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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前奏(完)

  • 作者:红桃骑士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14:33:28
  • 字数:17032字

“呃,我……”她有些不自然的摆弄着手指,无处安放的抚摸着墙壁上悬挂的画框,却听树脂的框架在她的手下发出一声断裂的哀鸣,随即摔落在地,玻璃砰然碎裂满地。

沉闷的撞击声就像一把巨锤砸落,引得一阵心悸。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是爱丽丝不断拍打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蚊子,这海边不仅风大而且蚊子特别多,她又一直躲在树桠之中,场面更是惨烈,早知道就多带一条丝袜套在头上了……

捶了捶有些酸麻的腿,她从树上一跃而下,故技重施的拆墙进入,整个过程还不到五秒,技术比起当年更加精进。

“啪。”

爱丽丝僵硬的转过身,雪白的身影映入眼帘之际,久远前的往事翻涌而来……

爱丽丝难以接受那样的一个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就好比魔戒中的精灵在伦敦市区骑摩托车一样诡异,天啊你们能想象那种场景吗?

眼前的矛盾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她认错了人,或者根本是她一厢情愿的将人想象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她从未了解过雪女,不是吗?相识不过十天而已,到底是什么给她的自信,自己所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

她瞥了一眼满地狼藉,干笑两声,“没控制好力度……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对,惊喜。今天是……世界保健日。”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想扶额,跟世界保健日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在空旷的长廊中犹如瓷器相碰的玎玲般清脆悦耳,她永远都是这样的轻声细语,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意料之外的语无伦次令她自己都有些懊恼,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却十分没有底气:“呃……你还记得我吗?”

雪女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依旧轻言细语:“是你?”

爱丽丝顿时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还记得,否则自己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她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是幻觉!

爱丽丝的脸色沉了下去,冷声喝道:“滚出来!”

无人回应。

她怒极反笑,原来她千里迢迢所赴的只是一个陷阱,只要稍微利用一下感情就能让她像个傻子一样主动入局。

“很好……这是你们自找的。”

她阖上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自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触及的一切皆化为虚无……

与此同时,距离别墅半里之外的高地之上,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惊叹而感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武器可以做到这样?”

“那武器不正在你的眼前吗,杰森。”大腹便便的男人双手叉着腰,如果他还算有腰的话。

“约翰逊,你真的确定‘那个东西’可以制服她吗?”

“哈哈哈。”约翰逊大笑几声,眼中尽是不屑,“在古罗马时期,罗马人建立斗兽场,将危险的凶兽放入其中,任其撕杀。杰森,这就是人类最聪明的地方,永远将自己放在安全的位置,不会让危险涉及到自己。”

就在这时,两架直升机自空中逐渐降落,杰森上了其中一辆,“那么祝你好运,约翰逊。”

随着轰鸣声的远去,那辆承载着杰森的直升机很快飞远,只剩体态肥硕的男人留在原地。

“懦弱的男人。”约翰逊嗤笑一声,下巴上的横肉都堆积在了一起,再次看向本来别墅所在的方向,那里只剩下一片突兀的空地。

一个身材纤细的金发少年走上了高地,他的身高勉强到约翰逊的肩膀,皮肤在月光下几乎白得透明,一张削瘦的脸上架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面孔。

约翰逊看着他说道:“抓住那个女人,留活口。”

少年颔首领命。

……

拆了一座别墅又毁了半片树林后爱丽丝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大概是从想把主使者做成刺身过渡到可以留一个全尸的地步了,她不会介意有人欺骗她,但她不能容忍他们拿雪女骗她。

高处的海风更是强烈,携带着大海神秘危险的气息拂面而来,于黑暗中吹得她衣角翻飞,突然间一束强烈的光照从上方射下,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挡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此地距离悬崖已经不远,她几乎可以听见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没有水中舰船没有空中火力甚至没有重型枪械,唯一的危险来源居然是一个身高不足她的孩子。凭什么,凭他也是变种人吗?

还是说……

“真遗憾这件事还是拿不上台面,可惜我还期待过世界第一大国会拿出什么新奇玩意儿来对付我,结果还是你们这帮臭鱼烂虾。”

其实就算到了今天,她也并非是美利坚的通缉犯,至少在政府的记录里她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而会有特工追捕她一直都是因为有些人在假公济私。

约翰逊混黑白两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样幼稚的言语攻击根本无法让他的内心产生一点波动,当然也可以说他的脸皮太厚了——“女士,我只是想邀请你参加一个晚宴,可惜那些美酒与料理都随着房子一起化成灰烬。不过还好,这最重要的一道菜还好端端的站在你的面前。”他脸上的肥肉随着扩大的笑容颤了颤,在探照灯明亮的灯光下更是油腻,“请允许我向你隆重介绍——零号兵器!”

单薄得像是一张纸般的少年默然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重瞳。

爱丽丝的瞳孔猛然收缩,她的声音几乎在颤抖:“你们……”

“哈哈哈……”约翰逊大笑着,手舞足蹈的介绍着他的杰作,“用怪物战胜怪物,多么美妙的创意。我训练了他三年,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进行洗脑,噢这本该是件容易的事,但你知道,他的能力也很麻烦,一开始他很抗拒,但孩子总要听大人的话,不是吗?”

爱丽丝不是会在敌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人,但她的心中难免愧疚,这帮混蛋是追捕着她才找到了小马丁,是她害了这个孩子。

她压抑下心中的情绪,语气冷酷而平静:“卢卡斯,你还记得我吗?”

方才十岁的少年早已是代号为“零号”的兵器,除了他的主人,他不会再回应任何人。

“哦,对了。”约翰逊浮夸无比,“说到记忆,女士你的记忆似乎并不完整?人格分裂,多么有趣的事情。”

有了零号的读心能力,他甚至比爱丽丝自己还要了解她。

何况从一开始就是他命令零号去唤醒她内心深处被封存的东西,否则区区伦敦何至于令她精神崩溃,那时她在大本钟内见到的金发少年亦是真实,正是零号兵器——卢卡斯·马丁。

话已至此,爱丽丝又怎么会听不出话外之意?原来他们从不肯放过自己。

那边约翰逊还在继续炫耀:“零号的精神虽然强大但身体却很是差劲,不过我们还是研制出一种血清来增强他的体力,好让他能承受得住洗脑与训练。女士,你知道这血清出自哪里吗?它就是从你的血液中提取的!”

爱丽丝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虚握成拳,她的血……

“可惜血液样本太少,很多实验无法继续进行下去,而注射血清的实验品中也只有零号接受最佳,其他的多少都发生了一些状况……”约翰逊遗憾的语气转而变得兴奋,“只要你肯加入我们,我们不仅可以为你治好你的精神疾病还可以利用你的基因拯救这世上的许多人,那些残疾人、先天缺陷者、甚至于癌症患者,他们都可能会被治愈!这件事一件改变世界的伟大成就!”

“抽了我两年的血还不够是吗?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阴冷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突然间捂住额头流露出痛苦挣扎的神色,缓缓跪倒在地。

约翰逊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不知好歹,零号,给她点儿厉害看看。”

“爱丽丝!”

艾瑞克停在她的身边,还止不住的喘着粗气,天还未黑的时候他就到达了多佛尔,但要在这么一大片人烟稀少的崖滩上找一个人并非是件容易的事,直到不久前他被湮灭的别墅区所吸引才找了过来。

他不断的喊着她的名字:“爱丽丝,醒醒!”

然而那些不属于她的破碎的记忆如同尖锐的玻璃搅拌着她的大脑,其中的恐惧与痛苦被无限放大,让她深陷意识世界中了。

艾瑞克仇视的眼神直逼约翰逊,他当然认出了小马丁,因为那是他唯一所邂逅过拥有重瞳的人,眼下的情况一目了然,有这个能进行精神控制的变种人在,她一定是被什么吸引到了多佛尔,才会落入这种境地。

“多感人啊,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能震撼到我,那么的义无反顾又愚蠢至极。”约翰逊冷笑着,“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不如就操纵着她与你战斗,这太棒了不是吗,就像古罗马斗兽场一样!”

“虽然我相信你不会舍得杀了她,但为了防止意外。”他看向沉默的少年,“零号,将女人带回来,男人的尸体丢进海里。”

他说完就想走,艾瑞克怎么会同意,然而破空的一道拳风直冲他面门而来,阻断了他的行动。

爱丽丝站了起来,转眼之间她的神色变得平静,无视他的一声声呼唤,她的攻势如暴雨般猛烈而密集!

“爱丽丝!”

艾瑞克匆忙招架,然而他得天独厚的变种能力使得他一直疏于近身格斗的训练,自从年少时能力觉醒后他就几乎失去了与人硬碰硬的机会,平时的锻炼也只是维持一个强健的体魄,此时要他与爱丽丝这种战斗经验丰富并且精通多种格斗方式的人进行纯粹的肉搏,结果毫无悬念。

这些年来,在他出去奔走的时候,她也并非留在旅馆里混吃等死。

腹部遭遇的重击令他一瞬间痛得弯下了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后他再次紧盯向她的眼神凝重起来,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她打死,如果他还不肯出手……

光束强烈的探照灯下长身玉立的女人的影子被拉得欣长,她脑后用来束发的长针闪烁着金属尖锐的光芒。

他如果要杀她是多么的轻而易举,但就像那个该死的胖子说的一样,他不可能做到。

那就只能……杀了控制者!

高地之上,承载着高压线的金属支架蓦地开始颤抖,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愈来愈大,艾瑞克紧咬牙关,只听一声巨响,高架四分五裂!

零号当然不可能站在那里等待攻击,他早已来到了爱丽丝的身边,又令她保护自己,这更是让艾瑞克无法放手一搏。

那就先压制住爱丽丝,再去杀他!

爱丽丝的攻击已至身前,艾瑞克心一狠,一段钢筋以肉眼无法识别地速度自她身后飞射而来,毫不留情的插进她的左腿,钉入地面三分!然而她却像没有痛觉一样当即将其拔出,动脉受创,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她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扔了出去,那段钢筋随即也被她对准他投掷而出,却在空中诡异的改变方向,飞出数十米远后镪然落地。

零号上前几步来到爱丽丝的身边:“杀了他。”

女人同样麻木道:“遵命。”

她拔出了脑后的长针,长发倾泻而下,平静的目光投向再次站起来的男人——

艾瑞克瞬间睁大了双眼。

爱丽丝的一条手臂死死的勒住零号的脖子,另一只手中紧握的长针深深的刺入他的太阳穴,少年单薄的身躯在她的怀里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她弯下了腰,将头埋在了金色的发丝间,深深的喘息着,“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

那双异于常人的重瞳里流下了一行眼泪,原来变种人的眼泪与人类也并无区别……

手臂垂落,少年再无生息。

爱丽丝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尸体从她的怀中滑落倒地,她踉跄着向前的走了几步后靠在了飞奔过来的艾瑞克的身上,龇牙咧嘴的抱怨着:“疼死我了,你还真下得去手……干的漂亮。”

艾瑞克有些不知所措的扶着她:“……你没有被控制?”

“那是演戏啊!我如果被控制还会跟你肉搏?而且你真觉得你可以跟我打这么久?”www.九九^九)xs(.co^m

艾瑞克恍然大悟:没错,她一直都在留手,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他因为愤怒所以忽略了这些……

“该死!”眼神扫过她完全被血染红的下半身,他神色一变,匆忙蹲下寻找伤口,却被她拉起,爱丽丝头疼的挥了挥手:“没事,死不了。”

虽然走路仍是一瘸一拐,但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嘴里仍在骂骂咧咧:“作者是不是在玩儿我,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一根钢筋居然可以同时穿透动脉和骨骼?这让那些一直在辟谣犯并不能用枪精准的打中绑架犯四肢的警察叔叔怎么办,他们会哭的吧……”

艾瑞克瞥了一眼尸体,“现在怎么办?”

“在你说出这个问题之前你的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吧……当然是去打那个死胖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她生气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无辜的小马丁……

靠在他的怀里,她望向仍旧温热的尸体,难得会流露出悲伤:“我似乎总是在给人带来灾祸。”

艾瑞克轻吻了她的发顶,“我们同样。”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次,起身说道:“走吧,送他归西。”

……

白色悬崖,多佛海峡最美丽的景色之一,在高达上百米的平整崖壁是有着黑色燧石条纹的白垩岩石,它的形成几乎可以追溯到1.45亿年前的晚白垩纪,那是由死去的微生物与堆积的贝壳一层层变化而来,这片特别的土地上也盛开着最为繁密的花海。

然而在这漆黑的夜中,美丽的花朵都黯然失色,唯有夜空中的一轮冷月散发着冰冷的色彩。

悬崖之上,一架直升机在一旁待命,约翰逊就在此地等候着零号的复命,突然间他脸色一沉,确实是两个人前来,却没有零号的身影!

“Sonofabitch!”爱丽丝皮笑肉不笑,“我要扯出你的肠子将你吊在那该死的大本钟上,你很喜欢它,不是吗?”

约翰逊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他该怎么逃出生天?!

“先留他一命。”艾瑞克声音沉冷,“我们需要逼问出幕后之人。”

“好……那就先砍掉他的四肢,否则他如果逃跑不是很麻烦吗?”

约翰逊心跳如雷,但仍是强装镇定:“你是在迁怒吗?别忘了,是你杀死了卢卡斯马丁!”

“原来你还记得他的名字?而不是见鬼的零号吗!”

随着她的一声冷喝,他们脚下的大地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

没有怒发冲冠,也没有面目狰狞,但我想此时她的愤怒并不亚于世间上的任何一种。

艾瑞克轻轻皱了皱眉头,他想劝她冷静,但显然她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约翰逊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自己,唯有抱着一丝侥幸拿出了最后的筹码:“难道你要连自己的家人也杀了吗?”

家人?爱丽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但显然这句话不会是对他所说,因为他所有的家人都早已死在了奥斯维辛。

艾瑞克同样疑惑,听她说道:“我没有家人。”

但约翰逊不会说这种低级的谎言,只见从直升机上被推下来一对苍老的男女,他们惊惧的眼神在看到爱丽丝的一刻瞬间爆发出极度的怨恨。

艾瑞克问向她:“他们是谁?”

她不假思索:“我不认得他们。”

此言一出,那两个老人顿时喊道:“你不认得我们?我们养育了你七年!”

“就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才会被杀死!”

十数年前的记忆翻涌而来,爱丽丝难以置信的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如果你们不提我差点忘了,就是你们将我卖给了FBI,逼得我四处逃亡。”

艾瑞克一听也明白了,怪不得她从不提起家人,这对于她而言还不如没有。

约翰逊手中的枪已经抵上了老人的脖子:“他们可是你的家人,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吗?”

爱丽丝点头:“你说的对,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会用你的鲜血来祭奠他们的灵魂……不!”

变故横生!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恐惧的祈求着:“不……别伤害他们。”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景象震住了,只有约翰逊最先明白了,他大笑起来:“好,太好了!”

艾瑞克不解的按着她的肩膀:“爱丽丝,你怎么了?”

在他惊异的目光中女人的眼中流出一行清泪。

“不……不要伤害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有约翰逊明白,人格分裂,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软弱的莉莉。

他劫后余生的大笑着:“那你走过来,让我的属下为你进行麻醉。”

她点头,真的迈开了脚步,但艾瑞克怎么可能同意,不明所以的他限制了她的行动,而她却在约翰逊的威胁下又惊又惧的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约翰逊已经放开了两个吓傻的老人,任由他们退到一边跌坐在地上,他微笑着冲她张开了怀抱:“好孩子,快过来。”

莉莉止不住的发抖,她带着泪光的眼睛看向养育她长大的老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不能让人伤害他们。

就算……他们并不爱她。

但艾瑞克不可能任由她自投罗网,他不顾她的剧烈挣扎也要阻止她,眼下再没有演戏的必要,那她到底是怎么了?!

“你放开我!”莉莉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唯有恐惧,但她又怎么能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眼看艾瑞克要将她强行打晕带走,却在此时听见了一道沉闷的断裂声——先前被爱丽丝发泄过的悬崖终于承受不住了。

地面下陷之际,莉莉猛地将人推了出去。

“不!”

悬崖断裂摔落入海,扬起漫天灰尘,惊天动地的庞大声响盖过了一切,哭声、叫喊声,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艾瑞克跪坐在新的断崖之旁,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一块岩石缓缓沉入水中,就算灰尘进入了他的双眼,让他几乎想要流泪。

“她该死!他们都该死!”唯有两个幸免于难的老人狂欢着,也许他们早就已经疯了,在承受这么多苦难后,在失去了一切后。

他们也是可怜人,但谁又是该死的人呢?

艾瑞克平静的神色突然出现一丝狠戾,他泛红的眼睛瞪向他们:“她不会死,她没有死!”

“哈哈哈哈……”老人手舞足蹈着,嘴里反复重复着:“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这就是她要救的家人。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又一步,稳健的转身离去。

冰冷的月光下,两道疯癫的人影瘫倒下去,再没有站起。

……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这一场大雪似乎不会停止了,在这圣诞的前夜大街小巷上无比安静,人们都回到家中相聚在一起度过圣诞晚宴,唯有一家小酒馆仍亮着灯。

一个披着风雪的男人推开了酒馆的大门,他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摘下落了一层积雪的帽子放在一旁,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

他说道:“一杯威士忌。”

圣诞前夜,酒吧里只剩下老板一人,她抚了抚垂在胸前的棕色长卷发,对他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将酒杯放在他的面前,“初来乍到?向东走过一条街,有一家旅馆还开着。”

男人喝下一口酒,抬眼看向女人:“酒吧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怎么还不关门?”

女人垂眸的目光风情万种:“我又不过圣诞节,与其早早回去,还不如留在这酒吧内,或许可以遇到像我一样的人……”

“像你一样无家可归的人吗?”

“你说话可讨厌。”女人娇俏的笑着,她的眼神扫过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但总归不是你这样的人。”

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她可不要。

男人露出一个微笑,却还不如门口堆积的雪人来得真诚,饮尽这杯酒后他道了谢,离开了酒吧。

……

艾瑞克来到酒吧老板所介绍的旅馆,住进了一间朴素的客房,并不挑剔居住环境,只要干净整洁并且足够安静就好。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睡不安稳。

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女人拖长了声音,“休息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再怎么想也无法改变了。”

这是她能说出来的话,对吗?

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边有些失神。

窗外的雪仍在下,似乎有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吹得他的心空落落的。

他眨了眨眼,起身去拿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放在床上,这里面并没有装很多东西,他总是轻装上阵,能舍弃的东西都会被他舍弃。

点燃一张纸扔进铜盆,火光映在脸上当然会感到温暖,但这温度很快就会失去,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可以永远留下来,他早就该习惯了——

他所拥有的一切终将失去。

将一块包裹着雪晶的琥珀扔进火盆中,火焰在一瞬间烧得更旺,他垂下眼,捏上手上的戒指,平静的神情似乎有着很短暂的破裂,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怀念、也许……也许什么都不是,那只是火光照映下的错觉。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谁离开另一个人就会活不下去。

他将戒指扔了进去。

火光熄灭,他关上灯,一片黑暗中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渐渐睡着了。

“记住了,下次伪装成她的时候别再让人随便接近。”

话甫落,白色的人影几乎化作一道残影倒飞出去,撞碎了一道墙壁才摔落在废墟之中,不省人事,再次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女孩的影子,那分明是一个身穿西装的黑发男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先跟我来。”

雪女说着拉上爱丽丝的手,令后者一瞬错愕,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哇哦……这么热情?”

夜深人静,多佛尔海岸上只有海水拍打崖岸的声响依旧澎湃,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夜空之中,将繁密树叶间女人的脸微微照亮。

她手上用力拉住雪女,“等等,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少女回眸静静地看着她,淡琥珀色的眼中看不出情绪。

爱丽丝放轻了呼吸,抬手撩过她脸颊之旁的白发,如同细碎的初雪般微凉,可是那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发上,仿佛能令人产生温暖的错觉——

别墅内部灯火通明,但除了守在大门口的两个黑衣人保镖外几乎没有什么守卫,这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暴发户的家,看那浮夸的吊灯那浮夸的地毯那浮夸的壁画,这里的一切都写满了“浮夸”这个字,资本主义的铜臭味都快把她熏晕了。

而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像是雪晶一样冰冷无暇,她离群索居、她神秘莫测、她难以接近,她就应该待在不为人知的深山老林里与晨雾和清泉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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