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清楚，那只是假象。

根据热能监测，显而易见，她还活着。

他皱着眉，不置一词。

钟塔只有一个出口，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要进入别人的领域，尤其是阴险狡诈的军|械库，他们不清楚这其中究竟会有多少埋伏等待着，情况尚且不明。

素来是队伍中最稳妥的蝙蝠侠尤其看中细节，在进入钟塔前他便事先用了热能探测器确保里面的情况，显示出来的画面只有一名活人在正中央，看姿势大概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歇息。

她翘着腿，肩膀一动不动，宛如不需要呼吸，只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坐在原位。

直至踏上最后一格台阶，视野渐渐开阔，他们率先触见前方玻璃窗投进来的稀薄月影，照亮了地面的血迹，钟楼内部乱七八糟，随处可见的血迹携夹着不明生物的碎肉。

扑鼻而来的恶臭令杰森忍不住皱着鼻尖。

蝙蝠侠迅速递给同伴们一个眼神，接收到讯号的小鸟们连忙散开，摆明了要将其团团围住，绝不给她一丝逃离的机会。

军|械库身着一袭黑色制服，她坐在一把不符现代的古旧椅子，高出她一截的椅背边沿勾勒着极其精美的金边已然脱落些许。

风衣衣摆半搭半落在椅子边缘，她低着头，抱着一把状似双头刀一样的物件，戴上的兜帽默然遮住了她的发丝，胸口处暴露的大片肌肤透不出一丝血色，绿色的吊坠在月光下微微闪烁出微光。

“军|械库……”布鲁斯的声音在变身器的影响下低沉又沙哑，更像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投降吧。”

坐在椅子上的军|械库仍旧维系原样，好似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就在背后的罗宾悄悄接近之际，她忽地动起来，右手的速度快到近乎难以捕捉，一把攥住了罗宾伸过来的手臂。

“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应该让死人得到安息？”

如热能检测器所见，军|械库确实坐在正中央，但看似休息又不像，仿佛只是坐在原位静候着谁的到来。

军|械库右手一转，第二把刀跟了上来，夜翼下意识缩了一下瞳孔，出动另一卡里棍，但意料中的刀刃并未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军|械库的左腿，她一脚踹上对方的肚子，迪克还没来得及稳定身形，她手里的刀再度闪过，以劈开月光的架势朝他的脖子挥动。

就在这时，她悬在半空的右手忽地改道，乍然远离了夜翼的颈部，挡住一声脆响。

刀背上有什么东西被弹飞，枪声刹那破开禁忌，打破了这场无人用枪的场面。

红头罩端起双枪继续射击，火舌从枪口喷发出来，军|械库不慌不忙，旋身施力踹开前方的夜翼，双刀在呼吸间并拢成期初的双头刀，刀刃在月光下以军|械库为中心点飞速旋转，如同一堵坚硬不可摧毁的铁壁，将子弹一一触落。

罗宾毫无默契的无视红头罩，持着小太刀和子弹齐齐再度扑向军|械库，被迫停止射击的红头罩骂了一声操，军|械库的双刀在一瞬间完成解体，接住了临面而来的刀刃。

蝙蝠侠这时已经甩出一枚蝙蝠镖，还不抵军|械库分毫，就被她的另一只刀给弹飞。

………………这简直就是作弊神器。

红罗宾在一旁伺机而动，罗宾凭借短小惊骇优势专攻军|械库的下盘，但无一成功，很快，他便感觉手臂又麻又酥，军|械库用劲之大，光是挡下来都吃劲。

蝙蝠侠放弃使用蝙蝠镖远攻，进而用逼近对方，在罗宾疲软的间隙，拳头裹挟着劲风径直砸向军|械库。

可她却忽地变换身法，腰身毫无预兆的后弯，双手触地一个180转体，迅速往后翻了一圈躲过蝙蝠侠的拳头，且在这过程中就势踹开罗宾。

红头罩趁此功夫，再度打响子弹，塑胶子弹追随军|械库的身影，却堪堪只是碰到衣角位置，在其他人眼里，她像是捉不住的亡灵，竟一瞬也碰不到。

她翻身起立，蝙蝠侠的拳头继而跟了上来，她歪头躲过，却不料蝙蝠侠的目的本就不是她，身侧的罗宾迅速咬拢距离，配合着蝙蝠侠的掩护，手持太刀瞬时爆发力量，刀刃一个猛掀便打飞了她右手的长刀，刀体在半空旋了一个弧度，啪地插在墙壁上。

失去一只武器的军|械库还没来得及挥动另一把刀，子弹再次迎了上来，紧跟着的是蝙蝠侠强劲有力的拳头，她毫不停留，孰轻孰重的歪过身体，避开了子弹却被拳头击中了下颌。

她吃力退了几步，身形微晃，罗宾的刀再度靠近她的肩膀，军|械库咬牙提刀挡住，又是一发飞镖破空而来，须臾打在她的肩胛骨上，顿时卸下左手的力量，攥住的短刀也不慎落地。

她迅速举起手臂应对，利用臂铠挡住追来的小太刀，另一只手朝衣服一探，微型炸弹如枯叶般散落，瞬间发动的爆炸撩起火光，响声震耳欲聋。ぷ99.

借此机会她朝右扑去，识准落单的红罗宾，步伐犹如猎豹，木质地板嘭然迸裂，残屑乱飞之时她已然来到红罗宾面前，手中有新的刀光闪过，刺向红罗宾。

红罗宾早已经候多时，他立马伸手接住军|械库的手臂，卡死，再后抓紧另外一只。

“就是现在！”

夜翼抓准时机，注射枪不知何时已抓在手上，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针管如箭矢一般送出，旋转挤压了周遭空气，即将要碰到军|械库的瞬间，匕首被她松开，反手抓住红罗宾的手臂，施力一转。

“唔！”

红罗宾发出一声闷哼，硬吃下注射剂打在背部上的疼痛。

虽然说是他研究出来的解药，但对于他这种没有中毒的人，会导致短时间内的头晕。

在这当口，他瞥见军|械库脸上浮起的戏谑，仿佛在说：味道如何？

他眼前金星直冒，再过后步入罗宾的后尘，也被军|械库以惊人的干脆丢出。

在意外之外失手的夜翼稍稍一愣，就被迎面砸来的红罗宾绊倒在地，躯体承受着重量，仿佛在一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连同红罗宾一齐倒向远处。

离的最近的红头罩迅速补上空缺，他抬起枪口对准军|械库，子弹刹那爆出，对方伏低上身，借此一滚，吞噬掉彼此的距离，袖管滑落出的新匕首瞬间捏紧，不带分毫犹豫，保持高度划了个半圆。

红头罩再后跃避开时已来不及，他的小腿受到刺痛，裤脚也破开一道口子，敞露的肌肤出现了两道浅痕，进而渗出血珠。

军|械库就此扑倒，往旁一滚，躲开扫射的子弹。

刚站起身，再度对上罗宾，他被盛怒所蒙蔽，招式越发没有章法，军|械库凭手攥住银白刀刃，不顾刀口撕裂掌心的疼痛，猛地挥手夺下对方的太刀，一把甩开。

罗宾似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惊讶了一瞬，未来得及摸蝙蝠镖，面前闪过一道白光，刀刃直冲他的面颊，他低喝一声，打算学着对方的行为用手接下这发攻击，结果眼前忽地一黑，蝙蝠侠蓦地挡在他身前，金属碰撞的声音近乎割破耳膜。

他的臂铠是特质的，上面专门打造了倒刺，手臂一转即刻缴掉军|械库的武器。

不给对方拿武器的机会，蝙蝠侠再次挥动手臂，他的拳头传来触碰□□的感知，军|械库表情适时空白，被蝙蝠侠的拳头打的倒退。

在场的人几乎人手一把武器，只有蝙蝠侠凭手攻击。

却成为了最能给她直击的伤害。

她的唇角溢出血液，咳嗽不止，一张嘴就是一大簇血肉凝在口腔，她歪过头草草吐掉，顾不上被污染的胸襟，立刻歪头躲开飞来的卡里棍。

空中滑过一道模糊身影，不到一秒的功夫，夜翼就挤到她的身边，另外一只卡里棍被他施力砸出，击中了肚子。

军|械库再次吐了口血，不经思考，刚摸出来的枪瞬间扣动扳机，迪克再躲也跟不上子弹的速度，腰间溢出血花，他吃痛抽了口冷气，抵不过对方的背身一脚。

“嘭！”

他被迫撞开后方的玻璃，碎片四下披散，似是将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身影沉沉坠下钟楼……

军|械库不加犹豫，左右开弓，双手交叉握紧中央的刀柄，凛冽刀身彻底暴露在眼皮底下，只见她手一折，那把刀忽地被奇妙的掰成俩半，成了一长一短的双刀。

缓过来的罗宾触及此景，立马冲了上去，但有人比他更快，夜翼迅速收拢距离，在对方的刀刃即将要碰上自己之前，卡里棍顺势推出，啪的一声挡住了攻上来的刀刃，一泓炽烈从相交点擦亮。

罗宾被无稽的话搞得些微不解，“可你不是死人。”

军|械库忽地笑了几声，罗宾立马把剩下的手背到身后，作势要抽出小太刀，军|械库瞬间发力，直接将罗宾从背后拽出，手臂一扬，像是丢垃圾一般，把罗宾随地的扔出太刀的使用范畴。

哥谭的钟塔位于重心地带，饶是如此，却是年久失修，虽不至于残破，但也不应该是现在的情况。

他闷哼一声，被迫性砸中离门口不远的红罗宾。

“咚！”

在空荡的建筑内这一声格外的响。

不过直接撞破钟塔外围的表盘也可以作为一条逃生路口。

他们正式进入钟塔，凭双腿走过弯弯扭扭的冗长楼梯，踩在上面时还伴随着腐朽的木板发出的吱呀声，令人怀疑会不会就此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