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指标正常。”

“解除休眠。”

“那为什么还要派我们去？”虽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陈明这话多少有点伤人，即便是曹乾也忍不住反问道。

“为了不让你们掺合徐白的事。”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拖住他。”随口应答的陈明正埋头于一堆文件的批阅中。

“测试准备中，蛟23的状态如何？”

“还嫌不够快吗？”曹乾此时也严肃起来：“那小子才加入组织不到一年，他的成长你也看到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称得上优秀。”

“但优秀是不够的，我们追求的是卓越。”陈明继续批阅起那叠加密文件，在挂断通讯前只交代了曹乾最后一个任务：“等你们回来后，暗中保护徐白，别让他做傻事。”

伴随着隐约能听见的嘈杂喊声，躺在培养仓内的男子睁开了双眼，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屠龙计划”

……

然而随后他便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大量陌生记忆的涌入以及被事先刻在潜意识中的服从命令同时作用起来，令他在茫然一片中走出了安置他的培养皿。

就这么赤身一路沿着唯一的通道走到面前的宽阔测试房间，而在其中他看到的画面却令他几乎停止呼吸。

洁白的房间内充斥着残肢断臂与挥洒的鲜血，而这些尸体却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除此之外这只有一个活人。

没有再去考虑通讯另一端的情况，陈明只是仔细翻阅起一旁的计划书，在那封通过密码加密的文件之上唯有标题能看得通。

“我的名字？”白发男显然没想到蛟23会问这个，揉了揉蓬松卷曲的头发而后说道：“虎，我的名字是虎。”

“虎，和蛟？总觉得不太对劲。”蛟23想要思考，却感到脑海内一阵混沌，刚才注入的记忆也只有战斗相关，完全没办法让他得出任何结论。

“好了，闲话说得也差不多了，来战斗吧，别让24号等太久。”虎突然将手中的尸块随意一抛而后站起身说道。

“战斗？”蛟23有些不解但本能的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和眼前之人分出个你死我活，没有为什么，这种感觉就仿佛被刻在了基因中一般。

……

当徐白恋恋不舍地看着墨途互送秦然回去已经是傍晚过去夕阳彻底消失后的时间，月亮还不太明显，星空也乏善可陈。

只不过徐白的心情却是相当满足，至少现在的他不需要迷茫。已经从许家手中救出秦然，也和秦然见了一面互相袒露了心意，那么接下来就该去救高摩天了。

这一去自己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来，或许会对不起秦然，但他还是要去，这一点徐白早就想通了，他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所以凡事也只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做自己认为必须去做的。

“小欧，你说我这样的人算不算反派？”回去的路上，徐白想到了道妖，想到了不周山，也想到了主角龙玄。

“哔噜。”小欧的回答依旧无法理解，不过徐白还是清楚它的意思。

“也是，这个世界虽然是作者创作的，但自从我们却不是只会跟着剧情起舞的提线傀儡。至少从现在开始，老子就是自己的主角！”

不过徐白的豪言壮语/胡言乱语很快就被一通提示音打断，是来自陈明的信息，一共只有短短的一行信息：“来基地。”

那天晚上，看着陈明身旁的带着蛟龙面具的神秘人，徐白忍不住质疑道：“这就是你说的要跟我一起去救老高的同伴？”

陈明微微颔首道：“他的名字是蛟23，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机密，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得，你不会告诉我还有24、25吧？”对于这个一听就是捏造的代号，徐白有些不快陈明什么都瞒着自己的谜语人态度。

“没错，但他们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全都被销毁了。”当陈明说道销毁二字的时候，徐白能明显察觉到他身旁的蛟23似乎在颤抖。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徐白扯开话题：“这家伙实力怎么样？不会拖后腿吧？”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徐白其实已经很满意了，至少陈明愿意配合他去救一个根本不可能救下的人。即便一直声称剧情无法违抗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的实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据我所知今晚子时，便是道妖吸收足够真气一步登上金丹境界的日子，记得带上高摩天留给你的符箓，会用上的。”

“放心吧，我一定把老高平安带回来。”装作潇洒离开的徐白还没意识到承诺已经在他口中逐渐变得不值钱。

正如同他不清楚与他一同前往道妖所在之处的并非蛟23一人。

而今夜注定会是个无比漫长的夜晚，直到徐白来到那座高不可逾的明珠塔面前，掩盖了整座魔都的光辉已经初步绽放。

就和陈明说得那般，道妖就屹立在高塔顶端，或许是又用了什么阵法的缘故，徐白没有看到任何其他闲杂人士乃至官方出面。

以往嘈杂纷呈的魔都，至少在此时此地却宁静古朴的仿佛回到了末法时代之前的那段神魔洪荒。

“那就是你的名字，或者说代号。”

“名字？那你的名字呢？”蛟23很快接受了这个名字，仿佛下意识里就这么认为了一般。

对方的相貌倒是很普通，就是那苍白的头发纯黑的皮肤以及那赤红的眸子怎么看都像不像是自然诞生的产物，跟别提现在的他手中还在不断撕扯着一具与他有着同样面容的尸体。

“又一个……”白发男子的嗓子仿佛被金属阻塞一般，刺耳且嘈杂，但却让他有着来自本能的恐惧：“这是第23个了吧？”

“抱歉，老大，人跟丢了。”自从陈明当上总指挥后，曹乾便拍着马屁换了个称呼。

“什么？”他生平第一次开口只感到喉咙一阵刺痛，而后呕出了不少休眠液，连着咳嗽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呼吸。

“好好品尝一下最后的空气吧，蛟23。”白发男却表现得和他那副野兽般地姿态不同，面对他时显得意外能相处。

“蛟23？”

“那小子怎么了？”

“一如既往地在成长。”陈明说着停住手中划过纸面的钢笔，颇为沉重的说道：“只不过想要破茧的话，还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