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爸爸活过来，我就可以原谅你。”林悦嘉扒开了沉蓉挡在门缝上娇嫩的手，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哥哥，你没事吧。”她回到了床边，看着依然不舒服的吴沐川问。“疼不疼？”

林悦嘉忍住没有叫出声，只是久违了的疼痛感再次袭来的时候真的有些吃不消。她咬了咬牙，没有动弹，依旧趴着。

“呀！嘉嘉...”陈蓉推开了吴坚城，双手有些颤抖的半腾在林悦嘉的身上，一副含着泪，十分心痛的样子，护着女儿，“痛不痛？”

刚趴在吴沐川身上，吴坚城那没收住的一鞭子就打在了林悦嘉的身上。

但当她正要关门的时候，陈蓉不要命把手伸在门缝中，带着哭腔，看着女儿说：“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她看着挺委屈的。“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她竟然还嘤嘤的哭出了声。

吴沐川捂着头，似乎有些痛。“没事。”他似乎清醒了些，被林悦嘉扶到了床上坐着。

“我们想休息了，请你们离开。”林悦嘉冷冷的对着他们一家三口说。

“疼不疼”这个三个字有些神奇。从小生活在父母棍棒下的孩子是没有人会问他疼不疼的。即便在疼的要死的情况下，活在父母棍棒下的孩子也只会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不痛。”

吴坚城的表情有些懊悔，但是这一切在林悦嘉的眼里早就是陈蓉多年之前已经演烂了的戏码。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打。”林悦嘉站起身，看了看陈蓉，把他们往门口推，“我想休息了。”

时间长了，痛就开始有些麻木了。只是如果皮肤又长时间的杵在正常的不被打的情况下，它会渐渐的忘却了曾今的疼痛。当疼痛再次袭来的时候，它又会开始觉得被打处炸的天崩地裂。

所以林悦嘉现在，好疼，切齿的疼，疼的钻心。

但是她在吴沐川面前不得不忍着，因为她觉得，目前来说，真正需要被安慰的是吴沐川，而不是自己。

“嘉嘉，爸爸不是故意的，让你妈妈帮你看看伤的重不重。”

好痛。

直到现在还痛。但自己这次没有因为痛而哭泣。

她皱了皱眉头，自己给自己奖励了个大拇指。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而没有立马哭出来。

她以前就很想这样做，让陈蓉知道不论她用什么样的招数，她都不会害怕，反而还会鄙视她。可惜，奈何她泪点低，一痛就忍不住流眼泪，咬破了嘴唇最后也忍不住。

但今天，为了吴沐川，她忍住了。

她回过头，解下了内衣，走进水花里开始冲淋。

水从高高的，吴沐川适合的高度里，从花洒里喷了出来，把林悦嘉浑身上下都叫了个便。从头发，到脚裸全部粘上了水。水流从头发一直沿着身体，激流而下，就像流淌在一件美的要人命的艺术品上流过一样，能让人看了乱了神志。只是她后背，那条长长的，红紫色的印子，让在门外偷看的人降下了丝想冲进去抱住她的欲望。

他不是变态，他只是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看看她的伤口。

林悦嘉没有踮脚把不适合自己身高的花洒拿下，今天她觉得这样很舒适。花洒把她从头到尾淋了个遍，好让她不清楚到底是眼泪还是水流淌过她那娇嫩的脸颊。

没事的。她只是泪点有些地。生活终究会像爸爸说的那样，一天比一天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转了个身，在手上涂了点沐浴露，揉成了泡沫，然后涂抹在了身上。

在她走出浴室的时候，吴沐川似乎已经在床上转了个身了，不是之前那个动作了。

她细心的帮他掩了掩被子后，喝了口水，关上了灯，躺在床上玩手机。

夜很静，两个人的呼吸很稳。吴沐川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该做些什么。

他心里知道她喜欢自己，但是绝对不是像喜欢江子赫那样的喜欢自己。可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干预他的生活，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不舍得放开她的手。

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有人会为了自己的安危，用自己身体挡在危险之前的经历。

当皮带落在林悦嘉身上时，吴沐川明显的感到她弱小的身体趴在他胸前颤抖了下。

对她来说应该很疼吧！

吴沐川的心一紧，突然后悔起自己刚才的冲动。若不是自己冲动了，也不至于引来吴坚城。

想着，他便默默的握紧了拳头，他在这个冷酷的家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的。也没有想过会有人陪着他一起承担，但是今天，让他突然有些无法面对这个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女人了。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反而让她保护了。

她突如其来对他的保护欲望，让他防不胜防。来不及推开她的身体，让那一鞭落在自己身上。

他本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做了。

吴沐川觉得自尊受屈，只能用装醉的方式来麻痹自己的无脸以对。

“嗯...”吴沐川没有回答，好像是睡着了。已经开始睡迷糊了。

林悦嘉擦了擦眼泪，去了浴室，脱下了衣服，背对着镜子，侧头看着自己的后背：没有破皮，只是留着一道又深又长又紫红的印子。

“我...我扶你躺下。”林悦嘉看了看他身上被打破了衣服，没数，粗略的看了看，好几条。

“嗯。”吴沐川仰着头，吐了口酒气。

林悦嘉看到吴坚城不为她的话所动，便咬了下牙扑在了吴沐川的身上。

“叫我不要喝酒，自己还喝酒。”林悦嘉轻声嘀咕着：“你这教训人一点都没有说服力。”林悦嘉心疼的擦了擦眼泪。为他掩了掩被子。

“你是小孩，我是大人。我们两个不一样。”吴沐川醉酒的时候，还不忘记在林悦嘉面前为自己辩解。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呢？刚才你爸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林悦嘉有些不理解，如果是她，她早就哭着找角落躲避了。至少在躲避的时候，陈蓉不会每一鞭子都这么准的抽打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她累了，就放弃了。“你是不是傻啊？杵在那里当靶子？哪有你这么傻的？”这话一说，眼泪更加藏不住了，直接滴落在了吴沐川的身上，在他本就深色的毛衣上留下更深的点印字。

“爸爸不是故意的。孩子。”吴沐川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自己的孩子被打的那副残样子不心痛，去心痛别人的孩子。

“哥哥，你没事吧。”林悦嘉赶紧上下查看了了下午沐沐川。因为是冬天，毛衣穿的还挺厚的，但要不是毛衣把皮肤给遮挡住了，怕是吴沐川身上还未完全退去的伤疤上又要附上一片新的伤疤了。