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自从在现代醒来, 自觉接受新事物的速度也算挺快的了；就算他和肖尧的伴侣关系还没有过明路，他也未曾拘泥于古礼而拒绝与肖尧亲热，但动手把人剥光了洗澡这件事吧……

白驹捂了捂发烫的脸，觉得当初试图动手扒人衣服、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扯坏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他家小男朋友没有许什么很贪心的愿望, 但是提出了一个相当合理又让他相当难办的小小小要求。

回想起肖尧懒洋洋地歪坐在床沿、倚着床头看着他的模样，白驹嘴边千万句拒绝的话就全给吞回了肚子里。

白驹蹲在浴缸前, 看着里头的水面慢慢升高, 一脸的如临大敌。

哎, 他一个拘礼了几千年的单身老狗, 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顺便思考一下应该怎么动作。

譬如说解衬衫扣子的时候应该怎么避免触到皮肤, 再譬如裤衩应该从正面还是侧面亦或者反面脱，再再或者他应该往浴缸里撒点牛奶浴盐, 然后把肖尧连人带壳地放进去，隔着能见度极差的水来剥壳。

这……扒后辈衣服能跟扒男朋友衣服一样嘛，前者是换尿布，后者是春|宫图。

白驹甩甩手站起身关水, 看了看旁边架子上各种各样的浴盐，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拿。

他知道肖尧平时不爱用味道浓烈的洗浴用品, 不管什么时候身上的气味都是清清爽爽的，牛奶浴盐的味道对于肖尧来说太过甜美了点，估计他不会喜欢。

肖尧这绝对是故意的。

白老狗对肖尧的这点小恶作剧生不出丝毫不快的情绪，只能认栽。

打开浴室门，白驹绕出来找肖尧，就见肖尧还歪在床头，眼眸微微有些倦意地半敛着，手里还握着手机在嗒嗒嗒地打字。

白驹把手伸进半满的浴缸里，心不在焉地搅了搅, 水温合适，水量也合适；肖尧应该快点洗完澡去睡觉, 不要拖久了。

肖尧收起手机：“嗯，解决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邵斯邈现在死活要跟着瞿朗住，瞿朗拗不过，只能收拾收拾东西住在邵斯邈公寓。”

见肖尧把手机放好，白驹便弯下腰，作势要抱他起来：“那去洗澡？”

肖尧笑眯眯地把手臂往白驹脖子上一挂，整个人都放松得软绵绵的：“好啊，麻烦白哥。”

白驹：“……”

白驹小声嘟哝：“皮。”

自己的小男朋友要自己哄，白驹认命地伸手搂住肖尧的腰背把人抱起来，往上一托，便两手托着人的臀部把肖尧抱在了身前。

肖尧顺势亲了亲白驹的下巴，调笑道：“真帮我洗？”

白驹撞了撞肖尧的脑袋：“你拿许愿压我，我能拒绝吗？”

肖尧翘着嘴角：“嗯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驹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嗯，先君子一阵再说。”

肖尧：“……”

忽然有点点危机感，应该不是错觉。

白驹抱着小男朋友进了浴室，本来就没几步路，再像放水一样刻意磨叽，就多少有点失了风范；白老狗把肖尧放下地，转身便关上了浴室门，锁住一室微醺的水汽。

肖尧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着白驹把浴室门落锁。

实话说，他也有些紧张，但一想到白驹老实巴交地用水龙头放水拖延时间而不是打一道术法放好热水的操作，调|戏这老狗的想法就占据了上风。

白驹回过身，就对上了肖尧的视线。

微微有些闪躲的，但还是很直接的视线。

白驹深吸一口气，抬手往自己眼睛上一抹，白光闪过，脸上便绑了一条白色的布条，堪堪遮住了眼睛。

肖尧一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白哥，你这……犯规。”

白驹摸了摸鼻梁，无辜道：“没这条规定。”

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大不了非礼勿视嘛。

肖尧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把白驹的布条摘下来，接着就看到白驹摸出根橡皮筋儿，自己把头发盘了盘绑到脑后，只剩了细细的几缕头发垂在额角，微曲的弧度勾着脸颊和下巴。

“放心，我知道你在哪里。”白驹绑好头发，伸出手，隔空描摹了一下肖尧的眉眼，“细微的气流已经完全足够让我判断你的整个身形了，不会出岔子的。”

肖尧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还是看着白老狗如临大敌的脸化成了一声笑。

“算了……就让你钻这个空子。”肖尧抬手握住白驹隔空描摹的手指，微微用力，拉到自己的领口，“白哥，水要凉了。”

……

最终由于白老狗太过老实，又或许是太过不老实，肖尧被正儿八经地洗了一遍，也被不上不下地折腾了一遍，撩出来多少火都得自己憋回去。

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肖尧窝在被子里瞪白驹一眼：“光折磨我一个……还说你不过分。”

白驹拢着人，隔着被子拍了拍他，闻言弯起嘴角：“尧尧，是你先想折磨我的。”

肖尧在灵食作用下困得都连连打呵欠了，半合着眼皮往被子里缩：“这不是没成功么……”

白驹轻笑一声，垂头亲了亲肖尧的额头：“哪里不成功，你不知道我念了多少遍清心咒。”

“哼。”肖尧哼出个鼻音，倦倦地嘟哝，“傻狗。”

“晚安。”白驹拨了拨肖尧的额发，垂眸看着边说边就睡过去了的肖尧，心里微甜。

晚安，我的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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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白驹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间伸手去捞身边的小男朋友。

然而没有捞到。

“！”猛地一惊，白驹扒开眼睛半撑起身，发现哪儿都不对劲。

抬手一看，自己的手指甲圆润，毫无攻击性，又垂头瞄到自己垂在胸前的发尾，虽然还是白色，但看上去没了一点灵光——至于体内，更是半点灵力都没有。

变成了个人类？

白驹凝眉，好歹身处的这张床是他家尧尧公馆里的，周边的陈设也没变，至少证明他没换地方。

又仔细看了一圈，白驹掀起被子，终于在自家小男朋友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小团子。

黑色的，蜷缩起来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奶狗。

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奶狗的肚子，白驹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所以……这是，他的妖丹趁他睡着的时候离家出走，钻到了肖尧体内，把他家尧尧变成了犬妖？而且是个犬妖崽子？

“汪嘤……”被掀了被子的小奶狗缩了缩，探出爪子往旁边摸，显然是在找白驹。

于是，一时间没摸到白老狗的肖尧眼睛一睁，懵懵地对上了一张放大了数倍的俊脸。

肖尧：“……昂？”

白驹低头碰了碰肖尧的鼻子：“汪。”

……

几分钟后，卫生间。

白驹站在水池前学着人类刷牙，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倒腾得相当仔细；好在两人地神识传音没有被斩断，这会儿肖尧还能靠神识说话。

“所以，你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肖尧趴在白驹头顶上，小小的身躯被本能支配，爪子不安分地勾着白驹的发丝，勉强忍住啃人头的冲动，尽量“说话”以转移注意力。

白驹现在是个动用神识都费劲的人类，叼着牙刷含含糊糊道：“缚鸡之力应当还是有的。”

“别咬文嚼字。”肖尧愁得挠头，“你的妖丹能取回去吗？”

白驹刷完牙，鞠了两捧水草草地洗了把脸：“按理说可以，但是它现在不听我的话。”

说完，白驹把肖尧从脑袋上摘下来，双手托着小白狗的腋下问道：“要不要刷牙？”

肖尧条件反射地张口：“昂。”

肖尧转换了一下语言，又用神识道：“要刷。”

白驹闷笑一声，低头亲亲他的脑门，话音带着温柔的薄荷味：“没事，我听得懂。”

肖尧郁闷地抬爪按了按白驹的嘴唇：“闭嘴吧你。”

白驹识趣地不再开口，眉眼含笑地亲了亲肖尧的爪子。幼崽的肉垫还没下过地，没有长出厚实粗糙的茧子，软软弹弹的，触感相当好。

家里没有小奶狗用的牙刷，白驹去找了两根棉签，沾了一点点牙膏和水给肖尧擦洗。

小奶狗米粒大的乳牙尖尖细细的，白驹手指放在肖尧嘴边，就被他本能地啃咬，刷完牙，白驹就被糊了一手的口水。

肖尧舔了舔牙尖，有些恼怒自己控制不住本能，只得拱拱白驹：“快洗个手。”

白驹好笑地看他，顺从地打开水龙头冲洗：“没事的，就当给我舔毛而已。”

肖尧炸了，瞪着镜子里的白驹：“你有毛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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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顿了顿，慢慢道：“……你问的哪里？”

肖尧一看，洗手池的高度在白驹胯骨下边点，而他作为一只奶狗蹲在洗手台上，刚刚瞪过去的角度和台词似乎是在质疑……

肖尧挫败地抬爪捂眼：“我什么都没问。”

白驹擦干手，把肖尧抱到怀里，笑着去蹭奶狗肚子：“好啦，早餐吃什么？我不太会做，你教我。”

肖尧蹬着四只爪子推白驹的脸：“你放开你放开啊，你下巴蹭到奇怪的地方了……你你你你住嘴！”

“又没关系……”白驹坚持亲了亲肖尧的肚子，“犬类本来就会用舌头来清洁全身，哪里没舔过，蹭一下怎么啦。”

肖尧很崩溃：“我芯子是人啊！”

白驹无奈，凑过去碰肖尧的鼻子：“不要害怕本能，尧尧。”

“来，舔舔。”

肖尧坚持闭嘴。

白驹凑近了点，向他吹气。

肖尧只觉得嘴巴一痒，鼻尖处嗅到清甜的薄荷味，本能压过理智，舌头非常诚实地伸出来，快速地舔了好几下。

回过神来的肖尧：“……”

那个软软凉凉的触感呃。

白驹目的达成，笑着给了肖尧一个举高高：“谢谢尧尧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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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由于这章死活放不出来，只能把浴室里的全删了，插播一则番外吧。

原章节会放在微博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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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好了，”肖尧笑笑，“景夏心里有数，没有下狠手，就是捡着那些打得疼又伤不到人的地方拿邵斯邈撒了撒气。瞿朗本来是去海边跟小鲛人交谈了一会儿，没想到就放这两人单独相处了一小时不到，就能发生暴力事件。”

白驹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会儿解决了？”

“水放好了，”白驹走过去，戳了戳手机壳，“在跟谁聊天吗？”

“嗯，”肖尧应了一声，随即解释道，“是瞿朗。他带景夏去见了邵斯邈……就是叉烧包；然后两个人打起来了。”

第55章

白驹琢磨了一下，很快想明白：“邵斯邈高价抢走了景夏想买的金币……是景夏先动的手？”

肖尧忍俊不禁，边回复瞿朗边道：“嗯，是景夏动的手。景夏虽然体内空空如也，但毕竟是正儿八经走上了修道之路的术士，会太极剑还会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邵斯邈一个公子哥，基本是被摁着揍了一顿。”

“嘶……”白驹微微抽了抽气，替邵斯邈牙疼，“这小家伙运气有点糟糕啊。”

毕竟他的尧尧看上去心情非常好，眉眼弯弯, 连镜片看上去都是亮晶晶的。

于是伸手摘掉了肖尧的眼镜, 在那张不太听话的嘴巴上啃了一口，白驹就硬着头皮进了浴室，借着放水的时间冷静一下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