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水的头凑近门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转身时，抽着的尾巴梢擦过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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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休息一会，时间……”秋天水察觉到从元试图掩藏的焦虑。

“不用了。”从元没有让天水继续说下去，探测器会在黎明前完成北极点的飞跃，时间不长，他想亲自看见结果，而且他没有感到睡意。

“应该够了，还有两次机会。”从元喃喃。

“还有件事，这些天的数据记得都整理一下，算是报告的一部分。”

乌天是从元最后的希望，借助乌天的轨道高度和速度，乌台应该能接收到一次完整的长爆发，这就引申出另一个小问题，如果最低频率低于电离层截止频率，频谱会出现一部分空白，没有呜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

从元余光中的漠星一直闪耀着偏冷色的光泽，突然间，整个乌天都暗下来。这时，从元才发现翻过山峦的远星疲惫地把光投射到山的另一边。正如秋天水说的，探测器的确在黎明前完成了飞跃。

极北高原

“天水，有空时去问问，下一个探测器过来要多久。”从元关闭了频谱界面，结构很明显，最后的信号处理工作可以交给别的呜。

“好的。”秋天水努力回忆昨天看到过的模拟界面，上面有所有环绕漠星探测器的模拟轨迹图，如果没记错，还有两天才会有探测器掠过极区，先去确认记忆的正确性是最好的选择，她像往常一样轻声离开。

旧多拉获得的数据经多拉中转，传向中漠超级计算中心，然后进入横跨小半个乌天的海底电缆，最后通向最北边的地方。

缺乏燃料的44号基地不得不减少供暖，降低的室内温度引起了所有驻员的不满，新集体唯一的补偿是聊胜于无的低温费。

路杨不情愿地在一份物资单上签字。新集体又申请了一批燃料，他们向44号基地的对外机构账户汇了一笔很少的钱，依照国际成品油价，理由是海运的费用很低，而且临近年终，新集体剩余的经费也很少。

再过大半天，乌兰最宁静的时候，射电爆会扫过两百万公里外的乌天表面，依托缓慢的绕漠公转速度和遥远的距离，乌台能对射电爆发做出理论上最完美的积分。

“石霭，你说我们要不要留一些？”比起在物资单上签字，路杨更不愿意从向新集体“出售”原料得到的钱里抽出一笔用于升级老旧的设备，但44号基地的部分设备用的还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前的技术。

“这些钱发给员工，每只能分到多少？还不如改善下工作环境。”石霭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三个月前，我收到一份申请，三个部门联合要求基地建造一块种植物的地方，这花不了几个钱，最多让大家轮流照顾植物，可我还是拒绝了，基地把经费抠得很细，根本找不到多余的。”

探测器去漠星另一边所用的时间比预期多些，传回的数据和先前的类似，仍是向高频漂移，频率更高。

“那就跟新集体一样，发一笔三个月的低温费，剩余的看着用。”从元做出决定，一张低温补偿单轻盈地飘向纸篓。

最终结果依然单调，两次飞跃传回的频谱仍呈现出向上漂移的趋势。

陆续升起的疑惑像一根根麻绳随机游走，在两个小时间缠绕成体积可观的线团。射电辐射爆发向高频漂移很容易理解，寻常的束流不稳定就能激起频谱漂移，问题是，频率应该是在一个范围内向上向下漂移，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向下漂移的速度很快，探测器能遇到的概率很低，但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