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栋梁的话像根两头尖利的牙签瞬间戳破了孙瑾敬和曹翔海的心思，两个人饱含深意地对视一眼，显然是早就都有这个意思，只是哪个都不愿意先开口。

贾栋梁不知道他起了如此重要的桥梁作用，他的每个举动都是出于本真，只是为了不做可笑的“猪八戒”而已，他吆喝着:“小海，你表个态嘛！”

哪怕只是想到这个词，孙瑾敬就觉得浑身不痛快。理由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他认为自己正是这个词的完美例证。

孙瑾觉得自己正在遭遇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家中不得安宁，事业也难以突破。

没错，就是这个词，简直恶毒至极。

贾栋梁听不懂孙瑾敬的话，他突发奇想，竟然建议道:“我们一个有好货，一个有市场，合作多好！”

曹翔海保持着低调，上来先自灌三杯，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请大家多担待，并表示这顿饭他请客，大家都不要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想喝什么随便开。

贾栋梁哈哈大笑，说:“你早说，我定个贵的馆子！”

曹翔海就坡下驴，给足了孙瑾敬面子，端起就酒杯就敬，他说:“回头跟孙哥详谈。”

贾栋梁拍着曹翔海的肩头，说:“曹老板看样子是赚钱了，那你是得请客，得感谢孙哥，没有孙哥怎么有你曹老板，对吧？不过，我说句实话，你那机器真是不行，反应慢死了，上次我买瓶水差点把手指头戳断了。真是奇了怪了，我也是服气，就那样你也能卖得出去！”

孙瑾敬忍不住嘀咕说:“劣币驱逐良币呗。”

隔天，曹翔海就和孙瑾敬谈妥了合作，曹翔海负责市场，孙瑾敬负责技术迭代，投入五五开，利润五五分。

曹翔海说:“孙哥，既然是合作，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人员也都合并管理吧，我请了两个销售员跟我跑市场，这两个人不错，能跑市场能监工。你要是需要，就分一个给你。”

孙瑾敬心思重，他觉得这样看起来倒像是给他曹翔海打工，是可忍孰不可忍。孙瑾敬开动脑筋，迅速想了一个法子，说:“是这样，栋梁也挺辛苦的，咱们两个能合作也多亏了他协调。他本人也有意参股，跟我提了好几回，机器上面的事我跟他负责暂时就够了。”

“下次，你们订好了喊我，我去卖单。”曹翔海客气地附和着。

曹翔海没有阻拦，他追问了一句:“那他具体入股多少？”

草鸡男。

辞职以后孙瑾敬亲自跑起了市场，在市场上初见曹翔海已经投放好的那些落后的贩售机他忍不住发笑。可是，渐渐地，孙瑾敬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些他看不上的破机器正在不断占领市场，令他感到不解的同时又禁不住眼红。他用了好一阵子才想明白，不是只有好产品才能卖出去，而卖不出去的好产品还不如烂产品。他不无懊悔地想当初干嘛要占那小子的便宜呢？真是吃了大亏。

在贾栋梁的撮合下，孙瑾敬和曹翔海终于在一桌吃了饭。贾栋梁不知道孙瑾敬和曹翔海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不想再做那个里外不是人的猪八戒，于是张罗了饭局，做起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