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素的语气不算严肃，可一本正经的。陆芷最怕一本正经的陆灵素，总觉得这个时候的陆灵素毫无感情。

谢渊倒是先承认错误，“灵素姐姐，是我惹了阿芷生气。”

“娘亲娘亲，你是不是不要阿芷了？”陆芷的本事一向很大，至少在撒娇方面无人能及，陆灵素觉得头痛，但还是没拒绝陆芷的拥抱，毕竟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疏忽她了，许久都不曾去见见陆芷。

小孩子心性毕竟不如大人，陆芷虽然常年和慕容明圣一起厮混，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有了这样想法的陆灵素叹了口气，干脆直接把陆芷抱在怀里了。

“爹爹，是她…”谢渊本来想告状，没想到陆芷已经扑到陆灵素的怀里了，这趋势明显是认识，谢渊心中居然泛起些酸涩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陆芷总算不哭了，不过仍是有些抽噎，陆灵素道，“你且说说，是你欺负小王爷，还是小王爷欺负你？”

“这是我女儿。”陆灵素本就不打算隐瞒，“相信王爷对灵素在京城的传闻不是一无所知，不过陆芷的存在我并没有告诉太多人，所以希望王爷能够替灵素保密。”

“原来是灵素小姐的女儿。”谢泽先是一怔，旋即表情就恢复正常，若说真有什么起伏，倒是心中难免升起些莫名其妙的嫉妒来。

“谁准你叫我阿芷？”陆芷的脾气的确不小，尽管现在哭的梨花带雨，还是叫嚣着和谢渊吵架。

大概是想的太远了，谢泽垂下眼睛掩饰着情绪，每次见到陆灵素，谢泽都有些难以自控，“放心，本王自然会替灵素小姐保守这个秘密的，只是阿芷的父亲…”

“我不知她的父亲是什么人，但不妨碍阿芷是我的孩子。”陆灵素声音很坚定，一点也没有世俗女子的娇弱，谢泽对陆灵素的欣赏也就更多一分。

“一点规矩都没有。”陆灵素无奈，“抱歉，阿芷被她义父宠坏了，王爷若是无事，我与阿芷先离开了。”

谢渊眼中还带着点光亮，此时和陆芷对视着，小姑娘还对她做鬼脸，谢渊想，自己要是有一个妹妹，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会原谅她的。

谢泽点头，“多谢灵素小姐，日后我会管束子深，不让他去打扰你。”

不知是谁有幸和陆灵素在一起了。

“毒经？”陆灵素像是想到了什么，扯开了陆芷腰上挂着的小布袋。陆芷本来还想躲，却没有躲开，陆灵素已经把布袋拿在手中了。

检查了内中的药，陆灵素问道，“少了一包药粉，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陆芷垂下头，陆灵素却是瞬间明白了。她扯着陆芷的手往回走，陆芷的手腕被扯得有些疼。

“娘亲，我错了。”陆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可是的确被宠坏了，有些无法无天，平素有慕容明圣有明渊，陆芷还不是横着走，哪里知道什么规矩。

王府里，谢渊被罚跪在院子里，可身上痒的抓人，他想要好好跪着又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姿势看起来格外诡异。

“连跪都不会了么？”谢泽脸色苍白，皱眉看着院子里的小人儿，心中徘徊着陆灵素的声音。

谢渊的确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还不够。他需要的是优秀的接班人，而不是泡在蜜罐里的小王爷。

“爹爹，我身上难受…”谢渊开口，虽然不是辩解，难免多了几分委屈，恰好陆灵素带着陆芷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灵素小姐？”谢泽大概没想到陆灵素还会回来，眼中带了几分犹豫。

“阿芷，还不去给小王爷解毒。”

陆灵素一发话，陆芷立马跑到谢渊身边，手中是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吃了这个你就不难受了。”

小姑娘又别扭又委屈又害怕，显然是担心陆灵素生气，又对谢渊很不甘心，谁让刚才谢渊拉着自家娘亲的手了。

“小孩子不懂事，给小王爷下了痒毒，解药吃下去就没有什么大碍了，王爷要是担心可以请御医前来观视。”

“不必。”谢泽摇头，“本王相信小姐的医术，也相信阿芷没有害人之意。”

“我会好好管教阿芷的，王爷也应该对小王爷多照顾一些。”陆灵素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根本不该多说什么，索性带着委屈的陆芷再次离开。

慕容明圣寻了许久，见陆灵素带陆芷回来才算是安心。

“好阿芷，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慕容明圣担忧的不行，好在被陆灵素的到来冲淡了几分。

“对不起义父。”陆芷委屈的很，一下就扑到了慕容明圣怀里开始哭，陆灵素坐在一边喝了口茶，对两人视而不见。

若是陆芷委屈，定会拉着慕容明圣演戏让自己可怜，显然陆灵素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好了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陆灵素抬头，“阿芷给人下毒去了，被我扯了回来。”

陆芷瘪嘴，没敢再哭出来，陆灵素淡淡道，“陆芷，你年纪尚小，我便不多说什么，但只此一次。毒经并非是为了害人而生，医者学习毒经是为了更好的替人解毒，除非生死攸关，万万不可随意用毒伤人，好在你心中尚存良知，不过是痒毒，但这只是开始，我只怕你未来更加胆大，甚至妄害人命。”

大概是鲜少见陆灵素这般正经，陆芷终于真正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阿芷不会的，阿芷以后不敢了，娘亲不要放弃阿芷。”

“我虽然不太会表示感情，但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放弃你。”陆灵素叹了口气，“也罢，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回相府，本不愿你牵扯入相府的是非，但也许我该把你带在身边才是。”

“灵素，相府危险，你一人有明渊护身尚好，若是多了阿芷恐怕分担经历，你说的这些我也可以代劳教授给阿芷，过些日子我替阿芷寻个教书先生，阿芷的年纪也该认字读书了，寻些事情做，阿芷应当不会再贪玩了。”

“慕容。”陆灵素转身，“你在京城耽搁太久了，百医阁毕竟是江湖中的组织，你一直留在京城恐怕会有麻烦，就算你是百医阁的阁主，也该知晓自己身份的轻重才是。”

“我自然知晓，灵素不必担忧我，倒是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京城这么大，你年纪尚小，若是被人拐走，你并无抵抗能力。”

“义父和娘亲教我的毒经我都学的差不多了，若是有人想要欺负阿芷，阿芷必然要奋力反抗。”

“小孩子尚未长大，若太多拘束，恐怕不利于成长，小王爷已经是人中龙凤，王爷还是不要太过管束才是。”

陆灵素不知自己为什么屡次三番想要替谢渊说话，但每接近一次，对谢渊的亲近就多一分，她不愿谢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愿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懂事。

陆芷哭的此起彼伏，谢泽皱着眉头走到门前把谢渊拉到一旁，“你在做什么？”

拉着陆芷离开，陆灵素路上没有讲话，陆芷这才心慌起来，犹豫着扯着陆灵素的手指央求着，“娘亲我错了，我不该去王府闹事，不该招惹小王爷。”

“你怎么跑出来了？”

“娘亲一直也不来找我，这几日义父都在给人看诊，阿芷太无聊了，所以才…”

陆芷大概没想到陆灵素能够抱住她，竟然更委屈了，哭声也更大了。

还是谢泽打破了僵局，率先开口问，“灵素小姐，这位小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