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降落在一个小城市的机场，跑道上的灯光映衬着不停息的雪，城镇的灯光淹没在茫茫雪雾中。

北方一家重工业集体的货箱从仓库中拖出，如果石霭能看清擦肩而过的货箱标识，她会发现自己和货物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在一些方面，雪国和乌兰达成了和谐的一致。

“你去过南半球吗？纬度高一些的地方。”石霭问。

“怎么可能。”管宁摇头，他依旧望着无尽的雪原，“书上说那里只有冰和雪，没有呜能在那里活下去。”

“真冷啊。”管宁擦去玻璃上的水雾，远处的望远镜好似静止在升降平台上。

石霭的目的地在南边靠近赤道的发射基地，总距离超过八千公里，没有满载的运输机飞不到四分之一的距离，它为携带望远镜拆除了一部分的油箱。

“为了自由，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事……他们不信仰漠神，反而相信冰雪是对他们的考验，至少从现在看，他们还没有迁移的打算。”

车前部传来拍打声，管宁打开车锁后敏捷地跳回后座。扶蓓开门时涌入的冷风仍冻地管宁颤抖，纯白的毛好像沾满了雪花。

望远镜在之后的三小时内转移到另一架运输机上，石霭和管宁转乘另一架客机。

“这种事晚些说也行啊。”蜷成一团的管宁低声说。

石霭如往常般保持宁静，她卧在垫子上翻看着漠星一号的组装计划，计划的时间跨度长达一年，主要框架由路杨设计。在路杨的计划里，望远镜的首次发射注定是失败的，它要前往一个没有探测器到过的地方，一个远星都黯如烛光的地方。石霭翻到文件的末页，供应商都是陌生的新集体，她甚至找不到几家新集体的具体位置，他们普遍的共性是一个在中漠的小得像杂货店的办事处。外面的风声好像小了些，她能分辨出引擎的轰鸣声，也许是机组乘员在做起飞前的准备。

“准备一下，半小时后起飞，里面会有些挤。”扶蓓用力关上车门，冷风伴着雪花灌进车厢。

管宁的脸贴在暖风出风口，引擎的暖风正全力注入雪地客车的车厢，但车内的温度也只维持在水结冰的临界点，热量随辐射穿过玻璃，消逝在凛冽的寒风中。

“有，乌天另一边的南纬31度上有个小镇叫摩繁镇，每年有三个月的通航期。那三个月里，他们对外出售猎物和生物样本，从能找到的记录看，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七百年，世代捕猎为生，而且屑于使用热武器。因为那块地方没有价值，亚凉一直没打算宣布主、权”

“他们的后代总有一天会往北迁移……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管宁稍微有了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