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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寂静将至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8-28 20:42:41
  • 字数:5526字

在荒凉的戈壁工作一辈子,只有老一辈的当地呜能做到。路荆问过木叔,他的孩子在哪。木叔感慨自己的孩子接受高等教育后就很少回来,近些年催促他搬到城市。拥挤的城市,他去过一趟,觉得心里闷。他跟孩子说,哪一天他走不动了,或许会去。

货车在基地的哨卡处熄火,木叔在到前就提醒过,最好别带乱七八糟的东西。

航天基地会在当日上午统一采购每个呜想要的东西,当然呜也可以自己出来买。

在基地的五年时间,路荆认识不少爸妈的朋友,这些年断了些关系。十几年间,很多呜去了别处,大城市中的研究所永远是升迁的第一目标,很少有外来呜愿意在戈壁居住一辈子。

小镇的安检极其严格,路荆带的行李不多,他需要留些空间带回自己需要的东西。

去往基地的路途上,木叔依旧谈论着路荆和路棘童年时缠着他要出去玩的事。戈壁中的呜,并不健谈,心却像戈壁一样宽广。

“你弟弟呢?没气味。一个呜来的?”木叔顶着推车挤出呜群。

“呜,我有一点急事。他要上课,旷课不好。”路荆在阴影中吐着舌头,尽管空气的味道并不好闻。

路荆下车,他和木叔是两个系统的,为难一个后勤没有任何意义。他将卡片挂在脖子上,这是一张临时通行证,只有固定的路线能走。一个小时内,他必须出来,不然会面临撤销证件的风险,前些年或许可以多磨会,跟路过的熟悉的呜打打招呼,大部分情况下,基地并不忙,很显然现在不是前些年。

路荆到这时总会收到一瓶水,木叔说是他爸妈买的,路荆记得每次的水都不尽相同。

四年前,路荆的年龄够上独自买车票的标准,他和路棘用剩下的钱买了车票,回来收拾些东西。下车后,他们遇到采购的木叔,抛水的传统从那时开始。

“证件有效,今年您还有一呜次的通行次数。特殊时期,进入时请清空物品,我们会暂为保管。”军方替换了整个安保系统,面无表情的呜确保箱子无异物后陪同路荆进入。

路荆把给父母信扔到收发室,之后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

呜带着路荆走的是一条偏僻的远路,炎热的空地上仍保留有一定的保卫力量,透过玻璃,厚重的衣物积压在值班者的皮毛上,路荆远远的感到发痒。

“接着,这水挺贵的。”木叔咬住瓶尾,抛向路荆。

“时间到了。”呜使劲地敲门。

“就这两样。”路荆将空旷的箱子推向呜。

呜翻了翻:“没问题,走吧。”

路荆推着箱子走出哨卡,直走几百米拐进一条依稀可见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是后勤居住地,大部分后勤并不在正式编制中,因此他们不受明面上安保保护,木叔入行早,混了个边缘的正式编制,这也是他不想去城市的理由之一。他的家在一栋陈旧的楼房里。

“木婶,呜,我是路荆。”路棘拍了拍门,喊道。

“哎,等等,老木,别看新闻了,开门。”正值晚上,楼道嘈杂的声音交织,路荆有些不适。

“来啦,晚饭还要半个钟。”木叔跳回坐垫,新闻里是漠星二号即将发射的直播,“看这画面,多清晰。可还是一小时前的画面,不如在阳台看直播。”

“停电后的第三次发射,基本的星链明天天就可以恢复,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路荆歪着头,“叔,沙地摩托借我一晚。”

“长大了,要求多起来了啊,想干嘛。”木叔问。

“看星星,您的望远镜,反正您也不用,噜。”路荆侧身。

“那破镜子,我还以为你想去看火箭发射。别靠近那边,管得严,上次送货想抄近路,走侧门。被一堆藏着的呜围住,主管把我一顿批。”木叔抛过一把钥匙,“别开太远,最近油贵。”

“呜,知道了,就十几公里,来回不超四十。”路荆举爪。

晚饭后,路荆骑着摩托反向离开基地。

沙漠摩托,一种助力工具,无需执照,在戈壁撞车的概率太小。小镇的光污染不算严重,离开十几公里就能得到良好的大气环境。

空旷且阴沉的戈壁中,又一竖光刺破夜幕,冲刷着翻起的尘土。

“闯入者立即停车,关闭引擎。重复,闯入车立即停车,关闭引擎。”警告声响起的同时。另一个引擎声传来,刺眼的光反射于后视镜。

车轮与戈壁摩擦,后车照亮了掀起的沙尘。

“趴下,腹部朝上。”喊声刺得路荆耳膜疼。

路荆照做,吐槽这鬼地方还布置暗哨。

“出示证明身份的证件。”

下午脖子上的通行证还没摘下,或许有用。

一只呜逼近,另一只呜在十米外警戒,路荆用余光看见横在背上的枪管。

路荆扭动了下身子,让证件显示的明显些。

“控制站,验明身份,查询出入记录。”

耳麦的隔音很好,路荆分辨不出那头说了什么。

呜放松了警戒,向远处的呜的甩甩尾巴。

“来禁区边缘做什么。”

“看星星。”路荆指了指背包,“这里的环境好。”

“今天怎么不回去。”

“明天的车票。”

“我会跟着你。”

物镜再度指向那个区域,后半夜,区域升起。在观测的窗口期,每隔半小时,路荆会记录一次恒星的排布。

“我能看看吗?“呜问道。

“小心点。”路荆啃着小零食支吾。

他有种预感,今天一定能记录到某颗星星消失,感觉无比强烈。

呜好奇的时不时就去目镜看两眼,就像玩邻居家玩具的孩子。

“星星能活很久,我们很难看见一颗星星彻底死亡。”路荆在呜旁轻声说。

“如果一直盯着呢?”呜问。

“要盯很久,一辈子都不够。”

“我好像看见少了什么,可能是看错了吧。”

在古老的常识里,星星不会就这么黯淡的死去。

路荆抬头凝望深空,这个夜晚,纸上的星星又少了一颗。他摊开父亲勾画的星图,小小的方块里,不知怎么的,多了七颗星星。

数据堆里沉积着大量废弃的纸张,充满公式的废纸搭建起父母的前半生,其中的星图与整体格格不入,时间还有,路荆继续翻阅,父母的工作逐渐深入中心,最后停止在某一天。

或许有几颗失联的卫星就印着父母的名字,路荆想。

“进去吧,你有半个小时的整理时间,出来后我会查验物品,请注意。”

路荆点点头,伸出套着钥匙的爪子,锁舌微颤,门缝中的灰尘泻下。

乌兰航天发射基地,位于一个小镇的边缘地带,全年有一半的时间是晴天。最近的新闻大都包括三国航天局全力重建卫星网络,许多民众对航天的高投入存在抱怨,因为他们的损失还未挽回,不少偏远地区仍处于停电状态。

屋子不算大,约三十平,延续着近些年的建筑风格。

去年的回信中,因为路棘用一小段描述了路荆的行为,父亲便谈及自己曾勾画过星图,成品堆叠于旧物中,他也不确定位置。

父母的书房很大,里面有一些冷门的书籍,路棘让他找找有没有关于信息技术的,路荆在角落里翻到一本,很基础,也很陈旧。

“木叔。”路荆跃起,朝着远处的褐色呜挥爪。

褐色呜甩了甩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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