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当血箭划过却只有青丝随之飘散，也因此水怜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没有血，血剑正是有着自动吸血的效果因而自己才会选择修炼这项法门。

可如今别说血液就连骨肉都未曾见到分毫，再仔细一看，随着血箭带动的水流冲击，逐渐漂院的徐烨也终于露出了他身前的秦然本体，却只是几件空空如也的衣服。

“休想！”水怜又惧又怒地发动追击，一方面自以为稳操胜券的自己居然被狠狠打脸差点翻盘，另一方面自己带着俘虏去见血王与反抗者在自己“帮助”下接近血王绝对是天差地别的后果。

只是有着海水阻隔，她发出的几发血枪全都被秦然轻易躲开，甚至于躲不开的也能用内力直接打偏。眼看着秦然越发靠近岸边，水怜越发焦急。

而这也为秦然创造了可乘之机带着昏迷的徐烨朝着岸边进发，看样子她似乎并不打算和水怜有过多的缠斗。

在体内淬炼了许久的血剑再一次激射而出，先前对付血术院人海战术效果不佳的血剑在对付单个敌人时却有着奇效，没必要管被自己控制的徐烨，水怜第一时间就催动血箭刺向秦然的头部。

然而面对水怜全力发出的满天血箭，秦然却只是一挥手撒出了大批藏在风衣下的白色凝胶，而这凝胶自然就是当初实验体1号用来限制她行动的溶血剂。

此时在水流与内力作用下逐渐分散化开的溶血剂仿佛烟雾一般包裹在他们四周，为了扩大范围而减弱攻击的血箭在遇到这稀释后的溶血剂时依旧表现不佳迅速消融，少数几发命中的也无力迫开内力防御。

“糟了……”可惜现在才明白这一切为时已晚，一柄锋锐无比的利刃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而更致命的是水怜能感受到那之上缠绕的死亡气息。

此时此刻必须速战速决，念及于此的水怜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夹杂着真气的血液凭空凝聚化为一道散乱的岚阵，虽然因为在海内施法的缘故效果不佳但用来吹散这些溶血剂还是绰绰有余。

“找到你了，血剑，去！”而在岚阵生效后不久，水怜便立刻锁定到了正背着徐烨离开的秦然，而此时此刻她也决定祭出自己的杀招。

“好一招金蝉脱壳。”用尽最后力气挣开对方攻击的水怜已经无力回天，只是在弥留之际无奈地看着身后只剩内衣的短发秦然。

显然刚才自己看到的所谓的秦然，不过是她趁着溶血剂阻隔视线时脱下衣物与斩断头发所组合的产物，而背着的徐烨也成了她绝妙的掩护。

“如果我当初没有放过你，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幻觉，如果……”生命即将消失得那一刻，水怜还是感到了不甘心。

“该死该死该死！”被精神与幻觉双重压迫到近乎抓狂的水怜直接亲自冲向逐渐淡去的溶血剂中，由于秦然的背刺以及近日来血术院无休止的骚扰此时她的血量储备也同样不容乐观。

这座曾经与世隔绝的岛屿如今却仿佛沦为了地狱，入眼所见无一不是血色，无论是沙砾还是云彩，就连沿岸的海水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红潮，更不用说那若不是已经闻惯恐怕早已作呕的血腥空气。

“我这是在哪儿？”被剧烈的头疼唤醒，徐烨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在梦中他好像遇到了一个令他魂不守舍的女人，不过如今看来莫非是在做梦？

“你中了敌人的能力，现在已经没事了。”秦然看着疑惑不解的徐烨，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目的地——血王所在的岛屿。”

“欸？什么时候？”徐烨只觉得脑袋生疼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终点……可是不太对镜，总觉得缺了什么，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乘一只巨龟来这儿的还有血术院，他们的追兵呢？

“既然休息的差不多了，那就走吧。”秦然起身穿上已经晾干的外套，而徐烨此时才意识到秦然只穿着内衣，当下羞涩地转过身去不敢回头。

“好了，快点跟上吧。”秦然看他这样子无奈地喊道，虽然不愿承认但自己似乎打晕他时下手狠了点，不会把他打晕傻了吧？

……

吃力地拖着徐烨爬上一片猩红的海岸，在等他新来的同时秦然只是看着远处几欲滴血的猩红苍穹一言不发。

“如果你的血种有自我意识的话，一切就会有所不同吗？”秦然摇了摇头替水怜合上了双眼：“不，没有如果。”

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水怜死前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的血种作为最初的二代实验体之一并没有自我意识，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它没有名字，因为它根本就只是一件工具，彻头彻尾的工具。

“居然被你识破了吗？”第一时间舍弃所有沾染上死亡气息的血液，水怜不得不暂时解除了巨龟形态，将秦然他们抛入大海之中。

这固然不能说是坏事，但也意味着在战斗中必须完全依赖自己。事实上除了Neo B与血兆王这对1+1＜1的最差搭档外，即便是威可这样完全服从血种的宿主也能发挥不下于1的战力，更不用说摄政王了。

唯独自己却只能独自战斗下去，谁也不依靠看似很清高但却也意味着上限已经被彻底封死。人脑毕竟是有极限的，自己无法做到控制血种的同时自己一起战斗，更不用说血种自带的危险感知与探测能力了。

到最后自己也如同这被分配的血种一般，注定是孑然一生的宿命，真是可笑……但为什么偏偏都到了这种时候，却开始怀念起龙玄那家伙了？为什么……

如果让他们成功上岸，恐怕恼怒的血王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届时自己必死无疑。一想到此处，龙玄那张嘲讽的笑脸不知为何又出现在她脑海中，仿佛再说：“看吧，没了我你什么都做不到。”

“闭嘴！”或许是长期精神紧绷地在深海内航行，水怜甚至开始出现了幻听，只是此时也不容许她调节自身，只是拼命朝着秦然他们所在的方向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