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还请放过他们。”空性脸上流露出法子真心的悲天怜人，只不过在龙玄眼中却只有恶心到难以复加。

“一堆尸体你还护着，我看你这和尚也干脆还俗去当个守墓人吧。”龙玄毫不在乎地执意蓄力，对他而言手下败将的话没有半分听下去的必要。

“我的钱，我的钱啊……为什么还不发报酬……”不过相比起前一位的苦大仇深这位反倒显得更有追求，毕竟是被赵家雇来的刀手。只不过看样子哪怕赵家愿意给他一大笔抚恤费，他也没命享用了。

毕竟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头颅靠着身旁几位好心人扶住，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才得以输送进入他的大脑。

这位满面沧桑的中年武者仿佛酒后诉苦一般不断重复这样一段话，看似只是寻常的场面，如果忽视他背后那些无处安放的残肢断臂的话。

“怎么？秃头乌龟是嫌自己下地狱不够快？还敢来送死。”龙玄嘴上不客气倒也没真的动手，毕竟碾死蚂蚁这种事儿做多了难免会觉得没意思。

“龙玄，我要宰了你！”更有甚者对着自己“脚下”的渺小人影咆哮不止，即便他的身体左右分开胡乱地拼凑着，但这位的愤怒却没有丝毫减弱。

只不过他左边的兄弟实在：安分，不停扭动自己的身躯，暴露在外的脊椎犹如鞭子一般不时抽打着他的面孔，让他话都说不全。

“那就请恕小僧无礼了。”空性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跃而上，再度施展起了大千金刚掌，然而只可惜他这一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

眼前上百种众生相此时全都凝聚在一颗硕大的肉球之上，就连龙玄也不禁为这幅可怕的地狱绘图所震撼。

“阿弥陀佛……”就在龙玄缓缓蓄力，打算朝这颗肉球再打出一记混元劫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佛号，侧过头一看却是被他打成重伤的空性。

早就被他缠到不耐烦的龙玄一掌挥出，虽然没蓄力到极限，但就算只有五成的混元劫，在十倍力量的增幅下依旧将空性连掌带人一同打成了一摊碎肉。

“有意义吗？”龙玄甩了甩沾在自己手上的鲜血，有些嫌弃地说道。

“他们……还活着……生命……便是意义……”弥留之际的空性眼中闪过的师傅的影子，自己虽然最终没能追上他的身影，但多少还是贯彻了他的道路。

……

“呵，那还真是忠心啊。”龙玄不在意的笑笑，而后玩世不恭的语调中多了一丝冷酷：“你也是学那和尚来送死的？”

“不，老道没那份闲心，只是来救人的。”

“救人？”

“对，埋在尸体堆里那小子，只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异能或许暴走了，自觉地组成肉山保护他，要从中被他救出来还真是个麻烦活。”

“如果我不让你救呢？”龙玄露出和善的微笑，温文尔雅地威胁道。

高摩天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口中抽出一张金色的符箓，尤其是乌云密布的现在，龙玄甚至能看到上面缠绕的一丝电光。

“雷符？”龙玄的笑容有些凝滞，说实话拥有系统的他自然不惧这区区一道落雷，但那也要等他多做几个任务从系统哪儿升点级才行。

保命神器现在就用的话，还是太亏。而且那小子既然如此有潜力，自己也没必要涸泽而渔，不妨等他成长起来，届时再好好玩上一场。

高摩天满意地看了一眼缓缓退开的龙玄，同时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符箓塞回了袖子内，真要他用他可舍不得，这雷符可是师傅驾鹤前留给他，自己再怎么努力仿制，归根结底碍于修为不足都没能成功。

要是在这儿用掉的话，别提有多肉疼了。虽然心中松了口气，但高摩天依旧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朝着徐白或者说肉球走去。

就在一切就要大功告成之时，一阵破空声由远及近地出现在众人上空，高摩天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是一架漆黑的武装直升机。

而在直升机的外层涂着一个醒目的标志，那是圆环的徽章。而有这番装备与时间的，自然只有北美众。

下一刻一个人影从直升机中飞速坠落，高摩天正要躲开，却惊愕地发现那人居然就是陈明，只不过此时的陈明被全套拘束装置死死捆住，一身内力无处发挥。

眼看他就要这么以头抢地一头撞死，高摩天连忙催动一张力士符，冲上前接住陈明。

“躲开！”谁料身处空中的陈明却大声呵斥，要高摩天退开。

只可惜他的提醒已经太迟，就在高摩天接住陈明的瞬间，一个一直躲在陈明身后的身影忽然暴起，一拳将高摩天砸扁在地，甚至将他他深深嵌入场地之中。

而来者在场之人自然却都认识，正是北美支部派来此地的代理司令的，诺曼?戴维斯。

“实验？”

“没错，从这些死人身上实验，找出救治自己主人的方法。”

“一堆傀儡就算再怎么活灵活现，那也不过是死物。”龙玄说着也不免泄气：“殴打死物这种事也着实没劲，不过谁让我正义感爆棚呢？见不得这些妖魔鬼怪横行。”

“他说的也并非全然错误。”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缓缓步入了赛场，虽然对方声音有些陌生，但一看到对方的身影，龙玄便立刻认出了这位标志性的人物。

“好痛苦……”生涩地悲鸣仿佛卡在喉咙肿的老痰一般被缓慢挤出，而说话者的脸更是因此扭曲做一团。

“虽然原理还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家伙的异能自发地想要救活着这些刚死不久的死者，也或许是因为尸体足够新鲜大脑还能用才有可能做到吧。”

龙玄看着比自己几乎矮了一截的高摩天，忍俊不禁地笑到：“小家伙，你是迷路了吗？还是发疯了？异能会自主救人？睡前故事还是不要太当真了。”

这一次高摩天没有生气，相反异常的冷静，只是从他无风自动的道袍来看，他已经开始运起了真气：“或许只是为了做实验。”

“妈，孩儿对不住你啊……”热泪盈眶的孝子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挣扎着用仅存的手臂去拭擦泪水，结果却擦到了旁边那人的脸上。

还请不要过于苛责这位可怜人，毕竟他的眼眶内空空如也，他所借助的不过是旁边之人的视野，几条细小的血丝将二者的视觉神经巧妙地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