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科特抱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甜甜圈，“噗嗤”、“噗嗤”瞬移到小伙伴身边，夜幕已经开始吞噬这座城市，华灯初上了。

不过这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因为无论是薇尔维特还是科特，都不适合在人群中出现。

即使已经在纽约住了好几个月，薇尔维特在今天才真正看见了纽约。

夕阳西下，少女的剪影落在大厦的尖顶，她一动不动地倚坐着，黑发如幡般在风中飘摇，高悬的暗红色蝎尾缠绕着墙体，却没有投下半分阴影。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起码小蓝魔科特跑回来接薇尔维特的速度就比他从前的要慢上许多。

纽约，NewYorkCity，这座城市。

掘金者会爱死她，犯罪者会对她又爱又恨。

在变种人这一群体中，仅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没有异于常人的外表的变种人属于极少数。

哈得孙河注入大西洋的河口，大陆和海域交织成这座城市的蓝图。

你会在这座城市见到数不清的人种，也会为她可怕、拥挤、破旧的地铁系统发疯。

他们大部分都会生有古怪的器官，过大或者过小的体型，又或者不同于黄白黑等主流皮肤的肤色。

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能正常生活。

……

她比你想象的要繁华许多，也比你以为的要杂乱许多，更比你觉得的要危险许多，比你感知的要安全许多。

少女不得不怀疑，她如果去兄弟会，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被丢在战场上当做人形混淆剂，又或者升个级，被丢到敌方内部当迷惑高层的诱饵。

嘿呀，这和她单打独斗有什么区别嘛。

搞个体户起码收益还能独吞，在废铁王手底下就只能帮忙捡垃圾。

：（

想到这里，薇尔维特恨恨地咬了一大口甜甜圈。

……唔，开心果抹茶味的限量，好吃哎。

因为醇厚的甜味，那对桃核状的竖瞳都享受得变圆了些，淡化了猩红瞳色自带的森冷。

……

薇尔维特已经好久没能尝到食物的味道了。

正常的进食方式能带给她身体上的饱腹感，却无论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唯一特例就是在每次“狩猎”之后。

因为真正的生存需求已经被满足，大脑才愿意吝啬地、施舍般地、释放出一段时间的“无用”味觉。

这种时效通常仅能维持数月，这个“数”可能小于一也可能大于三，根据上一次“狩猎”的成效而定。

好比克劳奇这次，薇尔维特光光打基础就耗费了很久，取得的收获也分外丰厚，让她起码半年不需要费心觅食。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假如她直接放弃这个机会，就不得不再度开始为期数周乃至数月的潜伏——划重点，饿着肚子。

在这个连流浪汉都能领到救济面包和牛奶的年代，很少有人会感同身受地意识到：饥饿真的会让人发疯。

这也是少女几番挣扎过后，依然愿意冒着被蜘蛛侠发现的危险、继续狩猎的原因。

唔，说起来，那个叫彼得的男孩子，究竟会说出些什么呢？

……

“不、不见了？！”

假如把时间拉回到数个小时前，藏在树上的蜘蛛侠可以等到希尔特工，却不能等到脱离黄金鸟笼恢复自由的金丝雀。

希尔特工高高挑着眉头：“对，不见了。”

“——所以你看见了她的脸。”

视频通讯中，她又笃定地重复了一遍。

彼得整只虫都焦躁起来：“这不是重点！哦不对这是重点……她被克劳奇的人藏起来了？”

“可我离开前明明确认过周围没有其他人！是谁带走了她？我们应该……”救她回来。

“恐怕不是谁带走了她。”女特工冷静地打断了蜘蛛侠的叭叭叭，“她恐怕也不是你口中毫无反抗之力的单纯受害者。”

“查一查【红色丝绒案件】吧，你家AI的速度估计比我给你发邮件的速度要快的多。”

在彼得·帕克茫然的“啊？”声中，战衣AI姐姐凯伦已经迅速将一系列图片报告投射到了他的镜片前。

甚至包括FBI官方刚刚更新的最新一条隐蔽记录，凯伦还非常贴心地为他划出了重点。

看见标红放大的文字部分，彼得·帕克更加茫然地又“啊”了一声：“克劳奇极度偏爱金发……呃……蓝眼……的纯洁……少女？”

可他看见的明明是黑发红眼？？？

而且，虽然说出来有刻板印象的嫌疑，但“毒蝎尾”和“纯洁”……

Excuseme？？？

是克劳奇瞎了还是我瞎了？

不知道为什么，彼得下意识没有把“那个小姑娘有蝎尾”这个特征说出口。

希尔特工非常敏感，她迅速从蜘蛛侠的古怪语气和停顿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所以你看见的果然不是金发小天使。”

小蜘蛛：“……”

被女特工支配，不敢说话。

“我们之前就怀疑红丝绒有类似魔形女的能力。”希尔低头在什么记录仪器上写写画画，“也许得再加上一个瞬移——鉴于变种人能力的单一与唯一性，她应该起码还有一个帮手。”

彼得瞬间回想起了他进入地下室前凯伦检测到的、另一个消失的生命信号。

“所以你看见了什么款的？男孩。”

希尔结束记录，大概因为不怎么忙，还有心思和蜘蛛侠打趣。

“红发？棕发？黑发？哦是黑发的，看来是个亚裔美人……不是？那是混血？”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的彼得：“…………”

他憋屈地小奶音都颤抖起来：“你们女特工怎么都这个亚子QAQ”

对面黑发的女特工勾出一个很淡的微笑：“那还是罗曼诺夫比较擅长这个。”

话音刚落，双方都微微一愣，片刻后，他们佯装自然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挂断通讯前，彼得注意到希尔的唇角抿得很紧。

……

时间再推回到现在。

大厦楼顶，红眸的少女已经啃完好几只甜甜圈，她一小口一小口，用手掌在下巴下接着碎屑，时不时舔舔唇角，吃得非常珍惜。

小蓝魔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怀中抱着装满甜甜圈的纸袋，整个人缩得小小一团。

他身上还套着伪装成普通人用的大兜帽风衣和口罩，内兜里小心翼翼塞着为数不多的纸币与硬币。

纽约即将进入秋季了，夜风其实已经很冷。

之前的地下室有恒温系统，不愿意红丝绒离开自己视线的克劳奇根本没有为薇尔维特准备合适在外面穿的外套，她身上这一件还是科特刚刚买回来的。

其实薇尔维特的身体素质很好，科特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买回来的砖红色羊绒小开衫又精致又软和，一看就价值不菲，掏空了他们两人的小金库。

薇尔维特还发现，小伙伴没有吃甜甜圈。

她眨眨眼睛，用肩膀去撞科特的胳膊肘，等他一脸茫然地看过来后，努努嘴示意他伸手去掏她的外套口袋。

小蓝魔小心翼翼地缩着尖指甲，从柔软脆弱的织物里勾出一条华美的古董项链：菱形的宝石、流畅优雅的线条、岁月留下的珍贵痕迹。

“那个恋.童癖手里最值钱的收藏。”薇尔维特笑嘻嘻地朝他眨眼睛，“拿上这条战利品去地下酒馆找卡利班，他能出起码这个数。”

小蓝魔明黄色的眼眸顿时变得亮晶晶的，漆黑长尾在身后一晃一晃，整个人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

流浪变种人互相之间其实也是有一定联系渠道的。

卡利班是黑市里一家酒馆的老板，也是变种人流浪者团队【莫洛克】的成员，他的能力是感知并追踪一定范围内的变种人。

薇尔维特并不怎么信任他，但他手里的消息确实真实有效。

数年来，他们断断续续也有过几次交易，大部分都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猎物”。

——毕竟即使人人都爱红丝绒，人人中也是有人上人和不如人之分的。

但这次克劳奇暴露在那么多视线下，薇尔维特怀疑自己的身份会有一定的暴露。

以卡利班的商人本性，他估计完全不会有“要为她保守什么秘密”的职业情操。

所以找到新的消息渠道迫在眉睫。

好在隐藏副本的奖励可以预支。

【请问是否确认使用隐藏副本预支奖励道具，智能客服J（休眠中）所需唤醒能量X1？】

薇尔维特：“dei”

【您已使用智能客服J（休眠中）所需唤醒能量X1】

……

[智能客服J接入中……]

[嘀——唤醒度达成，智能客服J接入成功]

片刻后，一道优雅、标准、温润里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沙哑、足以被录入标准英伦腔调词典的男性AI嗓音，被夜风送入薇尔维特的耳膜。

“Hello……”

似是因为刚刚复苏，他微微地迟疑着。

“Miss？”

但她的猎食方式注定了她无法与X战警和平共处。

捡垃圾的兄弟会好像也不错，但艾瑞克·兰谢尔招人的标准真的好简单粗暴不做作。

哦，不对。

在某些地区还是可以的。

第五章纽约

比如西彻斯特的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又比如万磁王由废弃仓库搭建起来的兄弟会。

前者非常酷炫有着古堡和战机，后者十足寒酸还要自己挖地。

单就生活水平而言，薇尔维特其实很乐意被温和派的光辉照耀，顺带感受一下被期末考试支配的恐惧。

无与伦比的天际线切割了自由女神手上的火炬，斯塔腾岛的方向有一家三口钓上了巨大的海鱼正在欢呼……

布鲁克林大桥长而笔直，第五大道的橱窗秀宛若瑰丽华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