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或许二人最后也迟早会分道扬镳，现在不过是提前了片刻。

你做的没错，徐白，不要心软，不要让赵瑞看出破绽，再绝情一点再人渣一些，再……

是啊，以赵瑞的手段既然他早已经知道觉醒者就是秦然，那绝不会不留后手，自己要是在这儿和秦然摊牌了，那么结果不外乎亲自将她推入火坑，或者干脆和她一起被杀害。

该死的裂环……为什么偏偏赵瑞就是首领，徐白一咬牙推开了秦然，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眼中的失落与悲伤。

“别忘了你的任务。”仿佛一盆凉水自他头顶倾落，将本就难以坚定的决心彻底击退。

说到底不让对方和裂环扯上关系，尽可能让她在这绝望的时间牢狱中平安一段时间，这就是徐白能做到的一切。

“她叫何纯……我是真心爱她的，所以……”徐白开口越发艰难，每一个脱口而出的文字更是重逾千斤：“我们分手吧。”

秦然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不再言喻，然而那滴落的晶莹液体依旧暴露了她此时的痛苦与绝望。

徐白内心的自我安慰被秦然离开时带起的一阵微风所轻易摧毁，低头默默离开的秦然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一边捂着脸一边跑开。

比起到头来无能为力守护的自责，徐白宁可被人唾弃造人怨恨，就如同徐白自我认知的那般，他从来都只是个自私的人。

自私到即便让最爱之人痛苦也要装模作样自以为是的保护对方，无论她是否接受，徐白想要的只是出于自己价值衡量的结果。

这样就好。感受到身体内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小欧，徐白有些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只觉这阳光有些刺眼。

“这下你还要怎么完成任务？”一路打扫着经过这边的希仿佛工作得有些累因而拄着扫帚站在不远处轻描淡写般地问道。

“就当任务失败好了，随他怎么处罚。”徐白心灰意冷地回复道：“我已经没什么能再失去的了。”

但徐白却觉得轻松了许多，自己没有撒谎，虽然是出于设定的被逼无奈，但他不打算否认也不打算欺瞒对方。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徐白清楚自己迟早会再次身不由己地为裂环卖命，就因为屏幕中这个设定上自己必须喜欢的女人。

即便徐白不愿承认但他其实一直憎恨着何纯，恨她还自己无法顺从本心，恨她把自己变成了傀儡，恨她让自己失去了几乎一切。

即便他清楚何纯本质是无辜的，即便他清楚自己真正该恨的是裂环与这个世界，即便他明白自己真正恨着的人是无能的自己。

“既然你也说了自己是废物，那么就让你这废物去燃尽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吧。”赵瑞说着看向校园内的某处：“去杀圆环的人，杀光他们或者在此之前被他们杀死。”

“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何纯？”再次被世界意志压迫的徐白仿佛小丑一般可笑地问道。

“这不是交易，是命令，或者你想赌我不敢杀她？”赵瑞冷笑着将手机一脚跺碎，但最终还是“仁慈”地给了徐白一点希望：“至少这一次的循环是的。”

“明白了。”徐白起身朝着校外走去，他知道在哪儿有一处煎饼摊，在哪儿的老板手艺不错，以前可以满足自己的食欲，现在可以满足自己的求死。

“还有一点，别让我看到你有半分放水。”如今行尸走肉一般的徐白来说完全充耳不闻赵瑞的警告，只是默默展开了全部的能力。

一直以来默默积蓄靠着经验重练迅速的内力与早已使之如臂的异能一同化作无数自动寻敌的血箭在校园内大肆追寻着猎物。

显然赵瑞对此早有准备已经派几个小喽啰将龙玄勾引离开校外，因此唯一需要顾忌的变数也不复存在。

“首领，这样真的好吗？”希似乎心有不忍地问道。

“无妨，我用不了的棋子只要让圆环也用不了即可。”赵瑞冷笑着挥手示意希离开，为了不让龙玄有所察觉他必须时刻维持着纨绔子弟地模样才行。

而于此同时这座本来与世无争的洁白象牙塔也随着无数响起的惨叫与哭喊染上了一层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猩红。

随后曾在怎么不周山顶出现过的缝合怪物再度出现，扭曲人体所化作的巨型肉球滚动着朝校园外前进，一路上留下的唯有无数鲜活生命的悲歌。

……

看样子待会儿要下雨了，提前收摊吧。这么想着陈明熟练地将手中的煎饼递给一旁的顾客而后开始收拾起摊子。

只是当他再次抬起头那名顾客却出现在离地五米的高空，准确来说被被吞入肉球的他只露出小半个身体，就连手中的煎饼也因其分离地挣扎与呼救而掉落在地。

看着那足有十余米高的庞大狰狞之物，陈明却只是叹了口气将煎饼捡起：“浪费食物可不好啊，徐白……”

等圆环的救援人员接到阵亡侦察兵的消息急忙赶来时，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条空无人烟的街道以及那被打翻在地的煎饼摊。

直到一张沾着些许煎饼碎屑但其中空空如也得煎饼袋子飘到救援人员脚边，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要上报提升这起事件的危害等级。

只是为时已晚……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好好执行任务了咯？”赵瑞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部手机丢到徐白面前。

在碎裂的屏幕之上是遍体鳞伤的何纯，但奇怪的是此刻的徐白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或许是刚才自己亲手断绝了爱这一世界重要因素的缘故。

“你就不担心何纯的安危吗？”

“她？当然担心啊。”徐白说着摊手道：“但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到，担心又怎样？”

“我……”就在打开心防的徐白下定决心之际，数只颜色鲜艳的奇异虫子从四面八方爬来，仿佛是在刻意引起他注意一般在空中飞舞着组成了数个文字。

“废物？”希突然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觉得，不过不得不说刚才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徐白没有继续开口而是继续坐着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般。

直到希离开，天气也变得阴沉起来，徐白终于等到了那犹如裁决钟声一般令他不愿承认自己其实恐惧着的声音。

“对不起。”知道自己没办法瞒过对方的徐白干脆说道：“我……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徐白突如其来的自白令秦然陷入了不知所措的震惊悲愤与心碎之中，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些退去的鲜艳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