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旅舀了一勺饭，上面放上一片牛肉，还不忘土豆和胡萝卜之类的配菜，然后像三明治似的，一口吞下。紧接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对牛肉的赞美还是对海离的回应。

“啊？”痛快的让海离反倒懵了。

这态度变化也太大了点。

程旅神神秘秘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说，“行，你给我转过来吧？”

“所以，这样能证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没看到刚才一直有个人跟着我们的么？看他拿的那种小型照相机，感觉像是专业的。”

“狗仔队？”海离震惊的问，狗仔队现在这么猖狂么，都追到学校里面了？

细细咀嚼之后，他再次开口，“不仅证明我们是普通朋友，还能证明我是一个绅士的男同学。”

“哦。”海离听从建议，学着他的样子搅拌了一番，继续问，“那你刚才说的故意，是什么意思？”

“要是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的话，你是不会追着要还我钱的。”

“……”海离翻了个大白眼，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程旅又舀了一勺饭，重复刚才的动作。

下午有一节公开课，听说是好莱坞的美籍华人演员来讲的，海离好奇，早早就去，抢了一个最角落的“好”位置。

“有可能是狗仔队，也有可能是收了钱的学生。把牛肉搅一搅，要不然锅烫，会胡。”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她把碟碟碗碗的摆放整齐，像要举行什么仪式似的，然后拿起手机放在上方拍了个照片，发了个微博。

什么话都没写。

都准备好了，她正式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做饭。

看视频里倒一点油就行，海离颤颤巍巍的把油先倒在勺子里，生怕倒多了。可她不知道，这个小心翼翼耽误了时间，锅已经滚烫，所以当肥牛倒进去以后，一下子就过火了。

一股烟，吓得海离倒退了好几步。再凑过去想要翻炒的时候，肥牛已经有黑黢黢的趋势。

于是，第一步，也就是视频里的前二十秒，她就失败了。

可，再大的困难也架不住海离好强的性格——她就不信了，怎么别人做起来这么轻松，就自己不行？

家里没有肥牛了又怎么样？我再去买就是！说到做到，海离穿上衣服就去了楼下的超市。

不到六点，正是上班族下班之后买菜的时间，生鲜超市里的人啊，一个挨着一个，海离被老人手里的推车碰倒了好几下。

她不介意，跟着人流来到了卖肥牛的地方。

就像跟谁赌气似的，她指着最贵的那一盒，“给我来一盒。不，来两盒！”

回到家以后，换了衣服，开始一轮又一轮从尝试。浪费了一盒，她毫不犹豫的又开启了第二盒，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买的多。

一直到剩下最后三分之一的时候，她终于成功了。

不说味道如何，至少看上去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她还细心的在上面撒了层芝麻。

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可能是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以至于到现在都不怎么饿。而且，她也不太舍得吃。

好不容易做的这么成功，要是杜未恒没吃到的话，感觉好可惜。

可，眼见着肥牛饭上面的热气飘走的越来越多，她如坐针毡。

想了想，她决定给杜未恒打个电话问一问。

“喂？”杜未恒秒接，通过话筒，能隐约听到翻阅的声音。

“你在开会么？还是在工作？”

“在工作，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完全没有不耐烦的语气。

“没事…”海离扭捏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你吃饭了么？”

“还没有。你呢？吃饭了么？”

“我也没有，我…”

“嗯？”杜未恒皱眉，放下笔，“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吃饭？”

“我刚才一直忙着做饭来着。我看家里有剩的肥牛，所以想做肥牛饭。”

“哦，那你快吃吧，可别饿到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吃…”海离小脸微红，“我如果现在去你公司给你送饭的话，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啊？”

“当然不会，你什么时候来都不耽误。但是天这么冷，又这么黑，不安全，所以还是…”

“我可以坐公交车。小区不远处就有车，可以直达。”海离说。

反正她是一定要去的，做的这么好看的肥牛饭，她得让杜未恒吃上才行。

“啊，对了！金秘书给我取东西这个时候差不多能路过你那儿，我问问他，要是的话，你坐他的车过来吧，还顺路。”

“嗯，也行，那你先问吧，然后再告诉我。”

“好。”

杜未恒挂下电话，一抬头，金秘书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总裁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不用特意吩咐了。

为了逼真，他还特意拿了一份文件。

“我一会儿在小区正门等她。”

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海离兴奋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她觉得自己行了。

她先是照着上面的配料表，一勺一勺的调好了料汁，然后又是扒蒜又是准备蔬菜的配料。

一个小时，没讲关于表演技巧的东西，全都是各种导演演员的奇闻轶事。

台下坐的满满的学生，几乎每五分钟就会爆发出一阵笑声，让海离误以为自己是来错了教室——不知道是什么梗，她完全听不懂。

直到坐下，海离也一只吵着要给他转钱。

反正最后是听完了。再之后，海离直接回了家。到家才四点，是上学以后回来的最早的一次。

海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无所事事的刷短视频。正好，看到一个教做菜的，题目是“简单易学，五分钟搞定的肥牛饭。”

正巧昨天火锅，肥牛买的多还有剩，海离便被这个视频吸引了注意。而且才一分钟，好像是挺简单的。

程旅搅了搅石锅里的牛肉，夹出一块放进米饭里，低声道“刚才是我故意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