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其臻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其实，我们没必要像是仇人一样，见面就针锋相对。”

张湘湘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扔在地上，那上好的水晶杯顿时摔了个粉碎。

张湘湘也道：“墨总，大家都是生意人，你先不厚道，就不要怪我们找茬，张家也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开刷的小家族。”

这件事情墨祁年确实理亏，当时他心里着急，这不，就把两人给扔在脑后，急匆匆的赶到京城，想要找到夏如雪好好谈一谈，结果夏如雪没找到，现在倒好，两个一向不合的人，居然联合起来来找他的茬。

“那不行，你一句抱歉，以后给补偿就算了，当我们是叫花子一样打发吗？”韩其臻丝毫不退让。

张湘湘抱着胳膊，扫了韩其臻一眼，语气不善道：“你都不知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搞定了两人，墨祁年迅速撇下他们，快步朝人群那头走去，只想要快见到夏如雪，跟她说清楚，和刘家合作的危机，他心里认定，夏如雪之所以会答应刘家的合作，是被刘长生蒙骗了，连带着，看刘家也分外不爽。

好几个刘家分支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指着杯子说：“你要是能把这个杯子恢复原样，我们不但不用争锋相对，还能变成无话不谈的好友。”

片刻后，还是韩其臻先忍不住开口了。

“你说，墨祁年忽然邀请咱们两家谈生意，想要谈的到底是什么？”

韩其臻顿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他才幽幽道：“是我对不起，抱歉。”

张湘湘切了一声，不是韩其臻：“韩其臻，你这样很没意思你知道吗？”

“什么？”韩其臻不解道。

这边，墨祁年走后，留下韩其臻和张湘湘两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虽然，看起来他们都表现的十分优雅得体，但熟悉他们的人就会察觉到他们的不自在。

他这模样被张湘湘看在眼里，张湘湘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都已经恨夏如雪恨之入骨了，居然还会为她的死感到难过，我是难过，我也愧疚，甚至，我感到后悔，当初在别墅里见到她的时候，我看到她那毫无生气的模样，我动了恻隐之心，给了她我的手机，直到现在，我都在怀疑，这件事情我到底做的对不对？”

“我总是在想，要是我没有帮她，让她联系到刘颖倩的话，她会不会就不会死。”

这肺腑之言传到韩其臻的耳朵里，忽然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他却让她伤了心丢了脸，如果他在察觉到自己对夏如雪的不一样之后，早点跟张湘湘说清楚，事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她很感激你的，湘湘，你帮过她，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朝她伸出说，夏如雪一定很感激你，这不是你的错，错的人是墨祁年，是他的逼迫害死了夏如雪，不是你，你的善良让我动容，湘湘，你很好。”

“行啦，不要以为你说几句好话，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只要我还是张家的掌权者一天，张家跟韩家就不会有和好的时候，哼。”

张湘湘打断韩其臻的话，提着裙摆快步离开，她走的很快，一口气走出人群，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她才停下脚步，她低头看看心脏的位置。

“噗通……噗通……”

那个位置传来剧烈的跳动声，好像于鏊跳出胸腔里了一样。

她分明察觉到，自己是因为韩其臻的夸赞而高兴，所以才会这么激动的，那些激动，那些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以至于她只能从韩其臻面前逃离，来掩饰自己的异样。

可是，这种激动，又让她难过。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没出息到极点了，就因为韩其臻的几句夸赞，她就高兴的不得了，险些忘乎所以。

明明已经说过了，要讨厌韩其臻一辈子，这才多久，一个意外之下的对话，就让她忘却了厌恶，只剩下高兴了。

她怎么就……就这么没出息呢。

这一刻张湘湘分明感受到，自己内心那颗，对韩其臻充满爱意的心。

她还爱着韩其臻，一直都爱，哪怕她再掩饰，还是爱的。

可是，他们真的还能再相爱吗？

脑子里快速浮现出夏如雪的脸，张湘湘发出一声沉长的叹息。

她无法释怀于那些事情，而韩其臻，也无法忘记夏如雪，所以，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吧。

耳边忽然传来张湘湘幽幽的叹气声：“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好好保护她呢？我其实，也是希望她好的，她确实过的太苦，太苦了。”

韩其臻惊愕地看着张湘湘，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张湘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皱眉道：“你说你，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夏如雪搅和在一起了，后来，你放弃了我选择夏如雪，这原本也没什么，我丢了脸就当是我遇人不淑，你倒好，人都在你身边了，还能让她再丢一次，现在人都死了，你再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愧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拆散了你们。”

“我没别的意思，当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到委屈。”

墨祁年朝人群里看过去，刘长生已经带着夏如雪走远，压根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他咬牙，怒道：“我不是已经让齐风给你们带话了，有事等明天去公司里谈。”

“既然如此，那你每次在我面前，摆出那么一副委屈的模样做什么，自始至终，我没有对不起你们，是你们对不起我，难道不是吗？”

韩其臻苦笑一声，想要说抱歉，想到张湘湘之前的嫌弃，又闭上嘴巴。

“你这样，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墨祁年自知理亏，停下脚步，“生意场上的事情，那就用生意上的方法来解决，两位既然有意见，那就拿出补偿方案，送到我办公室来，只要不过分，我赔偿就是。”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