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升起。”

“忆如潮汐，如梦初醒。”

甘愿抛却仙骨追入凡尘，冰冷而黑暗的空洞中，生长出琉璃般的无暇心脏。

山门外。

高贵的天帝之子。

“解开你心底所有尘封的回忆。”

停留着温柔。

……

……

“陪你看尽。”

“繁华如许，花落荼蘼。”

这一刻。

2016年10月15日。

下午4点21分。

“找回你眼中失去颜色的风景。”

三位工作人员、谢家的两人，以及邓斌、许凝等剧组四人回过神，同时用力地鼓起掌来，面积不大的控制室中，掌声竟给人带来一种热烈、汹涌的感觉。

“不可思议。”

“神乎其神。”

“艺进乎道。”邓斌面上露出极致的震撼神色，嘴唇微微颤动着，有些语无伦次地吐出这三个词汇。

“天籁之音。”

“好听。”

“太好听了。”站在控制台前方的工作人员们也由衷感叹。

这三人作为调音师、混音师职业的专业人士，经手过无数的原始声带，不只是眼界高，对待音乐时也都习惯性地以一种批判和挑剔的态度。

然而面对孟言灵刚才所唱的这首《琉璃》，他们却升不起丝毫的念头去修饰。

双层隔音门向一侧划开。

没等孟言灵从录音室出来，一群人就满脸泛红地朝她迎了过去，邓斌表情激动又惭愧，搓了搓手说道：“孟小姐，我得先道个歉，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和陈先生在拿我们开涮，实在没想到你唱功这……”

稍微顿了一顿，邓斌用绝对而肯定的语气说道，“后无来者可能不好说，但前无古人是一定的，我活了半辈子，从未想过歌曲能好听到这种程度。”

“好听，而且神奇。”

赵慧兰接过话茬，揉了揉自己后腰说道，“最近我一直有点腰疼，贴了几帖膏药都不管用，谁知道听完孟小姐的歌，这会儿竟然就不疼了。”

听一首歌。

腰疼都好了？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见到，说不得就被当成某教的洗脑大会给举报了，然而这一刻，其他人竟都一脸认同的样子。

“实在太强了。”

郁星云眼里闪着小星星，就和看神仙一样看着孟言灵，“言灵姐，等你有空闲的时候，可以教我唱歌么？”

“当然。”孟言灵冲她微微一笑。

“太好了。”

只听她欢呼一声，然后直接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同时口中还念叨着，“要是能学到言灵姐百分之一的本领，我也不演戏了，唱歌去。”

陈维站在一旁。

看着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激动地脸色通红，比吃了人参果还兴奋，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

有点格格不入。

游戏的屏蔽很彻底，过滤掉言灵歌声里的种种神韵之后，已经不再影响理性。

一群人围在孟言灵身边。

继续抒发着感慨和赞美，颇有种你争我夺的感觉，而就在仅仅几分钟之前，他们还都对孟言灵无比敬畏。

“嗯？”

陈维忽地转头。

目光恰好与许凝对上，许凝的眼神很是澄澈，明显比其他人清醒得多。

心中稍感诧异之余，陈维朝许凝微微点了点头，许凝很快会意，随后几步挤进一群人的‘包围圈’中。

“你也发现了。”

“她的‘神’远强过其他人。”

一道声音在陈维心底响起，陈维抬头朝孟言灵看去，她这时正和化身迷妹郁星云的说话，丝毫看不出异常。

比起什么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这才是真正的一心二用，陈维暗道一声‘厉害’，有些不解的回应，“‘神’具体指什么？”

“脑细胞活性。”

“当然了，我不清楚科学术语里是否真有这个词，或许你可以这么认为。”

“普通成年人需要八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才能保证一整天的精力充沛，而她的话，应该只需要四五个小时。”

“这只是‘神’强大的作用之一。”

陈维不禁面色动容。

看来许凝在演艺事业的成功，靠的并非只是运气，这天赋很强很强。

单凭睡眠时间短这一点，就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她比常人能多活小半辈子。

等等？

“楚山影视股份的事，是不是你悄悄影响我了？”陈维忽然用意念问。

“一点微不足道的引导。”

意思是承认了？

“下次，言灵你先和我商量一下，我又不会拒绝……”陈维满脸黑线。

果然。

自己才和许凝认识多久，败家也不带那么败的，过十亿的资产，说送就送了。

游戏也不提醒一下。

“好。”言灵的声音沉寂下去。

意念间的交流非常快，陈维和孟言灵谈了好几句，实际上只过去几秒钟。

这时许凝刚挤到孟言灵身前。

“差不多可以了。”

许凝将孟言灵挡在后边，面向众人声音稍大地说道：“再这么围着，言灵都热的冒汗了。”

仿佛一碰冷水从头顶浇下。

一群人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后退几步向外散开。

陈维收了收自己的情绪，目光落在邓斌身上，笑着问道：“邓老师，言灵刚才唱的这首，够资格当主题曲吧？”

“何止，何止。”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邓斌每次激动的时候，古话都张口就来，一套一套的。

“恐怕整个电视剧圈，都会因为这首主题曲而拉高好几个层次，对了，我到现在还有点纳闷，孟小姐之前看过歌词？”

“这个。”

“言灵的智商比较高，所以……”陈维也知道这话很没说服力。

因为确实是太夸张了。

不到十秒钟，背下一首歌的歌词和曲谱，最强大脑都不敢这么拍。

“快五点了。”

“邓老师，许凝姐，还有各位，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陈维看了眼手机说道。

自己好像很久不买表了。

……

跌宕起伏的一天。

至少对于剧组的人来讲是这样，说实话邓斌听到陈维要走，心里着实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年纪大了。

一群人簇拥着陈维、孟言灵离开音像录制区，前一天还充满喧嚣的影视城此时已经变得空旷无比，路边只停着奥迪。

简单的告别之后。

奥迪车朝影视城大门绝尘而去，一群人等车子彻底在视线中消失，然后才议论着又回到录音棚。

奥迪车上。

叶方平在驾驶位安静开车，陈维则坐在了副驾驶，将后座让给孟言灵和她新收的小徒弟——郁星云。

不得不说。

郁星云是个精明又懂事的女人，而且很善于察颜观色和把握机会，明明是不速之客，却并不令人反感。

“胆量也不小。”陈维望着外边飞快掠过的风景，按下车窗，摸出支烟来点上。

掌声惊醒控制室内的其他人。

下一秒。

被游戏评价为‘比肩星辰’，长眠了近两千年漫长岁月的言灵，在寥寥十位听众的关注下，第一次出展露她的歌声。

一曲终了。

最深的怨与煞中诞生的魔王，拥有着最纯粹的目光，立誓永远守护三界众生的天神，却隐藏了最偏执的疯狂。

缭绕的余音缓缓散去。

“啪啪——”

透过厚重的隔音玻璃，陈维目光落在言灵的眼眸上，满心赞叹地送上掌声。

血溅落了面具。

冷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