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用介绍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让我们猜想一下，一群恒星没有征兆地熄灭，亦或是消失的原因，可以自由发言。”路杨调低了投影仪的亮度，室内重归昏暗，黯淡的屏幕上，记录中的亮点仍在闪烁。“

“您在论文中不可见物质。”

“欢迎各位加入我的团队。”路杨起身走向投影仪，说，“这是一个还未组建的团队，但论文上的签名让你们不再有退路。不要质疑，昨天我的朋友告诉我，数只保密团队离开了他们的研究所，大规模的人员变动应该是在验证我们的发现，你们可以撕开封条，看下论文的标题，无论将来会如何，历史会记住我们。”

撕纸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随着无数根纤维的断裂，最早的一批呜们意识到了能改变宇宙观的发现。《基于……的研究进展》又一次暴露于呜的世界中，那群不知晓一切的呜发现他们的名字突兀地出现在论文的标题下。

褐色呜在一处坐垫卧下后，石霭关上会议室的吊灯，室内物体的颜色从呜的视野里褪去，说：“各位桌前有一盏小灯用来看文件，有需要的话可以打开……首先，这是一次私下会议。在这个基地中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呜知道。你们应该好奇那天最后签的文件包括什么，它现在就摆在桌上，你们可以晚些看。注意，不能带出会议室，之后的一段时间，你们依然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石霭对路杨点下头。

密密麻麻的光点变得稀疏，就像荒漠中的胡杨，任何一棵的消亡都不可忽视。照片产生的对比效果，简直是砍去了一大片的胡杨林。

“你是不是忘了某呜说不要质疑，应该不希望看到他发火吧。”石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记得我跟你谈话的后半段吗？”

呜拼命地点头，尴尬的面容朝向路杨。

“那是个幌子，我不可能愚蠢到直接写两百光年外的星星消失了，诸如此类。他们不会验证真实性，航天界的注水文就像蔓延在河岸的杂草，他们只会收纳论文，然后给我一个蓝色的论文收纳记录章，最终石沉大海……你必须从审核者不懂的方面切入，这样论文才会到处中转。”路杨打断了灰色呜的问题。

三只呜一齐摇头，繁杂的群星带来浓重的炫目感。

“我想也是，我们研究的是……两百光年外的世界。”路杨沉闷地说，他撤下成像纸，换上另一张，“我经过特殊处理，删去了一些很近的恒星，可能有部分没有照顾到，但结果很明显。”

“恒星的死亡一定是一场持续时间不定的放能。”

“不用背定义，而且你也没背原文，直接说结果。”路杨再次打断他。

“外星人。”另一只白色的呜惊呼。

“好了，他们收到文件就意味着你们没有退路，我希望你们能证明价值，用荣誉把自己顶到金字塔尖。记住你们对他们的怨恨，我只需要半个世纪，半个世纪的发展。”路杨说完，降下投影仪对准的屏幕，将一张手工拼接的成像纸放在光板上，问，“左边的是18星等以下的原有记录，右边是我前几天拍的，看得出不同吗？”

“安静些，这间会议室的隔音不好。”石霭提醒，“这的确是最优异的解释，可能还有几个角度，比如一些想象中的极端天体，能排斥光线传播的。回到外星人，两百光年，如果他们能遮盖住那么大片的恒星，那他们的技术究竟发展到了一种怎么样的程度。”

又一只想要发言，他举起的爪尴尬地悬在半空。

“锁下门，谢谢。”路杨对最后进入会议室的呜说。

“直接转下一步吧，这次会议让我有些担心。现在我们要统一口径，从发现这个现象，到团队成立为止，记住，这次会议是不存在的。”路杨说，“我已经修改了这一次会议的申请记录，记录上，这次会议举行于前天的中午。你们眼前文件的末页，是我编造的背景，把它刻到你们的记忆里，最好再找下漏洞……那群呜套话的能力很强，我们最好一遍过。”

“开始时的谈话比预想得要顺利，那时我以为呜会更多些，但后半批的呜都在赞美航天部……所以，五只呜刚好能挤下，现在我们都是作者了。”石霭在三只呜看封面时补充道。

“如果这个研究能造成轰动，为什么要叫上我们？”一只弄不清情况的呜问，他似乎忘记了路杨说过不接受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