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麻烦啊。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被温度包裹的嘈杂夜晚在魔兽毙命那刻停止，周围虽然依旧被火焰附着但没先前那般剧烈燃烧，只是残留跳跃的火星，时间流动想必一会就会消失，空气中的糊味也被流动的气体和在一起带离，嗅觉已经捕捉不到了。

两个人影和一个裁判球坐在树下，眼前屹立的篝火散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淡化的面容收回棱角分明的犀利，瞳孔里跳跃的火光一如继往，干柴燃烧的滋滋声与交谈的言语融合，显得不再漠然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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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着帮完就走啥也不管，可谁知他帮完就后悔了，这人非要感谢他送自己东西，先说好积分他才不要，自个留着吧，不如说精打细算看自己表情就知道肯定不会接受积分，所以改为物质谢礼。

那人点了许多东西，说是要请客，对于帮了自己的伽尔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感谢对方，这情况除了请别人吃一顿送点东西外就可以了，但选手卡斯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太习惯与陌生人交谈的他在这里遇到困难了，蝴蝶效应真的很烦人啊。

“既然这样为表示谢意，这个给你。”另一人恭恭敬敬的拿出一颗宝石，却被伽尔婉拒。

“不用了，举手之劳。”

“我叫卡斯，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伽尔。”对方没再强迫，转为自我介绍也挺合理的，虽然这情况很正常但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那个，你不舒服吗？”对方疑惑道。

“嗯……朋友说这样做比较好。”伽尔点了点下巴。

“……”换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发现自己用力也无法叫醒眼前这个长发少年的卡斯收回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他抬臂抓住自己的嘴角，乱揉一通，方才微笑的神情在一瞬间破裂，露出骇人丑恶的表情，他细声低笑，明知不用担心另一人会突然醒来的结果，可还是无法忍耐如此好笑的情景。

“你……Σ(д；)”

“裁判就得有裁判的样子，对吧？”

666号缩在伽尔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颤抖起来，看着那个叫卡斯的选手起身不断靠近自己，委屈的垂下耳朵，它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作为裁判，按照大赛系统的规则是不能干涉选手的作为，从一开始它就是被设定好的，注定被参赛者欺负的对象。

伽尔大人虽是NPC，性质差不多和它一样，但在某些方面果然还是和自己不同的存在，他是活生生的人，自己是制造的机器，在大赛里死了就无法复活，自己还可以重造；他对自己的同胞都很好，比身为人的选手更在乎作为AI的他们。

其实666号很清楚，诸位同胞内线汇聚的信息，伽尔大人对它们好的原因之一——

“你、你……不准对伽尔大人出手!QVQ”

“哟？一个裁判球敢使唤我起来了？他和我一样不都是选手么，根据你们的隐藏规则我有权利行使。”

“不、不……伽尔大人他、他不是……QAQ”

“滚开!”

卡斯粗暴的抓起它的耳朵，666号拼命抵抗，想要挣脱桎梏，小小的爪子哪里比得上人类坚实有力的臂膀？它直接被对方随手一扔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然后掉落在地。

“不准……(+A+｀)”

“对裁判动手？哈哈哈哈扣分随便扣，宰了这家伙，先前两个区域的积分就都是我的了。”侧脸对着不远处的裁判球戏谑，猖狂大笑。

……

‘呐，人好奇怪，为什么他们总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诶？|w｀)伽尔大人何出此言？’

‘我也不知道，大概……’

大概，从一开始人就是这样，遵从本心，贪婪造就的怪物，时常因欲望善变，得不到满足的存在。

伽尔大人对它们好的原因之一——

因为它们是机器人，被设定锁死，不会改变的AI。

…………

“裁判球……是管理大赛不遵从规则之人的系统，不从者，将受到系统惩罚(A+｀)”

害怕不已的小不点用小爪子摸着出现裂痕的屏幕，另一只撑着地面，很明显它有点晕眩。

“啧……”听到系统两字就非常不爽的卡斯咂了咂嘴。

“伽尔大人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A+｀)”

“哼，这大赛遵循善者的思路你觉得他能活到最后？早晚都要死，送他一程算是我对他的谢礼不好么？”

“先前看见和那个大赛第一的疯子打架的场面就非常震惊，前二十都没进就能打赢嘉德罗斯，我很好奇，于是跟踪他去寒冰湖一探究竟，发现这人虽然实力很强，但常识却不如一般人，走个路都会掉湖里哈哈哈哈哈!!”

“所以呢，抱着试探的想法将那头不正常的烈岩龙引过来，然而还没到目的地就被那个碍事的裁判球发现了。”

说到这里卡斯不爽的咬了咬牙，狠厉的瞪着666号。

“果然是你破坏了512号!╰（‵A′）╯”

但小家伙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很生气的表情，它爬起来想要对质，对方眼疾手快用掌心摁住自己想抬起的脑袋，这一摁，地面裂了几条口子，666号难受的挣扎着，卡斯一手撑着脸，将刚才狰狞的笑收回，平淡开口，一脸冷漠：

“那又如何？你们这些坐在高处观望底层拼命的选手相互厮杀，比起我，最该死的是你们。”

“参赛条款很清楚的注明……啊╭(_)╮!”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更进一步的力度摁进地里。

“少来这套，你以为劳资想来这里？这大赛是绝望，是个选手都知道!!你懂什么？高高在上的关注者？说什么大道理哈哈哈哈——”

“要不是发现了可以屠杀选手获得积分，恐怕现在还爬不到这位置吧，还得感谢这些愚蠢至极带着善意的家伙。”撇头看着靠在树边一动不动的伽尔。

那眼里明明是被大赛支配所带来的恐惧，但在此刻却想宛如见到希望的阳光，明朗又尽显丑恶的混浊、恶心、欲望、专横跋扈。

那是参赛者的负面情绪，对赛场的不满、对裁判的无奈、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哀。

“伽尔大人……为什么还没醒……╭(+_+)╮”

动弹不得的小裁判将希望放在那个许久没动作的人身上，但对方的话泼了一盆冷水，浇灭那微弱的火光，消失在那摇曳的篝火里。

“他不可能醒来，中了我的毒，还没人会恢复意识，不过在那之前——”卡斯紧摁裁判球，把它嵌入地里，然后撒手走到那个昏迷的人前，抬臂摸了摸那张脸，一脸病态的表情：

“把这双眼睛作为标本好了，如此颜色的宝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这么随着主人黯淡无光太可惜了。”

“混蛋……╭(+A+)╮”住手啊……呜呜呜伽尔大人……裁判球头一次骂人了。

丹尼尔大人……

512号……

666号看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很精致的匕首对上沉眠人影的眼角，心底悲愤又不已，卡斯内心欣喜若狂，脑子里已经在思考要用什么好看的容器来迎接这对琥珀宝石，笑裂的嘴角颤抖着。

谁遇到这情况都高兴啊，既拿到积分提升名次，又获得喜欢的东西，不开心才是个傻子。

但这些愉悦的心情在对方睁眼的那刻烟消云散。

…………

……

黑暗里，一边恢复元力和体力的我对先前外界的一概不知变得朦胧清晰，我知道自己中毒了，碍于拼命刷本的影响也只能随着身体的无力沉眠下去。

不、还有其他要做的事。

思绪清晰的那刻我听到了，裁判球和卡斯的对话，他们言谈的内容使我意识到一件事情，或许从最开始而言就不应该改变。

‘为什么要救我？’

‘嗯……朋友说这样做比较好。’

‘既然这样为表示谢意，这个给你。’

……

‘伽尔大人救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A+｀)’

‘哼，这大赛遵循善者的思路你觉得他能活到最后？早晚都要死，送他一程算是我对他的谢礼不好么？’

‘要不是发现了可以屠杀选手获得积分，恐怕现在还爬不到这位置吧，还得感谢这些愚蠢至极带着善意的家伙。’

……

呐……什么是人心？

我做错了吗？

作为一个AI，大赛的小裁判，丹尼尔大人的得力助手，见证许多不同性格的选手和造就出来的事件，推进演算出来的结果让它吓一跳，耳朵立马搭下来，小心翼翼的盯着对方的视线抬头看快要睡着的伽尔。

“喂，你醒醒啊……”卡斯伸手推了推他。

“还好。”懒得想了，好累啊，不知道为什么比刚才还困……伽尔望着天，渐眯双眸。

见那个墨黑色长发的人一脸疲惫的神情，大概是夜晚光线过于昏暗，卡斯下压着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伽尔感觉被盯着很奇怪问他何事，他却说自己眼睛很漂亮，结果被夸赞的对象满脸黑人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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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了，尬聊翻车现场。

666号在这种情况不敢说话，它怕自己习惯出言暴露伽尔老板的身份，到时候就没有机油喝了!所以一直紧张兮兮的看着那两人不语。由于伽尔状态不好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它的情况，倒是对面那个叫卡斯的参赛者一直微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666号只觉得这个人……

笑的很假。

“那个……谢谢，我好像误会你了。”

“啊，没事。”看起来应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伽尔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