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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坠入

  • 作者:花香满衣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05:08:03
  • 字数:17646字

“可是……”

“别可是,你别是爱上那张脸蛋了吧,哈,也对,没有人第一眼不被他迷住。”玛莎女士听起来见怪不怪的,“你是新来的,不会知道那个小怪胎多么可怕。科尔夫人居然同意让他每次假期都回来,前几年圣诞节本来还不需要……可真是噩梦。”

里德尔吃惊的一声转瞬在耳边消失,姑娘无法控制的旋转着,惊慌失措。但她来不及更多的体验这奇异的初次,几秒之后,双脚已经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惯性让她无法控制平衡,她倒了下去,幸好被一个柔‖软又坚实的东西缓冲了一下——是一张床,一股熟悉的又令人心安的味道猛的灌进了鼻腔,姑娘定了定神,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四周黑乎乎的,没有开灯,窗外的雪光映了进来,室内的陈设也能一览无遗,除了身下这个狭窄的铁床,只有一套木桌椅和一个旧衣柜,非常简陋,简陋的让她心惊,但是一尘不染的十分整洁。

她的手紧紧的粘在竹枝上——她居然忘了这是一把双向的门钥匙!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看书?或者宁可在外面闲逛……你把安迪他们的房间打开,该死的,这帮小脏鬼,快,需要整理一下。”玛莎女士骂了几句,情绪听起来很焦躁,她的语速有些加快,“这几天遇到汤姆你离得远点,他的房间永远别进,除非你想倒霉。”

贵族少女又看了看床铺,脸红了一下,终究没敢坐在上面,而是轻轻的坐在了坚硬的椅子上。

“莉娜,不要进那个房间。”门外传来一个紧张的制止声,吓了黛玉一跳。

怪胎?黛玉皱了一下眉,她慢慢的站起身,轻轻的走到了门边。

“汤姆不在房间,门缝里没有灯光。”那个玛莎女士发出短促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即便在里面,他也不可能出来,汤姆从不信那玩意……”像是有个水桶放在地上,哗啦啦的声音,应该是打算拖地板。

“平安夜他会去哪?”年轻的保育员充满了担忧和好奇。

“他可不是什么正常人……”玛莎女士继续唠叨着,“谁都害怕他,从小就是,你见过有人操纵东西乱飞吗?会追着你狠狠抽的那种?……当然,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黛玉听了忍不住抿嘴一笑,原来真像魔法史说的那样,巫师在麻瓜世界里是被视为怪物一般的存在。

“但是,他看起来像个绅士……”年轻的保育员不甘心的说。

“可是,玛莎女士,孩子们需要全到楼下,‘圣诞老人’已经开始讲故事了。”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是的,不过你知道,她这几个月一直病着,这事儿需要我来……”

黛玉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里德尔小时候这么孤僻恶劣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也对,他那坏性子她又不是没领教过,如果照她们说的,现在的变化确实太大了。他从没享受过友情吗?被排挤?还是说,他不屑于和那些孩子做朋友?黛玉看着窗外的雪花出神,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他能看得上谁?完全就是后者。姑娘轻轻叹了口气,

“可真遗憾……”年轻的保育员对里德尔的好奇心非常旺盛。“他一个家人都没有了吗?”

大概是因为孩子们全部聚‖集到楼下,都围在了那个装扮成圣诞老人的义工身边,让玛莎女士难得能轻松一阵,她的情绪也不那么紧绷了。“不知道,反正十几年来从没有人探望过他。听科尔夫人说,汤姆的母亲把他生到孤儿院的门口就死了,一下都没抱她的儿子……”

“上帝……”保育员轻轻叫了一声。

门内的贵族少女轻轻的一抖,她忽然想拒绝再听下去,可另一种心态却让她想知道更多,当她体察到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天下着大雪,冷的要命,不过这种事太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玛莎女士的口气听起来很不以为然。

“她没来的及抱她儿子吗?她的小宝贝。”年轻的姑娘显然还没被繁重的工作磨灭掉耐心和怜悯。

“不,她生完一个小时后才死……上帝,地板上粘的这是什么?这帮小混蛋……”玛莎女士又抑制不住的发着脾气,但这没有影响她继续卖弄秘闻,“听科尔夫人说,她根本就没有抱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说,希望他长得像他的父亲……哦,连名字都起好了,据说和他父亲的名字一模一样。”

“看起来她很爱她的丈夫……”保育员喃喃的叹息着。

“确实如此,起完孩子的名字就什么都不说了,好像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听科尔夫人的意思,那个女人的情况看起来根本就死不了,完全就是不想活……我想,她丈夫要么死了,要么就是抛弃了她,谁知道呢。”

“你是说,她不愿为了自己的儿子活下去?”年轻的保育员不可置信的声音颤抖起来。

而一种钝痛已经击中了门内的女孩,善感的性子让她无力的靠在了墙壁上,冰冷一下子刺透了肌肤,更猛烈的穿透了她的心脏,痛苦和怜悯顺着伤口冻僵了整个身体。

“并不是每个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玛莎女士冷冰冰的说,显然早就见怪不怪,她的声音小了一些,听起来像是进到了另一个房间。“……也不是每个女人都适合做母亲,有的是因为冷血,有的是因为懦弱,当然了,也有的是生活所迫,她们养不起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连孩子的名字都起的和她的丈夫一样!”莉娜压着嗓子愤怒的叫着,她的情绪激动的像是喷着火,“她只爱那个男人,而不是她的儿子!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儿子,她抛弃了他……”年轻的姑娘呼哧呼哧的喘着,急促的气息隔着门都听的十分真切,“她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男人,她不想活?她选择了自杀?……”她发出一声短促又尖锐的冷笑,“如果她的孩子知道了,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该死的!她的儿子什么都没得到,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什么都不愿留给他,一点点的爱都没有!不是吗?如果是我,我会恨她!永远都不会选择原谅!上帝……”她的声音顿了一下,轻柔下来的声音带出了小心翼翼,“……他应该都知道了对不对?知道了这一切……”

“好了……莉娜……我想是的。”玛莎女士像是被她吓到了,她磕巴着,年轻姑娘的愤怒仿佛激活了她麻木已久的神经,她焦虑的声音第一次温柔下来,“听起来确实有点遗憾……汤姆几乎不会哭,婴儿时就这样,而且从不愿意让人碰他,哪怕是不小心碰到一小块皮肤,都会暴躁的发火……即使做游戏的时候,汤姆也从来不让别人牵他的手,我们也不行……好了,这种事太多了,你会习惯的,走吧,把这些脏床单拿下去……”

脚步声渐渐走远,房间里静悄悄的,黑暗中的一抹白色如同被夜雨打湿的梨花,了无生气的靠着墙颤‖抖着,灰色的长毯已经滑落堆在了脚边,微不可闻的啜泣如细丝轻轻溢出,黑‖暗中,有水光轻轻一晃,是女孩被泪水濡‖湿的小脸。

低低的哽咽从指隙间越来越清晰,乱糟糟的思绪在姑娘脑中冲撞着,与遏止不住的哭泣同时绞缠的她有些恍惚……阿汤……她泪眼模糊的看向窗外,眼泪更是成行的滑落下来。

多情易感的姑娘,眼泪就像决了堤,哭的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全是里德尔,她又想到了她自己,亲情友情从来都是不缺,可是他……竟是一点都没得到过吗?从没有过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母亲的一点爱意都没拥有过……黛玉环视了一下这简陋的难以置信的房间,心里疼的像刀剜一样。女孩哭哭停停,过往里对里德尔的一些恨怨恼怒,居然自己开解了七七八八。

姑娘哭的大脑晕乎乎的都有些发蒙了,里德尔还是没有回来,她的担忧更大了。别是在园子里弄出什么乱子,黛玉心神不宁的绞着手指,最终忍不住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把门开了一道缝。

楼道里静悄悄的,同样黑乎乎的没有开灯,隐隐的能听到楼下传来热闹的喧哗。她又想了想,终于开门轻轻走了出去。

这应该是三楼,楼道里很冷,她穿着丝履的脚尖已经隐隐的不适,她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轻轻的四处打量了一下,破旧的房子看起来非常的寒酸,她犹豫着走下了一层,她说不清到底为什么要下来,只是觉的不找点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心口窒‖息般的疼痛根本没有办法缓解。

混浊的空气中漂浮着发霉的味道,还有一些烤马铃薯的香气,楼下的嘈杂声更清晰了,孩子们的笑闹和号哭,夹杂着大人们暴躁的呵斥,听起来混乱得很,让她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黛玉静静地停在楼梯口,四下黑乎乎的,所有的窗户上都拉着厚厚的窗帘,一盏小小的壁灯也只不过能让人稍微看清脚下的楼梯而已。

眼前的楼梯就像幽深的隧道,直通到楼下,尽头的光线稍微明亮了一些,昏暗的灯光里充斥着喧闹的人声,可不知为什么,这些非但没有给人带来暖意,反而更加深了不安,像是一个能把人吞噬的黑洞,里面充斥着粗暴、阴暗和无尽的麻木,能迅速吸食光你所有的能量、温暖和快乐。

这是一个异常糟糕的生活环境……

黛玉瑟缩了一下,她抚住不安的心,正想往回走,二楼的走廊里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

“哦,该死的,你又偷偷克扣了孩子们的配给食品对不对?”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质问。

一个粗鲁的女声短促的讥笑了一下,“得了,别告诉我你没有,你柜子的罐头哪来的?昨天就被我发现了……哦,不对,那是斯帕姆罐头,美国货……嘿,是不是又让美国大兵干了?行价不是一回两块巧克力吗?”

“有的美国兵比较慷慨,怎么样,你这体型够呛能换到好东西……”那个年轻女人发出得意的嘲讽,“也许,能得到一根香烟?”

“得了吧,看看你满头的油腻,听凯丝说,美国兵一直嫌弃英国女人邋遢。”

“怎么,她在海德公园没被美国兵选中?是不是打火机不够亮?”年轻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麻瓜的战争已经让困窘的人民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黛玉听的胆战心惊,更是面红耳赤,她狼狈的快速的上了楼,一进里德尔的房间,马上就插牢了门。

姑娘扶着房门刚想平稳一下心跳和呼吸,忽然,身后传来“啵”的一声轻响,很微弱,但在出奇的寂静里依旧清晰可辨,她哆嗦了一下,吓得赶紧转过了身子——

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经立在房间正中,在窗户的背景下,就像伟岸的一个剪影,更像无法摧毁的最坚实的壁垒。

突如其来的欣喜和莫名的委屈一下子充盈满姑娘的心房,她晚了一拍的大脑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具娇柔的身子已经一下子扑进了来人的怀里。她的胳膊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哽咽着唤了一声“阿汤”,小脸又急切的往他怀里扎了扎,哭了起来。

来人被扑的一晃,这罕见的投怀送抱让少年完全蒙在了当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怀中的少女浑身颤‖抖,像一个急需抚‖慰的小奶猫。陌生的怜惜感从心头的空洞里涌出,里德尔蓦然清醒过来,有那么两秒的不知所措,他把顺手带来的斗篷给姑娘披在身上,抱了抱她,又愣了一两秒,也不知在体察什么,终于轻声笑了笑,“吓到了?”

姑娘短促的哼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委屈的一声哽咽,又紧紧的往他怀里偎了偎,他的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凉,有着她迷恋的令她心安的味道,有力的心跳在宽厚的胸膛里一下又一下,可是,为什么会漏了一拍?

怀里柔‖软的身子全是依恋的意味,里德尔对依赖从不能忍,任何脆弱都让他极度不屑和厌弃。但是,眼前女孩的一个软软的依偎,硬生生让少年的心浅浅的抽痛了一下,他不自主的拥紧了她,脑子里试图分析这陌生的情感,“怎么了?我的房间很安全,还是说,我这里让你不太愉快?”

“不曾。”女孩连忙从他怀里抬起头,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心里泛起了酸楚——不能,不能露出一丝的同情和怜悯,他是天下最最骄傲的人,她狠狠的告诫自己,生出这种情绪对他根本就是侮辱,他不需要同情,也没有人有资格同情他,但凡被他觉察出来,他会受不了……

七窍玲珑心的女孩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靥,“只是怕你寻不来。”

“没有什么魔法能挡住我。”里德尔自负的勾了一下唇,黑色的眼底流淌着冷酷的狂傲。他刚要继续说什么,只见姑娘忽然抬起了一只手,向他的脸颊伸了过来,他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躲,却不知为什么又忍住了。

女孩的指尖已经轻轻的碰触在了他的皮肤上,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她眼里的泪忽然流的更凶,里德尔困惑的蹙起了眉头。

他没有躲对不对?只是皱着眉,可是他并没有发火……姑娘的心刀剜一样的疼痛——他不再害怕别人碰他了吧……有人这样抚‖摸过他么?他可曾被人温柔的待过?……女孩一颗心被酸楚溢满,手指终于抚在了他的脸颊上,轻轻的,怜惜又温柔。

微凉的触觉已经从脸颊流窜全身,少年惊愕又难耐的压‖制着身体的觉醒,他垂眸看着她,她的眸子像盛满星光的湖水,在黑夜里,湿漉‖漉的闪着幽幽的光亮,忽然搅动他的心头起了一圈的涟漪。

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对柔弱情感本能的暴躁和抵触,已经弱化成了讥讽,然而凝固在唇角的最终成了一丝困惑。

他不懂爱,但在某种情况下,却对爱并不迟钝,人们之间的相恋他能够觉察出来,这得益于他善于观察的特性,虽然他对这种感情无法理解。但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或许从不认为自己具备这种软弱愚蠢的情感,他迟钝的从不把角度投向这方面。

女孩的小手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轻‖抚着,眼睛里有着他读不懂的情绪,向来洞察力惊人的少年刚想继续分辨,谁知女孩另一只小手也已伸出来,一下子环在他的后背上,“阿汤……”女孩哽咽了一下,带着勾人的鼻音,把脸又埋进他的胸口,紧紧的拥着他,那种力道和执着,仿佛要努力的将他高大的身子护在自己小小的怀抱里。

“到底怎么了?黛。”里德尔困惑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又摸了摸她的胳膊,很凉,恐怕已经冻坏了。他忙掏出魔杖给她施了一个保暖咒。他把手伸进斗篷,升高的温度让他满意的勾了一下唇角,“你可以开灯的,光线传不到外面,也没有人能进来,你就一直在黑‖暗里等我?傻姑娘。”

娇小姐肯定是吓坏了,而女孩的依恋让他生出了陌生的舒适,甚至有种奇异的踏实和美妙的可控感。

“带我出去看看你们的节日可好?”姑娘又抬起脸来,楚楚动人的目光水淋‖淋的,这显然是个已经动了情的女孩,他本想得意的在心里嘲讽一下,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唇已经不受控‖制的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洁白的雪花轻轻的飘洒着,没有风,平安夜的街道空荡荡的,混浊的空气中充斥着焦煤的味道,不知从哪家窗户里传出麻瓜首相的圣诞祝词和战争胜利在望的鼓舞宣讲。

灯火管‖制下的伦敦像一座死城,街道两旁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好在这漫天的雪色给这座战争下的城市带来了朦胧的光‖明。门上悬挂的一个个圣诞花环在雪光下渗透出还没有被雪花完全覆盖的绿意,让这个寂冷的世界散发出希望的气息。这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不论物资怎样的匮乏,这一天都会让所有的主妇们把私藏全部端上餐桌。但依旧有很多的无家可归者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

“麻瓜们正在打仗,为了安全和节约能源,晚上的灯火会受到管‖制。”里德尔轻轻的笑了一下,“这个城市不久前刚被轰炸过……所以,麻瓜的圣诞节,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眯着眸子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残垣断壁,雾气从泰晤士河面正涌进漆黑的街巷——这不属于他的世界,他的猎场从不会在这里。

女孩安静的牵着少年的手,显然有魔法保护,薄薄的丝履踩在雪地上居然没有一点脏污和瑟缩。“还好。”她好奇的四处打量,虽然四下黑黢黢的,但完全没接触过的环境让她只感到了新奇,而身边的男孩,更让她心安。

形同虚设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的到了身后,黑白相间的条纹在夜色里增加了一些辨识度。

“麻瓜社会要比巫师界贫穷的多,很多在霍格沃茨敞开吃的食物,在这里很有可能一周也尝不到一口。”里德尔漫不经心的说,和女孩这样手牵手的闲逛他还在适应中,曾经极度鄙夷的、视为浪费时间、消耗生命的无聊行为居然也不是那么不堪忍受了,他曾经在霍格莫德体验过一次,虽然面前人变成了陌生的小不点。“不过麻瓜政‖府推行的配给制倒是让穷人的伙食得到了一些改善。”里德尔讥讽的勾了一下唇角,见女孩看过来,他很明了的笑了,“放心,我从不会饿到自己。”

“听说,他们的衣服也不是随便能买的?要用什么票子?”姑娘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下他的衣领。

里德尔饶有趣味的挑了一下眉,“而且衣服的样式也受到了限制。”他低笑了一声,“我这身衣服已经用魔法修饰过了。”他随手指了指自己的袖口,“前几天他的长度刚到这。”他比划了一下离手腕两英寸的位置,扁了一下精致的唇角,“麻瓜们可没这么幸运。”

姑娘噗嗤笑了一下,原本的清苦竟硬生生让他聊出了调侃的意味。这宠辱不惊的性子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里德尔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眸子,真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千金小姐,她所在阶层造成的割裂,根本无法体会底层人的苦难,更无法产生共鸣——这是个必须用富丽又安全的宫殿娇养的女孩。

这个洞察让他升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挑了一下眉稍,“说起圣诞节,其实前几年霍格沃茨的庆祝活动还是有的,总是有那么一场哑剧。”

“这个我倒不曾听说。”黛玉拉了他一下,还微微红肿的眸子里全是兴味,“那为什么又没有了?”

“因为有一年演出发生了火灾,迪佩特校长就全面禁止了。”里德尔若无其事的说着,平静的嗓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以前的草药课教师是赫伯特·比尔利教授,那是个比斯普劳特教授更有趣的人,他是那场哑剧的导演,当时整个礼堂都着了火……”

“那你……”

里德尔感到小姑娘握着自己的手一紧,他忍不住玩味的一笑,“我?我当时对着大火练习了一些咒语,机会很难得不是么?”他眯了一下眸子,眼底幽深诡秘,他利用那场火灾把布莱克姐弟和马尔福的盟友关系直接粉碎,是布莱克的倒戈最关键的一笔,呵!可真是令人怀念。

“你总是拿自家的身命不当回事。”黛玉一下子挣出了小手,气哼哼的埋怨。

里德尔心里一动,他看着眼前娇憨的小姑娘,那分明带着对自己珍视的小性子,让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出这个节日开始和自己有关……

雪花漫舞,天地白茫茫的,整洁的雪地上,只有两行脚印,清晰的蔓延到眼前这个小型的广场。广场的一角有棵圣诞树,虽然没有也不可能点起彩灯,但各色饰品折射‖出的流光给这一色洁白的世界点染上了一些迷人的斑斓。两边的建筑古朴雅致,这显然是一个富人区。圣诞颂歌飘荡在广场上,让一切有了一种奇妙的梦幻。

里德尔看着还在扭着头不理他的姑娘,他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一刻恍惚——他还是不是他,或者是中了魔咒而产生的一种诡异的移了性的迷乱。

他下意识的把手探‖入口袋,才触到一样东西,那种诡异的、滋生出的罕见忐忑从心头升了起来,甚至蔓生出从不曾有过的别扭和尴尬。他定了定神,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他把它托到女孩面前,一种该死的紧张让他的指尖破天荒的颤了一下,他咽了下口水,就像一个第一次赠送礼物试图取悦女孩的毛头小子,小心翼翼又轻轻的说——

“圣诞快乐,我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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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看到热搜上“18岁和28岁恋爱的区别”,有些感慨,青春期的爱情真是没有世俗的参与,第一场恋爱也是笨拙又纯真。

试想,老伏在胡乱切片前的青春期,作为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没有爱?官方都承认他爱着霍格沃茨——我认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所学校给黑魔王带来过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是什么?肯定有温暖、包容、庇护,安全感和无条件的接受,让人产生依恋。

他能爱自己的学校,就说明他有“爱”这种人类情感,只不过是程度的问题。

那么如果当一个老伏看得入眼的女孩子一出现,并能带给他这种感受,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皮相和力量,我觉得大概率老伏会爱上她。不管最终结局是什么。

我曾细品了品老伏的人格,因为毕竟hp是文学,就像夏洛克一样,因为艺术化,他们的很多表现并不是很纯粹的反社会人格,虽然包含了里面很多特质。

可以想想夏洛克对华生是什么感情,品,你们细品……

“孤儿院的孩子什么样?”玛莎女士听起来没有被冒犯的不开心,“缺乏教养的粗鄙的小人‖渣?好吧……也许是学校的作用……可我每次看他回来都非常紧张,上帝保佑,希望他赶快成年离开这里,虽然向邓布利多教授保证过,每个假期必须让汤姆待在这,还好,也就剩一年了对不对?”

“你是说,科尔夫人一直都通报汤姆假期的情况?向那个教授?”

“哈,那是现在的样子,他小时候就是个小恶魔,最邪‖恶的的那种……哦,该死的,看看,小科里又把床单尿了,早晨才换了新的,该死的小鬼,白天也不知道上厕所吗?”玛莎女士不耐烦的数落着,看来照料过多的孩子让她已经变得很没有耐心,“哦,不尿床……应该是那个小恶‖魔唯一的优点了,脾气很坏的小家伙,从没有人愿意跟他玩,谁都躲着他……”

黛玉的心一揪,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了毯子——怪不得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里德尔的身边虽然从不缺乏簇拥的人,却感觉不到他和他们之间有任何的亲‖密链接,也只是在一起而已,他像是从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打骨子里透着一种孤然。

巨大的牵引像磁石一样把整个身体向后猛的一拉,当意识到不对时,黛玉已经被拽入了虚空。

“就因为他怪?”被美色迷惑的莉娜姑娘发出轻嗤。

“只是一部分。”玛莎女士把地板拖的哗哗响,“还有性格……我从没见过那么乖戾的孩子,阴郁凶狠的小恶‖棍,霸道还特别专横,嗯,傲慢,他看不起任何人,觉得所有的人都蠢透了,连科尔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哦,报复心很强,那些惹了他的孩子事后都会出些事故,让人没办法不怀疑到他头上,虽然从没当场抓住过他什么把柄。”

“可是……他现在不是这样了不是吗?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莉娜有些犹豫的自我催眠着,“非常有教养,嗯,优雅,不像是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哦,抱歉,玛莎女士。”

姑娘揉了揉被床沿硌痛的腰部,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霉味,房间里很冷,只穿薄衫的女孩搓了搓双臂,这是哪?她紧张的再次张望着进一步寻找线索,隐隐的答案其实早在脑中形成,等看到床边一个熟悉的行李箱,心里终于踏实了。

他多久会找来呢?他根本无法突破园子的防护,女孩懊悔又忐忑,寒冷让她开始瑟瑟发抖,她四下看了看,把床‖上的灰色毛毯披在了身上,上面的味道让她更踏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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