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楷一个激灵，差点儿伸手去捉森森那调皮的小手，幸好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克制住自己回应般地在森森的颈边蹭了蹭：“……那，你来给我戴。”

森森接过周泽楷从浴袍的口袋里面掏出来的那条项链，检查般地翻看一下后，便要将之戴回到周泽楷颈间——未果。

森森打了个呵欠，看起来清醒了一些，她摇了摇头，拉开门示意周泽楷有事的话进屋说——但周泽楷拒绝了。

“苏沐橙也在，我不太方便进去。”说起这个，周泽楷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来敲门，苏沐橙没拦着森森过来开门就算了，可是以她今天那超级黏人的表现看，她居然没有跟着森森一起过来……睡着了吗？

周泽楷有些歉意：“已经睡了吗？抱歉。”

森森“呃”了一声：“所以才说，让你戴着那条项链不要摘嘛。”这样说着，她突然就伸出手，摸了摸周泽楷脖颈及锁骨附近光滑柔韧的皮肤。

“……”周泽楷顿时心塞：安眠曲什么的，原来他不是唯一享受过森森唱歌安抚待遇的人吗？本来还想用这个来刺激一下张佳乐的……

周泽楷心中委屈，脸上顿时就显出来了，森森见了一愣，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青年尚还带着些水汽的英俊的侧脸：“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周泽楷眨了眨眼睛，提醒道。

森森推拒的双手顿时就停在了周泽楷胸前，短暂的沉默后，女孩儿摸了摸他发尾湿漉漉的后脑勺，犹豫着问：“那，我也给你唱首安魂曲？”

奈何周泽楷的胃口可比苏沐橙要大多了：“你又不能每晚都唱给我听。”青年意有所指道。

“嗯？”森森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周泽楷弯起眼睛笑了下，从另一边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说好的交换。”

森森送给周泽楷的是一条表面看来仿佛是银质的项链，项链底端坠着的是镂空的吊坠以及包裹在其间的翡翠样的宝石；周泽楷回送森森的则是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异常简洁的款式，只最底端坠了一颗相同材质的小心心。

周泽楷就着森森的动作蹭了蹭她温暖的掌心，然后又俯下身去，伸出手臂将森森拥入了怀里：“……我也睡不着。”感受到森森猛地一僵，似是正纠结着要不要挣脱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周泽楷遂故技重施，将脸埋入了森森温暖馨香的肩颈处，喃喃着道。

“好了。”周泽楷伸出食指，拨了拨项链底端刚刚好垂在了森森锁骨中间的那颗小心心。

属于金属的微凉与属于肌肤的温热同时传递到敏感的指尖，青年定定地盯了自己的指尖一会儿，好半晌，才仿佛若无其事般地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

森森对周泽楷那过于丰富的内心活动大概是一无所知的，此时她同样将手绕过周泽楷肩颈，为他重新戴上了那条她送给他的项链：“以后要一直戴着哦！……如果再有心神不宁的情况出现，记得给我打电话。”

周泽楷“嗯”了一声，觉得以森森表现来看，这条项链应该是有什么静气凝神之类的功效，就像佛珠啊玉啊翡翠啊那些——大概率是没有实际作用的骗人玩意儿；但，既然这是森森送他的……

交换完“信物”，森森又问周泽楷还有没有其他事。周泽楷见森森掩唇打了个呵欠，一双漂亮的眼睛水雾迷蒙，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不禁伸手捋了捋她鬓间散乱的发丝：“你们是白天的飞机还是晚上的？”

森森随口道：“晚上啦——咦？”女孩儿一愣，接着猛地抬头看向周泽楷，手指虚虚掩住唇，一副略显无措的样子。

周泽楷见状，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森森犹豫着眨了眨眼睛：“呃，你……知道了？”

周泽楷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黄少天在微博上说的。”

森森顿时鼓起脸颊，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周泽楷有些手痒，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接着又在她瞬间“超凶.jpg”的目光中一脸无辜地望过来：“所以你果然是想瞒着我？”

鼓起的脸颊顿时泄了气，森森嘟起嘴巴，目光心虚地游移了一瞬：“……哪有？”

周泽楷捧住森森的脸，将她的视线强行固定在了自己的方向：“那就邀请我一起？”

森森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行！”

周泽楷追问：“为什么？”

森森皱眉：“呃……”

女孩儿支吾了半天，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周泽楷于是挑起眉：“想好了吗？——没想好？——你真的有在想吗？——有？”

青年被森森难得“苦大仇深”的表情逗得笑起来，眉眼弯弯，看起来阳光灿烂。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

“再想不出来，我可就要……”周泽楷的目光在森森的脸庞间打了个转儿，随即他微微眯眼，勾起唇角道，“吻你了。”

森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在周泽楷骤然凑近的面庞威胁下，她深吸口气伸手挡住青年那充满了压迫感的形状优美的唇，一鼓作气道：“因为要避嫌的啊！”

周泽楷闷笑两声，拉下森森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先是在她掌心飞快地偷亲了一下，然后，顶着森森谴责的视线，他眨了眨眼：“避嫌？——你怕张佳乐吃醋？”

森森再次露出气鼓鼓的表情，转了下手腕试图从周泽楷的禁锢中脱身而出——未果。青年牢牢握住女孩儿的手腕，温热的吐息若有若无地氤氲在那过分敏感的肌肤间：“可同行的还有黄少天和孙哲平……他们和我有什么不同？你为什么不怕张佳乐吃醋？”

“少天是我的朋友。”森森辩解道，“至于孙哲平——”她顿了顿，续道：“孙哲平是张佳乐的朋友。”

周泽楷摇了摇头，为森森这不知是太过天真，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法感到了一丝丝好笑，以及，不甘：“——你真的相信会有人毫无绮念地同你做‘朋友’？”

森森闻言，莫名其妙地望了周泽楷一眼；周泽楷无奈但又隐隐有所意料地发现，女孩儿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而不是对爱慕者的心思心知肚明，只是因为不想接受，所以才故意无视或歪曲——森森到底是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怎样不可理喻的错误认知啊？

挑拨失败，周泽楷利落地将话题转移开——反正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

“我想和你一起去度假。”周泽楷说，“就算要避嫌，但，既然你是和另外三个‘朋友’一起的，那么再多一个我……”

森森立刻摇头否决：“不可以！”一边说，一边在胸前做出“拒绝”的手势，同时她的表情渐渐严肃，皱起眉头道：“别闹了，小周，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答应的。”

“……”虽然隐有意料，但，当森森态度如此坚定地拒绝……周泽楷垂下眼睫，轻轻地“哦”了一声。

“是吗……”青年像是有些出神，停了一会儿才又撑起笑脸，勉勉强强地向着森森笑了一下，“我明白了。”

森森顿时就又心软了。

“小周。”女孩儿欲言又止，迟疑着将手搭在青年的肩头，试探性地拍了拍，“你……我想我，应该并不值得你这样——”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周泽楷打断了森森的劝诫，低声但态度坚决地道，“我不求你必须接受我，我唯一的期望是……”

顿了顿，周泽楷复又将森森拥入到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仿佛有些低落地喃喃恳求着：“不要因为我的心意而过于抗拒我，好吗？……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一定改。”

“——别再像上次那样故意消失了。”

小周，一件事情拿来讲两次，试图在已经得到过一次承诺后再骗来一次，甚至连套路都不带换的——偏偏他的套路森森就是吃，啧啧啧啧心机。

“如果张佳乐介意，你就可以不戴。”周泽楷体贴地接过话头。

“我觉得张佳乐肯定是会介意的……”森森小声嘀咕了一句，乖乖不动任由周泽楷靠近过来，将那项链戴到了自己的颈间。

“款式太简单了点儿。”周泽楷说，“但，我看你平时几乎不戴首饰？”

不说项链，就是张佳乐高调送给森森的那枚戒指，见面以后他也没在森森的身上发现过；至于其他的手链、腕表、红绳……她甚至连耳洞都没有；唯一有机会出现在森森身上的首饰可能就只有发饰，又或者是胸针等衣裙间的点缀了。

森森显然已经睡下了，过来开门的时候长发披散，睡眼惺忪，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周泽楷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道：“小周？……怎么了？”

闻言，森森下意识摸了摸右手中指：“……嗯。”

森森的反应有些出乎周泽楷的意料，他不禁多观察了一会儿森森的手指，顿了顿后才道：“我帮你戴上？”

森森打量了一下礼盒中的那条项链，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条，想了想，她同意了：“好吧，但，记得我们说好的——”

周泽楷看了看手机，发现距离他与森森分开刚刚过了一小时，期间还要洗漱和整理……睡得这么快？

森森“哦”了一声：“因为沐橙说她最近很累，睡眠质量不高嘛，我就给她唱了首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