会在被子里抹眼泪的舟卉。

这样的舟卉在这所高中除了章哲没有第二个人认识。

〔18〕

“卉卉，来来来你最爱的酸辣土豆丝。”

舟卉盯着碗里被盛满的菜尴尬的笑了笑，是的，尴尬的笑了笑。

很明显餐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至少舟卉是很不自在的，从前这儿就像她的家一样。

但是现在不行了，她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了，但她笑得很勉强。

“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千玺看了一眼我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开着玩笑。

阿姨夹了青菜放在他碗里，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我不相信这么多青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我和叔叔对视一笑，保持沉默。

“卉卉，你还是要像以前一样常来我家吃饭啊，阿姨可欢迎你了嘞。”

我点了点头，保持沉默。

妈妈咳嗽了一声，瞅了我一眼便开始出声教训“舟卉，你阿姨跟你讲话呢听见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阿姨笑了笑，赶忙替我说话“她回答我了，她回答我了。你这么大人了，跟孩子计较什么”

一顿饭吃得很不自在，走出楼梯间我便呼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从前快乐了。

一旁的千玺看着小区里散步的老人，轻轻说道“你变了，舟卉。”

这语气要不是后面加上了我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讲话。

我摇了摇头，一脸疲倦的脸又戴上了面具“有吗？哪儿变了呢？我想，没有吧。”

“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开心，不是吗？”他转过来一脸肯定的样子看着我，但却还是等着我嘴里说出的答案。

“我现在就在笑啊，你看不见吗？”说着，我装模作样的伸出了双手装盲人的模样“易烊千玺，你在哪？我看不见你啊，我这是瞎了吗？我好难过。”

其实，这一句话里藏着一句真话。

我好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

他笑了笑，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我心里忍不住鄙夷，这家伙演技跟我比差得可真远。

笑得比哭还难看，一副苦瓜脸。

但是我没有拆穿，我很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最后我不知道该要怎样逃避这个致命的问题。

“易烊千玺，这四个字今天从你嘴里说了好多遍，以前都是叫千玺，不是吗？怎么变了？”

最后，机智的我很不好意思的把孟妍拉出来当了挡箭牌“我这样叫你孟妍会吃醋的，不是吗？臭家伙，我可是为了你好。”

他笑笑，点了点头嘴里重复着这三个字最后表示满意“很好，我很喜欢。”

“啊？什么？”我懵逼的眨了眨眼睛，懵逼的看了看他，最后懵逼的问了一句“什么很好？”

“你新取的外号啊，臭家伙，听着还挺顺耳。”他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只是不想听你叫我全名，从你嘴里喊出来的这四个字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生疏。”

“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但是这些，最后都被他咽下去了。

是的，舟卉说得没错，钢铁直男是不会说这些的。

这样的易烊千玺就不会再是她所认识的易烊千玺了。

“别，要是我妈听见我这样叫你肯定会揍我，太不划算了。”我同他开着玩笑，像小时候一样。

有时候一个字也是很重要的，像小时候就算再像也不是小时候了。

再比如，我想走了和我走了。

最后再遗憾一点就是，我爱你和我爱过你。

他用手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话语间尽是宠溺“你呀明明吃不得辣为什么老是跟自己较劲呢”

...

我们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副模样了，褪去稚嫩和无知，对于从前与她而言现在剩下的仅有对他不变的欢喜和一直坚持的梦想。

她的梦想放在别人那儿很现实，可是到了她这儿无疑又是个笑话了，和喜欢他一样，从来不敢跟任何人提。

再没有认识他以前，她本身就是一个人。

“晚上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吧，你都有好些日子没去我家了，我妈成天都在念叨”他笑笑，继续往前走。

没有等我的回答他又继续开口，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拒绝“要不要我让我妈再做那道酸辣劲爆牛肉让你来挑战一下？”

我笑笑，像以前一样的同他开着玩笑“好啊，说不定我现在能吃辣了呢”

“卉卉，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他一脸愧疚的看着我，挠了挠头。

我摇了摇头，问了一句“所以呢？在我咄咄逼人的那一刻你要是真的了解我你就应该知道我有多难过，但凡你要是真的有一点在乎我你就会再三思考那天章哲对你说的那一句话，当然你也有可能是思考后决定和我保持距离，毕竟孟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