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翔海了解马丽花，他把她拉到一边，说出了实情。

“我在帮孙大哥做事，你别闹，不然你和我两个人都没面子。”

本能亦是底线，底线逢遇挑战，马丽花自然会心焦如焚。从此，马丽花看曹翔海便怎么看都不对劲，怎么看都有鬼了。

她觉得曹翔海说挣钱只是个幌子，也许是背着她将钱花到不该花的地方去了。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前段时间卖肉的老董“买肉”的时候被老婆抓了个正着，两个人吵得差点掀了整个肉摊，马丽花去看了很久的热闹，还趁乱捡了一块筒骨呢。

马丽花是一朵艳丽的单瓣芍药，夺目但单薄，虽然好看但没什么层次。她的生活也是如此，只有浮于表面的吃喝拉撒而已。马丽花对生活的追求尚未脱离低级趣味，相反，她十分依赖食与色，是人类本能的臣服者。

马丽花气哄哄地扫视一圈，她用力向前挪了几步，看见和曹翔海说话的女人走进去的开间里放着两台偌大的机器。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气焰明显下去了些，但仍旧是弹药上膛随时要喷火的模样。

曹翔海嘴巴严实撬不出话，马丽花碰了个鼻青脸肿后也开始动起了脑筋。她照着电视剧学习给手机定位，只要曹翔海外出，她就去菜市场外头找开手机维修店的老顾客讨教。定了三四回位置后，马丽花确认了曹翔海最近常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嘉安新城边缘的行政村，马丽花想不通曹翔海跑到了远郊一个小村子上有什么可做的。就算在那村头一个钣金加工厂门口她亲眼看见曹翔海和一个女人凑在一起说话，她也还是没弄明白。虽然没有铁证，但冲动的血液还是涌上头顶，马丽花捋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孙大哥……哪个孙大哥？”马丽花眨巴着眼睛问。

“跑什么呀！”马丽花恶狠狠地瞪着瞧出不对劲的快步离去的女人，说：“聊聊啊，心里有鬼吗？！”

“有病啊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孙瑾敬。”

马丽花眼睛忽闪得更厉害了。她和乐欢、乔敏的三人是加过微信群的，但因为乔敏始终高高在上很少搭理她们两个，不满的乐欢和马丽花早就弃群私聊了。在马丽花的心里，她觉得乔敏看不起她，那么，也就是说，孙瑾敬也不会看得起她的老公曹翔海。

马丽花皱着眉头，翻着眼珠子，问道：“你给他帮忙？他给你几个钱？！”

曹翔海从余光里感觉到了异样，他反应极快，一个扭身就控制住了马丽花。

“要你管。”

“肯定没给钱呗！”马丽花恨恨地戳着曹翔海说：“你身上血性跑哪儿去了？！他这不是欺负人嘛！”

女人自信起来是天地不怕，不自信起来是鬼见都愁。

马丽花细细回忆了一番，好像曹翔海就是从莫名其妙夜不归宿开始对她冷淡的。马丽花曾经以为那是曹翔海找借口在网吧里头开黑打游戏，她懒得管他，只要不是出去赌钱，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现在再想起来，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