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看着还对着自己的人，她还特好心地用脚帮他挪了挪位置，转过去。

好半晌，包厢内才炸出起哄声。

有筷子落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人倒吸了口凉气，气氛进入前所未有的冷静阶段。

韩叔陨像是没察觉到似的。他们的距离就是一两厘米的差距，几乎要贴在一起。靠得这么近，那种味道更清晰。她能看清他脸上每一丝纹路。

他们认识的韩佳，走的汉子风，每天就是草大爷，草天草地草人就是不会这样娇滴滴的哄人。

韩叔陨忍住发颤的手指，状似很淡定地为他扣上纽扣，转身坐了回去。将椅子挪到原位，她挑了挑眉，对上张张难以置信又仿佛嗅到某种气息的脸，无所谓地摊手：“So easy！小菜一碟，还有更好玩的吗？”

灼热的呼吸就打在脸上，她的眼神没有闪躲，固执地盯着他的目光，好像深陷其中其中又抽身而退。

她没有犹豫，感受自己心跳如鼓的情况。右手顺着轻轻捻起他衬衫上最上面一颗纽扣，顺利解开，然后直接起身靠过去。

“佳哥，牛逼啊！还有比你更牛叉的人吗？没有了。”

对着那条纹理分明的锁骨，她张开嘴用力咬了一口。

一身闷哼在平静中响起，打破了四下的沉静。

“佳哥威武！不愧是佳哥，小弟佩服佩服！”

“叫佳哥不亏！平城一中，还是佳哥说了算。今晚，甭说这种小事了，就算是当场来点别的，佳哥怕是也面不改色的吧。”

“佳哥，我又可以了。”

手指顺势往旁边一拉，她的唇覆了上去。轻轻在上面拂过，心头有个念头跑过，而后她也付诸实践了。

“这算什么？佳佳都做这么难的了，他这么简单？能是男人吗？加个筹码，搞回来。

上次对象不是他吗？他占便宜可不行，我们佳佳也要。就把撒娇的对象换成我们佳佳，各位意～下如～何？”

她这提议不但没有遭到反对，反而是一致的赞成。韩叔陨暗暗掐她，“你是嫌火烧得不够旺是吧？大小姐，能不能消停点？”

她凑过韩叔陨耳边悄声说道：“我这是为你谋福利！千万福利知道吧？这种好事求都求不来的，你就有点享乐主义思想好吧！”

韩叔陨没有抗议的资格，徐锦楼亦是。

他看了一眼韩叔陨，轻轻开口：“抱歉，得罪了！”

赵宝清喝了一口酒，同坐着的众多人一起看戏。

韩叔陨还没细细品得罪的意思，熟悉的一幕上演。

他靠过来，胳膊从她的肩膀溜过，一把抓住椅子的后背，往他面前一带。她的身体也弹过去，他似乎早有预料，扶住她的肩膀。

韩叔陨刚坐稳，他的嘴角忽然带上笑容，眼神也颇为无辜，想上挑，嘴唇一嘟。

韩叔陨一直觉得男生要是这样做很矫情，很娘。可是现在，她完全没觉得这人娘，反倒是可爱爆了。

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猫，又甜又糯，让人想要——

揉搓。

她脑海里的念头还没实施，面前的人忽然弯下腰，抬头盯着她。指尖轻轻放在她锁骨的位置，然后压着声音，又娇又软地开口：

“哼！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超想哭的，捶你胸口，大坏蛋！！咩，捶你胸口！你好讨厌！要抱抱～嘤嘤，哼，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大坏蛋，打死你！”

刻意压软的腔调，像是什么塞进心口，特别痒特别挠人。配合着话里的意思，他的指尖还不停地敲击着她的锁骨，漫不经心的态度中，透着点点甜蜜的感觉。

救命！

韩叔陨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这是谁派来的人间蛊王？

为什么比她的手段还高明？

就在她愣神的刹那，耳边爆出剧烈的笑声。他也收回手，恢复一贯的散漫和静默。默了厕所身，在众人的视线中，单手轻轻将她的椅子推回了原位。

“可以啊你们！”赵宝清眼底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丝毫不逊，互不相让，两不相欠，非常优秀！我宣布，民政局搬来给你们了。”

“你少说话吧！”韩叔陨瞪了她一眼，手机刚好响起。韩叔陨拿起看了看来电显示，起身：“我接电话，你们先玩！”

她的动作制止了赵宝清的再次调趣。她刚走没多久，徐锦楼也站起身往外去：“你们先玩，去个洗手间！”

后面响起一阵玩笑声，徐锦楼没理会，径直出了门。进了洗手间几分钟，他出来洗了洗手。看着某个地方站了两秒，他洗了手，往包厢走去。

还没进包厢，视线中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靠在一颗树上，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正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身上笼罩着一层寂寥的气氛。

与刚才言笑晏晏，美目盼兮的模样天壤之别。

他没有停留，转过身，往门口去。

狠狠地吸了一口，韩叔陨抬起头，任着烟雾从喉咙口漫出口腔，往上笼成一条长长的雾龙。

耳朵里还停留着韩连国的话：“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供你吃供你穿就算了，还要催你回家，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真的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宁愿你跟你那个短命的妈一起死掉算了。”

“你看看素素和玉胜，他们像你这样吗？大晚上的在外面鬼混，怕是没几年就要给我添个孙子了，别到时候爹都不知道是谁！”

男生一读出来，整个包厢爆发出雷动的笑声。有些人甚至起身跳着舞，高喊：“徐哥，你可以的！你可以的！徐哥威武！为你呐喊助威！”

瞥着那一团乱，韩叔陨的心情总算平复，也在一边看着戏。这些个家伙，果然是逮到人家就不让人好过。她的笑容还没到眼底，赵宝清一句话打断她美好的想象：

韩叔陨抱手，一副大姐大的姿态：“多大的事情啊，继续继续！”

包厢彻底热闹起来，连赵宝清都没发现，韩叔陨抱在衣服里的指尖在发抖，呼吸在凌乱地强撑着。

说完这话，包厢忽然静成一片。所有人都瞪大眼，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认识的佳哥。

游戏又继续开始，眼见时间越来越晚，众人几乎还没有要停下的趋势。有人甚放话：踏马的今晚不让徐哥来一回不罢休。

秉着这样的期盼，玩了再差不多三十来回过后，他们的愿望终于实现。徐锦楼也没有逃过被支配的厄运。

他的手刚从纸箱里拿出纸条，就被他旁边的男生抢过去读出来：“请深情并茂地朗读以下语句：哼！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超想哭的，捶你胸口，大坏蛋！！咩，捶你胸口！你好讨厌！要抱抱～嘤嘤，哼，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大坏蛋，打死你！”

皮肤白皙细腻，眼睛圆往上勾着，像是狐狸一般，却不夸张。卧蚕很深很好看，睫毛很粗很密，根根分明。

她快触到他的鼻头了。鼻头下，是一张极富弹性的唇，有些漫不经心地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