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收网！管特么的牛鬼蛇神，统统给老子抓起来！”房遗北冷笑。

房遗北不置可否，不再此事上过多思考，转而道:“传谢三斤来，大，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俄顷，黑如老汉的谢三斤到了堂内，房遗北问道:“昨日查的结果怎么样。”

“五郎啊，当务之急还是以破案为主，等了结此事，你可以和房相商议，兴许还有其他办法。”

房遗北说完，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

房遗北点头，对旁边的李大说道:“大啊，这就是你苦苦想知道的答案。”

“啊？什么意思，五郎，为兄蜜汁啊！”

李大一拍脑门儿，库库库的笑道:“好嘞，兄弟，你特么总算说句人话了，别管是谁，一顿‘饺子’下去，不招也给招了，这才叫断案嘛，快刀斩乱麻！”

李大沉吟了一会儿，反问道:“若当天晚上，郑贵见高阳拦车共舞，便心生歹毒之计，在买刀的时候暗中递眼色给了刘二愣子，后者假借要讨赏钱的名义，与其合谋一处，巧妙的完成借刀杀人之计，如何？”

“有可能性，但微乎其微，您试想中秋之际，人海川流不息，所见所遇更是千变万化，而高阳公主拦车的举动几乎不可能被人事先算到，郑贵和刘二愣子要在眨眼间，当着众人的面前在案发现场完成合谋，概率实在太小了。”

当即吩咐谢三斤，带着不良人配合一干武侯，将郑贵、何家班以及案发现场几个可疑人员全部逮捕。至于鱼小北，则是让县丞登门去请，走个程序，人来不来另说，都是些老双标狗了，安排的很麻溜。

两人则是在典狱长的陪同下，来到县衙大牢。

典狱长是个二八胡，手指着一间黑漆漆的牢房道:“两位大人，前面关押的便是刘二愣子。”

“大，你之前的推理确实无懈可击，但一样的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若刘二愣子不知《秦王破阵乐》的具体舞乐细节，也就是说他对行凶的方式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和郑贵合谋，杀死紫缳呢？”

随即噗通跪下道:“两人大人，小人冤枉啊！”

“你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吗，昨个几位大人来问你话，硬的很啊，还大言不惭的让本官来找你，呵呵，想借机侮辱本官，门儿都没有，现在怎么样了，还想吗？”

“哎哟，房爷，冤枉啊，昨个我已经给几位大人说了，您来了我就交代，但您非但不来，小的还被关进铁屋子了，小的在里面大喊着要交代，没人理我啊！”

这………

房遗北和李大面面相觑，不是说他刘二愣子是条铁汉呢，居然是是个色厉内荏、普通泼皮无赖？

苦苦谋划铁皮牢，以此攻心，结果是这么个玩意儿？知人知面不知心，老祖宗诚不欺我！

房遗北干咳了两声，缓解下尴尬道:“呵呵，冤枉，昨个喝酒的时候，你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紫缳撞破了你劫道，所以你趁着中秋浑水摸鱼，跟了他们一路，最后寻着机会，利用刀具的漏洞，巧妙的杀死了紫缳！”

“什么刀具？小的听不懂，紫缳不是一女子所杀吗！”

李大喝道:“不懂？当时何家班买刀的时候，你正在旁边，是不是你趁机把假刀换真刀，害死了紫缳！”

“大人，冤枉啊！小的在长安以虽然以劫道为生，违法乱纪的事也没少干，但手上从来没沾过人命，长安刑法严苛，若是犯下命案，被官府长时间通缉，小的怎么可能还敢在长安呆下去！再说小的哪里分得清楚假刀真刀，更不知道那女人会把紫缳杀死啊！”

刘二愣子连忙磕头，声泪俱下。

房遗北厉声道:“二愣子，我问你，你平时劫道除了钱财以外，所获得的布料物材，是从谁那里出手？”

李大眼睛一亮，他此前从未想到这个问题，房五郎不愧思维缜密，刑讯的手段高明至极。

“房爷，不瞒您说，小的认识郑贵郑老爷，他有办法，平日里所获的物料都由他处理！”

房遗北和李大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底起来。

“哦，这么说，你小子还认识郑贵，我很奇怪，你们俩八杆子打不着边，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他买你来杀人啊！”

“房爷，您可不敢乱说，小的跟那些杀人抛尸的凶匪比起来，那就是心地善良的良民啊，他郑贵就算把家中的钱财都给我，小的也断然没这个胆子的！”

…………

刘二愣子望着牢房窗外射进的阳光，有些贪婪的洋溢在温暖之下。

李大笑道:“五郎，怎么样，按照你的办法，这间牢房四面八方，全是用黑铁皮封装而成，隔音效果特别好，听，这微弱的声音的，定是刘二愣子大声的在里面哭喊，这孙子饿了一天一夜，居然还有力气哭闹，看来不是个软点子。”

房遗北满意的点了点头，刘二愣子嘴硬，若是屈打成招，很容易在大理寺、刑部复查的时候反水，所以对付此人，必须要有其他办法。

李大只当房遗北无法接受高阳悔婚的消息，一时间胡言乱语了。

动物趋光向阳，尤其在黑暗中最为明显，人也不例外，在一个密封的深幽环境下，抓狂、暴躁、哭喊、恐惧，一直到绝望，像刘二愣子这种悍不畏死的人，要想从他的口中撬出点什么，就必先让其畏惧，心存敬畏，社会才能和谐不是……“打开！”房遗北淡淡道。

李大吩咐典狱长按令行事，良久，在四五个狱卒的合力下，一道铁门缓缓从刘二楞所在的牢间开启，光线如聚光灯般打在囚徒的身上，刘二愣子空洞呆滞的眼神渐渐恢复神采，他的四肢都被拴上了铁链，整个人呈大字型束缚，如此关押之法会让犯人无法睡眠，最能消磨人的意志。

房遗北捏着鼻子，打量了一番刘二愣子，道“一股子尿骚味，给他换个牢房，本官有话审问。”

李大诧异，昨个查了什么，似乎没有印象了呢？

“禀少卿大人，小人差手下的兄弟们挑了几个坊间游侠儿，询问他们是否熟悉《秦王破阵乐》，皆无一人可知。”谢三斤恭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